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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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之下》屠夫sy团朝着禅院家出发了。
禅院家千年的雕花大门前,五人一字列开,姿态嚣张,像极了上门收保护费的黑恶势力,而罩着禅院家的多层结界在有三个咒术界奸细存在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被破开了。
正中间的脸上流着血泪的女人慢条斯理地重申了一遍作战重点,然后递了一把大砍刀给身后的怨灵,怨灵颠了颠,对这个质量不太满意。
——他上前一步劈开了古朴庄严的大门。
人类巅峰的体质之下,雕花大门轰然倒塌,烟尘四散,门顶上的红牙飞檐落在他们的脚前。
时梦拂开袖子上的灰尘,觉得这个开场不错,够牌面,她喜欢。
五个人浩浩荡荡地往里面走去。
而这几个不怀好意还劈了大门的闯入者很快被第一波的小怪拦住了。
率先赶来的禅院扇看着这五个造型诡异又恐怖的玩意,怒喝道“你们是谁!竟然敢来禅院家捣乱!”
五个人完全没人搭理他,时梦来之前看了禅院家很多情报,身为女性的她瞬间对这个家族的好感度降到谷底,开着感知看小地图中的信息,带着怨灵面具的伏黑甚尔啧了一声,像是认出了这是谁。
但他劈开大门后心情似乎不错,懒洋洋地扛着卷折了的大刀站在她后面。
三个头套男在后面凹游戏里的造型,等开战的号角。
没得到反应的中年男人面子受挫,愈发恼怒,招呼着身后的人“装神弄鬼的小人,给我把他们全部杀了!”
领头的红裙女人被他的大吼声吵到了,转头看了眼朝她奔来的充满杀意的敌人们,心道这不是巧了吗,白天还在想小白鼠的事,晚上就撞上了。
她干脆在这几个人身上测试下自己关于精神技能的设想——在有净化效果的“精神安抚”中加入负面精神力,是否能祛除其中精神死亡的负作用?
那么“空想集——全部懵逼。”
时梦调好精神力的正负比例,心道这怪像做什么化学实验,随随便便地按照字面意思给自己的新技能取了名字。
而在禅院家的几人眼中,看不清面貌的红长裙女子戴着素白美人脸的面具,面具上刻画的女人流着血泪、冷艳无情。
接着她开口,说了一句搞笑的咒语。
于是这一刻迈开步子的几个成年男性脚步猛得顿住,他们处于了“空茫”的状态中,精神陷入迟缓,脸色全然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
——甚至连咒力都被侵蚀了一部分。
直到这意识不知多久才清醒过来,禅院扇面色惊恐,听到了场中唯一的女怪物有礼貌地解释。
“不好意思,初次行动不太熟悉流程,忘记自我介绍了,我们来自红月庄园,应邀来这里举办一场逃生游戏。”
“红、红月之下……”禅院扇身后一个青年抖着声音,“你们是咒灵!扇叔父,他们是咒灵啊!”
禅院扇这才想起来,之前咒术界出现过和一轮血月有关的任务,据说是一本恐怖小说《红月庄园》制造出来的。
但他马上对着身后的子侄怒骂“蠢货,睁开眼看看,戴的是面具,哪里是咒灵了!”
这时那边站前面的女人动了,在几人开始戒备之时,她却是对着身后三人微微侧首。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于是她后面的杰克默默地从怀里摸出了他的砍刀,羊角头的手里甩着链条,鬼武士穿着件黑色的铠甲,铠甲下还有特效,不断有诡异狰狞的黑影窜出,不祥的气息。
逃生游戏,开始了。
而比起依旧淡定朴素得和大家格格不入的七海建人;灰原雄带着他的羊角,铁链甩得虎虎生风;夏油杰已经完全带入屠夫的角色,除了自己挥镰刀,还摸了一个术式特殊的咒灵出来,biubiubiu地模拟着鬼武士的技能。
他们甚至连相互之间的称呼都变了,其中一个咏叹道“哦杰克,我的朋友,需要我的帮助吗?”
另一个仿佛对讲机加密聊天一般“杰克杰克,这里是鬼武士,收到请回复,。”
老是被cue的杰克把砍刀挥成了木棒,梆梆梆地敲着反应迟缓的禅院家咒术师,趁两人加戏的时候抢走了所有的人头。
时梦在旁边替他们掠阵,深觉这三个有外观遮掩的家伙已经丝毫不在乎现实的眼光了……
这时顶着羊角的灰原雄还跑到她旁边,躬着腰瓮声瓮气地问道“血夫人,要把这些逃生者全部——”
——他往脖子上比了一个“做掉”的手势。
时梦心道我嘞个去,他入戏好深,上次没有发挥好要在这次弥补是吧?不愧是东京演艺高专出来的高材生。
看来她也不能给立教初中丢人了。
于是红裙如火的血夫人身姿摇曳,脸上不断有血泪流下,一边哭一边掩唇轻笑道“先敲晕好了,总要给可怜的男人们一些挣扎的机会。”
灰原雄遗憾地摇了摇头,长长的羊角扎到了隔壁对几个戏精无语的七海建人身上。
所以禅院家前期的小部队就在时梦主攻放懵逼强控,其他几人纯体术打地鼠之后,很快被打晕堆在了一起。
鬼武士夏油杰敲晕了全靠嗓门输出的禅院扇,脚下踩着不知道是他的哪只可怜咒灵,漂移过来问道“夫人,我们接下来去救人吗?”
时梦刚想回个“好”,感知中被打晕的一部分人醒过来了在装死,又有不少人提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来,装模作样地轻叹道“唉,又有新的血液加入了,看来游戏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禅院家新一波的增援终于赶到。
深夜时分,禅院甚一是被一阵巨响震醒的,他快步走出房门,在路上又遇到几个同样为这事赶来的禅院家子弟。
这十几个禅院家的咒术师,手中要么握着利刃要么握着咒具,注视着闯入的五个全部看不清面容的人。
时梦感知到身后伏黑甚尔的情绪动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令他愤怒又厌怕之人。
嗯?这是甚尔小时候的哪个“熟人”吗?
而就在这时,抵达至此的禅院甚一毫不犹豫地提着刀向红裙女人砍来。
在刀术和咒术都卓绝的禅院甚一看来,这个戴面具的红裙女人绝对是这次闹事行动的领头人,只要把她杀了,后面那四个普通人不足为惧。
可他面前诡异的、温软的女人不避不让,在刀锋逼近之时,轻描淡写地抬了抬手。
禅院甚一的刀顿住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空间和时间这一刻在他眼中是空无的,他的生命中永远缺失了这几秒。
等理智终于回归,禅院甚一止不住地往后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长刀从颤抖的手中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坠响。
血夫人姿态优雅从容,在眼前十几人或冷厉或恐惧的目光中微一颔首。
“欢迎各位来参加我们的聚会,那么我宣布,逃生游戏从现在开始。”
她话音刚落,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空茫”感再一次袭来,但这一次很短暂,仿佛只是在预告这场游戏的开始,提醒他们可以逃跑了。
禅院甚一的额角留下了大滴大滴的汗水,恐惧从心底幽幽地爬出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能力,她发出的时候是无声无息的,这一次连抬手都没有,好像就那么随随便便的一个念头,他们却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击中了。
她是咒术师吗?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术式?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咒力在这攻击之下怯弱地萎缩了。
这一刻一直依仗术式和刀术的禅院甚一内心冒出退惧,他心里非常清楚,在这个能力古怪的红裙女人手下他毫无反击之力。
禅院甚一身后的青年声音颤抖地问道“甚一大人,我们…要跑吗?”
这句话终于唤醒了他的心神,禅院甚一脸上又冒出那股子自傲,御三家千年的积藏也给了他底气“跑什么!”
他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样式古怪的咒物,咬牙开启了它,甩出!
伏黑甚尔见到那个咒具——一个邪恶的、应该被封锁的特级咒物,面色剧变,从停滞状态中出来了,他猛冲几步挥刀切开咒物中散发的烟气,在烟气出现缝隙的零点几秒内,砍碎了这个效果恶毒的咒具!
而卷折的长刀经厉多次折磨后彻底报废,伏黑甚尔丢了这把质检不过关的刀,余光里瞥了禅院甚一一眼,又溜溜达达地站到了女孩后面去。
一直傲慢自我、眼高于顶的禅院甚一目露惊恐之色,特级咒具竟然还没开启就被损坏,这真的是普通人吗?这凌厉的一击远超他目前的刀术。
他后退几步缩在了人群里,尖声惊叫“你们是谁!为何要来禅院闹事,你们不怕被咒术界追责吗!”
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因为净化咒力的范围技在这一瞬间开启,接下里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大概真真正正是一场逃生游戏,迎接他们的是绝对的强势和暴力。
时梦真的不怎么缺战力,理论上有精神净化技能的自己只要不嫌麻烦,可以把所有人一口气放倒然后花个一整天时间慢慢敲人。
但既然咒高的三人都来,时梦除了让他们尽量用体术,还用“净化”技扫除场内的咒术痕迹,包括禅院家的。
现在她放了个大范围的“强制懵逼”,然后足足半分钟的压制攻击,十几个禅院家自认了不得的咒术师被三个咒高的学生敲晕了,也不知道他们知道后会不会羞愧自尽。
估计也不会吧,毕竟这帮家伙不上前线,逼着别人给他们卖命敛财,还总能给自己找到最好的借口。
时梦带着伏黑甚尔脱离了战斗中心,看场内玩得高兴的屠夫同伴们,对着身边人轻声开口“甚尔。”
“嗯?”
“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全部知道了。”
“哦。”他没什么精神地应道,看那边鬼武士到处瞬移着吓人,羊角头哈哈哈着甩铁链,杰克偷偷补刀,心道这几个高中生真够无聊的。
她继续轻声说着“你年幼的时候由于没有咒力,被族人歧视、虐待、殴打……甚至丢入咒灵群里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伏黑甚尔想跟以往那样,说句知道就知道了,反正他无所谓糟糕的往事被窥探的。
但偏偏被提起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一丝微微的痛,像是心脏被针轻轻扎了一下,明明凭他的体质不应该有感觉的,可那种痛感就那么残留着,一想到都仿佛场景重现。
男人耸了耸肩“事实上这些年我过的挺好的,哪怕我还杀人、放火、卖儿子、赌博……啧,就是运气不太好。”
“我知道,”时梦笑笑,替他补充,“我还看到了你后面给人当小白脸,骗女人结婚改姓帮忙养儿子,过的还不错。”
“……是的,女人都很可怜我。”伏黑甚尔嘶哑地笑了一下,扯着那个嘴角的伤疤问她,“所以呢?你开始可怜我了吗?”
时梦突然不笑了“甚尔,我从来没有可怜过你。”
“你也从来不需要我的可怜。”
伏黑甚尔不说话,像一个倔强又发狠的小男孩,死死地瞪着眼前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的女人。
他面前的少女终于摘下了搞笑的面具,直视他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里去。
“甚尔,人可以逃避这世间的一切,却唯有一样东西是他永远逃避不了的,那就是过去的自己。”
“你一个人穿越荆棘走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害怕,我陪你一起去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