“别说了,谁叫我们现在实力不济呢!现在买船去!”

“郑芝龙把你变成励志哥了!”

刘德化和朱明离开郑府后,直奔泉州南安石井造船坊。

或许是来自郑芝龙方面压力过大的原因,刘德化只好像后世的女人一样用购物来舒解压力,一口气砸下十多万两银子买了十艘大海船,郑芝龙石井造船坊只有三艘船只,其余七艘只得在其他造船厂购买。

这件事在泉州引发了一些轰动,但郑芝龙却不以为然,买船买得越多,那就是给他交的银子越多。

现在是春天时节,仍不时有北风劲吹,船队一路沿海岸线顺风顺水地南下,几天时间便到了广东海域。

“那边就是虎门水道了!”引路的老船工程大可指着陆地方向说道。

“虎门,那离广州不远了!”这些天的水路行程,刘德化实在有点闷,他对朱明、张振华、田志平等人说:“我们到广州逛逛吧!”

“最好不要耽误太多的时间了,那些苗苗在船上,我怕弄坏了!”

素来对游历没多大兴趣的田志平对广州有很大兴趣:“没事,就一两天时间,把海船泊在虎门附近,我们坐快船去广州,听说广州、佛山的私营冶铁工场很多,工匠特别多,船匠我们最缺,要是在广州能招多一些过来就好了……”

朱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张振华,有件事,非得你去广州不可。”

“什么事一定要我去?”

“拜访一下你上司的上司两广总督!”

“这。”张振华有点为难,他不是那种经常走后门的人。

刘德化在旁边笑了起来:“你慌什么,不就去送送礼嘛!我们陪你一起去,我帮你打点礼物,你放心,两广总督是你上司的上司,能跟你说两句话就不得了,几分钟时间,你不会有什么难堪的。”

大队船只暂时泊在虎门水域,朱明、张振华、刘德化、田志平则乘快船上广州。

此时的广州,虽然繁华,但与后世相比,还是天差地别的,既没有小蛮腰,更没有璀璨夺目的电子灯光,在狭窄的街道上走了一圈,大家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又分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朱明带着几个军校生去游历城墙、炮台等防御要地,绘制地图;刘德化去张罗搞一次拍卖会;田志平则去作坊工场密集的地方招聘工匠去了;只有张振华最郁闷,原来两广总督的治所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在广州,而在肇庆,刘德化答应拍卖的事情了结便和他去肇庆,只好等一等。

花了三天,刘德化的拍卖会终于完成,又卖出几个发光棒、跳跳球、一支手电筒,但没有预想中的巨大收益,只收获了七十万余两银子,这下轮到刘德化有点闷闷不乐。

张振华成了心理辅导师:“算了吧,七十万两已很多了,如果按rmb折算,有好几个亿了吧!”

“我原以为怎么都得赚个百十万两的,想不到,想不到!”

“也许在南京的拍卖影响到了这里,广州的富商已有了审美疲劳了吧!不要把眼睛盯着过去的事了,还是早点和我去肇庆办正事为好。”

“好吧!马上安排出发。”

田志平早已去了佛山招聘,正忙得不亦乐乎,张振华和朱明、刘德化乘快船去肇庆,朱明说要勘验肇庆水道地形,也和军校生们一同乘船前往。

此时在任的两广军务总督兼广东巡抚是松江华亭人沈犹龙,为了投其所好,由广州到肇庆,一路上张振华、刘德化花了几天时间,到处打听沈犹龙的兴趣爱好、性格特点,并花了上万两银子买了一幅名。

到了肇庆总督府,张振华先给打点门房仆役几两银子,托其向总督大人送上一份礼物,礼物中有荧光佛珠一串、名画一幅,然后在门外毕恭毕敬地等待。

等了两个时辰,张振华有些不耐烦,刘德化似乎很有经验地劝道:“我们去见郑芝龙在他府外等了一个时辰,总督大人可比总兵官大多了,等两个时辰那不是很正常吗?”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这在我们穿越前的世界,这是不可想象的……”

张振华话音未落,总督府侧门突然动了一下,两人急忙闭口,转为一副恭敬的样子静立在那里。

一个仆役趾高气扬地出来,说总督大人召琼崖昌江县令张振华觐见。

张振华按预先的计划,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向那仆役塞上十两银子。便跟着他进府内去了,刘德化正要跟着进去,却被仆役挡住,说总督大人只见张振华一人。

进入内厅,只见正中坐着一个老者,方脸大耳、浓眉大眼,方脸上挂着几缕山羊胡子,张振华知道此人就是沈犹龙了,便按这几天来练习的参见上官的礼节,抢前几步,重重地跪下叩头高呼:“在下琼崖府昌化县候任县令张震华见过总督沈大人!”

总督大人见到张振华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嗯,很好,起来吧!”

张振华站起来,低着头装模作样地站在那里不敢稍动,甚至不敢抬眼看一眼主人。

“嗯,坐下吧!”

“是。”张振华应了一声,只是让小半边屁股沾在椅子上,几乎是让双腿撑住身体蹲在那里,有点苦不堪言。

“啊,三光啊,听说你是辽东人?”

“是的,下官籍贯辽东锦州义县。”愣了一下,张振华才意识到三光正是自己的字,沈犹龙和颜悦色地称自己的字,算是认可了自己,至少是认可了自己的礼物,那礼物按市价折算至少十万两,可谓十足的重礼。十万两!那可办多少事情了!想到这里,张振华心里有些隐隐作疼。

沈犹龙看着面前这个青年官员张振华拘谨小心翼翼又手足无措的样子,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参见上司时的情形,心里越发满意:“三光,你在我这里想要些什么?”

张振华心想:还好,这老头没考校自己的琴棋书画,否则自己的身份就露馅了,那样的话,别说去做什么假冒县官了,就是小命都不知还能不能保得住。

心头一块石头落地的张振华“仆”地一声再次跪倒,语调仿佛就要哭起来似的:“听说沈大人书画无双,小人有折扇一把,想请大人在上面题词,好让小人日后见字如见大人!”

见到张振华快要嚎啕大哭起来的声调,只是想拿一点墨宝,沈犹龙点点头:“很好,书童笔墨伺候!”

由总督府出来时,张振华已浑身大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拿到了吗?”

“拿到了。十万两换一把破扇题词,亏你想得出这样的馊主意!”

“哎呀,张大人,总督大人的扇子题词,可是你在官场上的护身符!”

“护身符?银子才是我的护身符!”

“别计较了,我对钱看得那么紧都买没在意呢?再说,过得一两百年,这是不错的古董啊!”

“古董?你还能活到一两百年后?”

“别扯了,抓紧时间去走马上任吧!琼崖水深火热中的人民正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大救星的到来呢!”

当日张振华、刘德化找到正在到处游山逛水的朱明,汇合田志平,一同奔赴珠江口。此次广州之行,收获最大的是田志平,广东此地的工场作坊多为商人自行开办,其雇工比官营作坊更容易招聘,短短几天功夫,他又招聘到五百多名工匠,并留下专职人员招聘工匠,日后还能源源不断地招揽更多的优良工匠。

在去肇庆之前,刘德化安排了贾师爷在广州收购白酒,不管数量多少,全部买下,贾师爷都不知道这要干什么,但坚决按东家要求的去做,竟然买了六万多斤白酒,令广州的酒徒在一夜之间找不到一两白酒。

珠江口到琼崖的水路将近一千余里,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按现在帆船的速度日夜航行,得五六天时间才可抵达琼崖府城。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航行后,且在珠江口休息静养了几天,原来不太适应乘船的人,现在好多了,不再有呕吐脱水的现象出现。

“由连岛到这里,有多少人病故?”忙完军校的事情,朱明和张振华找来固伦威比询问。

此次航海的具体工作,大多交给固伦威比去做,他的航海经验非常丰富,成为航海学校的总教官后,在丰厚的酬金激励下,已不再酗酒,凡事尽心尽力,在连岛近三个月时间,训练出几百个水手,刘德化购置的船只才有足够的水手操纵。

现在见雇主询问,固伦威比半洋半华地答道:“达令朱,达令张,我们在连岛出海前准备工作做的很好,当时已按身体健康程度对乘船的人进行过挑选,身体不合格的人不让上船,现在根据统计,由连岛到珠江口,因为海上颠簸身体不适应病故的人有七人,途中不慎落水被淹死或失踪的有两人……”

朱明有点不快:“嗯!经过这样的准备工作,还有这么多人人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