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开端

刘易并非无法动弹，他能感觉到，爆发一定的气血之力就能冲破束缚他的锁链。

想到这里，他便去做了。

灿金色的气血爆发，圆柱形的气血波动将这座工厂的天花板轰出一个大洞。

原本冲锋向刘易的缝合黑胖怪物，直接撞上了气血之力爆发形成的圆柱。

而后果，就是缝合怪物那碳化，焦黑，化作飞灰的前半截躯体，对，竖着的前半截躯体。

黑色的恶臭液体从缝合怪物的体内流出，一触碰到气血之力就化为了雾气，将地面以及周边的机械腐蚀成残渣。

装甲车开火了，重机枪喷吐火舌，连续的子弹风暴撞击在气血之力形成的圆柱上，化作流动的铜液。

低压火炮也毫无办法，除了带给这片空间内鼓点一般的炸响。

装甲车在打完携带的炮弹后，向后倒退，试图驶出工厂。

然后就像撞上某种墙壁一样，装甲车不能倒退分毫。

刘易指尖弹出了一道微小的龙形气劲，将装甲车炸成了一个大火球。

那是装甲车流出的汽油，在燃烧。还有隐约的惨叫声，从装甲车里传出，然后了无音讯。

带有羽翼的长蛇—奎扎尔，在流动的气压中，舒展躯体。

作为被召唤而出的神之末裔，祂也只是无数奎扎尔中的一员，换句话说，祂们这一族，就叫做奎扎尔。

作为代表天空与精神的一族，纵使昔日的神灵已远去，祂们一族仍掌握着部分权柄。

足够封锁这一大块区域的力量，那是空间系的能力，是奎扎尔一族的天赋本能。

刘易注意到了某些变化。

远处的繁杂声音已消失不见，他的感官，所能探寻到的区域，只剩下这一处工厂，以及它周边的一点儿区域。

刘易思考过会遇上能够封锁空间的敌人，也想过封锁空间的力量，气血之力能否打破。

但他终究是遇上了。

这片空间已与外界完全隔离，如此，刘易也就不必在乎什么了。

气血之力在极速涌动，刘易第一次大规模的爆发这股力量。

这具躯体内的灿金色骨骼在源源不断的压榨出力量。

地面，毒品，工厂内的设施，跌落地面的头颅，钢铁，玻璃，碎片，子弹壳，这处空间内的一切都在极致的高温与压力下粉碎，化作灰烬。

刘易的身形慢慢浮上空中，气血之力将这整片区域填成了灿金色，而他还在释放着气血的力量。

气血之力如波涛中的海浪，一次次扑打向了被封锁的空间壁垒。

在这片被封锁的工厂之外。

两个枯瘦的老人，站在这处被封锁空间的工厂之外。

而桑托斯者正痛苦的捂着耳朵，死死的闭着双眼，将头颅一次次的砸向地面，磕破皮肤，流出血液，以此来缓解他的痛苦与折磨。

其中一个枯瘦的老人，打扮得像一个古代印地安人祭祀。他戴着鸟羽的头冠，红色，橙色打底的祭服上有许多多变的颜色。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黑曜石短刀，另一只空着的手正一刻不停的抖动。

像一个帕金森患者。

另一个老人，手中拿着一个人类的头骨，穿着打扮都与现代人无异。

“卡里尔，那可是我消耗了132人才拼凑成的伏都尸，你得赔偿我相同价值的财物，或者相同人数的健康成年男性。”名为桑梓的老人止不住的抱怨，“你不能把我的得意杰作拿来当做消耗的道具。我的小可爱们如此美丽，你是怎么忍心下得了手的？”

“把它关在了个小笼子里！”

卡里尔，印第安人仅存的最后几名祭祀之一，面色有一点儿发白的直视向了桑梓，一名伏都教派的巫毒术士。

“出问题了，还魂尸没能起到作用，装甲车也被焚尽了。”卡里尔的心灵持续着与羽蛇的后裔交流。

“笼中鸟将冲破阻碍，奎扎尔的天赋阻拦不了太久。”

“里面的超人类也是一名法师？”桑梓十分疑惑，随后是暴怒，“我的宝贝儿！这全都怪你！卡里尔！你非要接受那该死的黑帮供奉！”

卡里尔忍住了和桑梓争吵，但他还是反呛了一句：“没有那群凡俗的供奉，你哪儿来那么多钱买人口？”

桑梓听到这儿，也泄了气，这的确是最安全，最快捷的来钱方式了。

其他的来钱方式，如抢劫，偷窃，接收下咒的任务，又或者是帮凡俗权贵处理俗事，可都没这个来钱快，更安全。

以往，不是没有超人类来挑衅墨西哥城的黑帮，想要颠覆他们的地位。

但在墨西哥，黑帮说话，可比政府管用，就连势力与实力，也是接受美国FBI赞助的黑帮们占优。

接受过特工训练与特种作战训练的黑帮分子远比墨西哥贪污受贿，大腹便便的警察更加精锐，就连一部分军队武装的训练程度，也比不上为了生存搏命接受训练的黑帮。

在墨西哥，现实远比小说魔幻。

“里面那个超人类快要突破空间封锁了！”卡里尔抖动的手停了下来，握着黑曜石短刀走向了因为被他施咒而痛苦自残的桑托斯。

桑托斯是一道保险，一个储备的祭品。

工厂内，灿金色的气血之力填满了整个封锁的空间，就像是挑战容量极限的盒子，迟早会封锁不住，发生喷发。

奎扎尔的空间封锁，更像是使用祂那天赋的权柄制造一个完整的圆。

一个由气压与精神形成的圆，将工厂与外界完全隔开。而这个圆的承受力，是有上限的。

如今，这个上限，将被破开。

与奎扎尔心灵交流的卡里尔，似乎在外界都能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

“与其说里面的超人类像法师，倒不如说他和奎扎尔一样，同属于神的后裔。”

“磅礴，几乎没有极限的能量，这是只有权柄才能达成的伟力。”

卡里尔走到了桑托斯面前，他的黑曜石短刀轻易剖开了桑托斯的胸膛，取出了桑托斯的心脏。

桑托斯没有任何的反抗，被咒术诅咒的他，被痛苦折磨得浑身无力，连抓起步枪的力气也无。

脉动着的心脏喷涌鲜血，化作流光投入到了奎扎尔的羽翼中。

桑托斯被切下四肢，每一个肢体都被切下了一份薄薄的肉片，被卡里尔放在嘴中咀嚼，吃了下去。

而桑托斯剩余的躯干与其他的器官，如同被抛弃的玩具，在这片土地里，彻底沉寂。

这是向羽蛇神献祭的仪式之一，阿兹克特文明最喜采用的活祭。

原本剖出的心脏用来献给太阳之神，然而，现如今，羽蛇神已成为印第安人信仰的主流，作为象征生命，耕种，收获的神祇，接受象征死亡与轮回的活祭也是很合理的吧？

奎扎尔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在卡里尔的呢喃声中，将整片被封锁的空间放逐到了另一个次元。

那里终日充斥着硫磺的刺鼻气味，无尽的恶魔在那里沉沦。

奎扎尔将刘易放逐到了地狱。

伴随这这片地域的彻底消失，毒品工厂已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半圆形的大坑，露出了光秃秃的地低岩石与土壤。

从头到尾，两名墨西哥本地帮派重金供奉的法师都未与刘易见上一面。

这就是施法者的好处了，卡里尔与桑梓，轻易的解决了这次事件，虽然桑梓付出的代价让他有些心疼。

奎扎尔又一次盘旋，然后变作点点光芒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祂遵循献祭者的意志归来，又将遵循献祭者的意志离去。

“至少，这一次，他们可以宣传他们赢了，不是吗？在两位法师的保护下。”卡里尔有些高兴，他的嘴里还残留着单单的血腥味，生吃桑托斯的薄切肉片，就如同吃掉一些生的小牛肉。

那味道，还不算差。

“其实，留下你们远比简单的杀掉要好，我很好奇法师的世界，是如何模样。况且，关于如何成为一名法师的知识，一定具有极大的价值。哪怕是黑魔法。”一只手臂穿过了卡里尔的胸膛，一颗同样鲜活跳动的心脏，出现在了一个满是触须眼珠的手掌中。

刘易正站在卡里尔的身后，他的另一只手中，还提溜着刚扭下的，桑梓的头颅。

桑梓的表情，还是一副丢失财物后，肉疼的模样。

“可惜的是，我需要你们给一些人警醒，因为我将一一拔除有害之物。”

卡里尔的表情似乎满是悲苦，他的死亡，即将到来。

就在他意识消散的前面数秒，刘易抽回了手臂。

“我会将所有的毒品工坊与生产基地一一毁灭，哪怕这个过程中会死去一些无辜之人。”

“因为这是必要的牺牲。”

“这只是开始。”

直到现在，卡里尔才意识在刘易只是个纯粹的反人类疯子，他妄想对抗整个社会体系。

在拉美洲，有数百万人依靠种植大麻，罂粟，以及它的周边产业生活。刘易想要做的事，是墨西哥政府耗时八十年，都未能尽全功的伟业。

卡里尔最后残存意识的想法，竟然是期待刘易公开对抗墨西哥周边的那个国家。

那个墨西哥毒品贸易的最大出口地，美国。

刘易将心脏与头颅扔下，这具畸变躯体是上一个，被放逐到地狱的畸变躯体来到墨西哥城时，顺手带来的。

在收回主体意识后，刘易就将主体意识放置在了这具全新的畸变躯体之上。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刘易的这具躯体将彻底的清扫墨西哥城内所有的毒品交易区，与生产区域。

至于如何销毁？

将收集得到的毒品用强酸或强碱的化学药品销毁，或者是直接用气血之力的高温焚烧。

不必担心会有人在焚烧毒品时吸嗨，因为刘易可以用气血之力将毒雾完全包裹，等到无人区，再释放这些雾气。

刘易的身形浮空，在更多的黑帮增援赶来前，离开了。

同一时间，哥谭市郊外，刘易被天倾击中的地带，康斯但丁无奈的面对着眼前的披风肌肉男神，投降似的举起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