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括看了眼暮云卿,看她那反应就知晓她是不愿的,更何况暮云卿非萧氏血脉这一事只有他和几个长老知晓,自己又如何能为她的终生大事做主。

萧括看着那老者道:“这……说的也是有理,只不过我曾答应过前族长,少公子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绝不干涉其中,不知少公子心中是否有中意之人?”

萧括与大庭广众之下搬出了前任族长,这下怕是他们有心要给暮云卿说媒怕也是走不了萧括这道了,因此他们要想与暮云卿攀上姻亲自然只能走暮云卿的这边了。

暮云卿闻言面色好了不少随即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招牌式的笑容.

“有劳族长挂心,只是这姻缘之事强求不得,况且我还未曾动过这些心思,怕是要辜负族长的心意了。”

萧括看着彬彬有礼的暮云卿眼中的笑意更甚,明明不屑于此却还要一副装作圣洁无暇的模样,可就算暮云卿不想装能怎么办,谁让当年的萧无羡在族中就是这么一副圣洁无暇的清冷模样。

就算现在自己是暮云卿也无用,在尚古萧氏内暮云卿就是萧无羡,这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暮云卿此言着实让周盈松了口气,暮云卿无心姻缘之事虽说只是暂时的,但于她而言则是能拖一时便是一时,目前的她还是无法接受暮云卿的身侧有别的女子出现,更不能接受暮云卿倾心于别的女子。

“对了,安歌这孩子我已收他为义子,不过对外便称他是我哥的义子,你们可有意见?”

萧无羡以自行脱离家族,虽族人还当她是少公子但她却不是了,可萧北幕的名字却还挂在族长担着少主的名头,暮安歌的以他义子的身份在族中才会显得名正言顺。

“单凭公子决断。”

萧括对她极好,萧北幕和萧无羡是什么人他很清楚,这个孩子不管是挂在他们两个谁的名下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暮云卿既然有这想法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周盈在听到这话后却是心中百感交集,在过去的一年别人都客客气气的叫她一声周小姐,虽说极尽周到但总少了家的感觉。

如今暮云卿的话已经很清楚了,暮安歌是她和萧北幕的孩子,这里就是安歌的家,也是周盈的家,虽说暮云卿不能娶她,却把能给她的都给了。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不论是暮云卿还是官庭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兵荒马乱的过了那么些年,如今安静闲适的日子让两人格外的珍稀。

暮安歌则是每日都要在暮云卿这处胡闹一番,一岁多的孩子正是好玩的时候,只要不是让暮云卿抱他,这孩子怎么闹暮云卿也都由着他去,这不暮云卿这么纵着小奶娃娃也越发的胆子大,不小心尿在她身上的次数可是越来越多。

暮云卿又有些洁癖每次被暮安歌尿在身上就要赶紧去沐浴换衣,这样的行为也被官庭批判为瞎讲究,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暮云卿与官庭的关系也越发的好,只不过官庭生性淡漠虽心内亲近在面上却不大会表现出来。

一年之期很快便要达到尾声,暮云卿走到战堂门前久久未曾挪动过一步,回来这么久暮云卿哪都去了就是迟迟不敢来这里,这里有太多云无铮的身影,那是暮云卿心底不敢触碰的伤。

如今要离开了怕是也再难回来了,暮云卿打算来此处在看看,就当是做个告别,可站在门口许久暮云卿都没有勇气往前蹋一步。

周盈原本去找暮云卿有些事情,可到了院中时小侍说暮云卿外出多时至今未归,又想到听说她往战堂的方向去了就一路跟了过来,谁曾想就看到她站在战堂门口。

正当她要上前去叫她时,却突然被人拉住。

那个拉她的人是萧括,暮云卿到战堂门口不久他也就到了,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他也就看了多久。

平日里她一副轻松平常的样子他还以为她放下了,可今日战堂门口的情景却让他清楚,云无铮的事情她这辈子都放不下。

“这个时候她不会希望有人来打扰她。”

“都这么多年了她为何还放不下。”

周盈自然是听说过他们从小一起在战堂生活的事情,却无法理解暮云卿为何会这样。

“若是能放下她就不会连踏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感情真这么好?”

萧括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间的感情岂止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他们为了彼此连命都可以不要,也能为了彼此在绝境中求得生存。

解铃还须系铃人,暮云卿心里的结也唯有云无铮能解,她若不敢进去任凭谁说什么都无用,萧括看着暮云卿的背影有些无奈和心疼。

“我们先走吧。”

说完,萧括便转身离开,周盈见此也只能跟上。

暮云卿站了许久后不知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攥紧双手往前蹋了一步,有了第一步接下来便能轻松不少。

石门大开,一阵寒风从里面迎面吹来,暮云卿看着前方微弱的亮光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石门关闭,月光石的光线很是柔和却也很是冷清,尚古萧氏一族的战堂有两处,要想进入此处唯有将另一处的战堂尽数通关才能进来,这六年来从未有人通过关,此处也就无人来过。

许久不曾来过人,战堂内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走到大堂之处暮云卿再也抑制不住眼泪,看着熟悉的一切竟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人走茶凉无事人非,她还在这里,却不知另一人现如今是何模样,战堂里的一切都有云无铮的影子,这里的一切都让暮云卿万分的不舍。

随即暮云卿决定将这里所有有云无铮的影子的都带走,哪怕只是物件也是一些念想,当即暮云卿便将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生命空间里,生命空间里的府邸很大,开辟出一间房来归置这些东西只是间轻而易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