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我理解

风静止，荡起的尘埃在空际泯灭，归于虚无。穿透尸妖胸膛的骨剑散发着浩瀚剑气，剑气肆虐，灭掉尘埃，灭掉吹来的风。尸妖脚下的大楼更在剑气之下崩溃。

一道剑光快若流水映入尸妖眼帘。剑光越来越大，却是越来越近，充满视线，占据整个天地。

被骨剑刺穿胸膛的尸妖也是了得。没有泯灭于骨剑剑气之中，更难得的是，见陡然而来的剑光，以真元镇压体内剑气、伤势的同时，果断抽身一退。

“啊！”骨剑拔出，尸妖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嚎叫的同时，尸妖避开来袭的剑光。

“可惜了！”陈真出现在尸妖原先所在，抚剑叹道。

确实可惜了！

尸妖想都没想，转身飞逃。重伤之躯，再战下去久战无益；再者，避开陈真袭来的一剑，花费的代价不小。

似是为配合逃跑，空间变幻。城市废墟之景虽是不变，却更显诡异。颓败的高楼给人战后遗骸之感，似是先前有大能之士大战，破坏了原先车水马龙的城市。地下是一层层厚厚的尸骸。

陈真反应不可谓不快，尸妖一逃便跟上。可再快，没踏出几步便淹没于遍地尸骸之中。尸骸止不住他的脚步，可几秒也就够了。高手之争，不争天长地久，只争朝夕。几秒的距离，足以让有‘北腿王’之称的尸妖逃得远远的。

“师叔！”南怀仁见陈真被尸骸淹没，顿时急了。虽说他相信陈真的实力，可武圣尚有败走麦城之时，更何况陈真。尸骸的一扑而上，被南怀仁认为是北腿王引诱陈真上当的陷阱。

也确实如此。这的确是个陷阱，只不过陷阱针对的不是陈真，而是葵花大尸兄。为虑胜，先虑败。尸妖布下陷阱正是为了，与葵花相争，万一落败也好留下后路。没想到‘后路’葵花还没来得及享受，倒被陈真拔了头筹。

漫天的尸骸遮蔽视野，南怀仁暗惊北腿王从何处找来那么多尸骸的同时，高擎骨剑，企图分开骸骨之海。

“破！”落下的一剑能开山裂海，可就是分不开眼前的骨骸之海。正当南怀仁打算发大招，陈真宏亮的声音响彻于天地间。

雷音！声若雷震，天空为之共鸣。一瞬间，金色的光芒在骨骸之海中透射而出。

“剑纵，八荒！”剑芒直透骨骸之海而出，纵横捭阖，遍及八荒六合。若面对这样的剑光，哪怕是躲至数个空间，也会泯灭于剑光之下。

重重的骨骸在剑光中化为星星磷光。一时之间鬼嚎遍野，怨气冲天。却是已经逝去的生者的遗念，同时亦是带着悲剧性的询问——生，饱受苦难；死，亦不得安宁，为何如此不公？

处于外围的南怀仁脸色大变。怨气之重，虽没鬼灵，可一旦处理不好也是会出大问题的。长期处于怨气之中，会无声息、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改变的不仅仅是精气神，还有心。

怨气一旦外溢，必将会影响方圆数百里之民众。单就是怨气冲击而出带来的头数拨冲击就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南怀仁开始结印，企图阻挡怨气外泄。然而，滚滚长河之水又岂是人力所能阻的。人力能做的多是引导水的走向。

“惊、慌……”南怀仁手执骨剑，口诵真元，浑身散发着淡淡祥光。仙风道骨，摸过于此。

‘慌’字未落，术法形成的阻挡就在怨气洪流中崩溃。南怀仁竟被无形无质的怨气冲击的飞出十数丈，口吐鲜血。

正当怨气洪流要将南怀仁淹没，陈真及时出现在他身前，身上泛起金色光罩，挡住冲击而来的怨气洪流。

“师叔，怎么办？”南怀仁道，调息气息，企图镇住翻涌的气血。刚才那一下，若不是有骨剑之护，恐怕他早被冲击之力撞得连渣都不剩。

“我中计了！”陈真神色异常严峻。谁又能料到，真正需要注意的不是骨骸，而是怨气。他能在怨气中存活，可空间之外的普通人呢？

“北腿王好算计！”陈真遥遥拱手。

数百里之外的北腿王浑身一颤，冷汗刷的落下；镇压的剑气再也镇压不住，爆发开来。有着尸妖之身的北腿王在剑气肆虐中发出一声声惨叫。尽管真元一再冲击、镇压、同化剑气，还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数息之间，北腿王有如离水的鱼般扑倒在地，只有呼出的气，没有进入的气。

人得气以生，异类亦然。气一旦散去，恐怕北腿王也不会再有痛苦。不存在，何来痛苦之说。

突然，北腿王感到有人靠近，警惕道，“谁？！”

痛苦亦不能改变他的警惕之心。喝问的同时，随手一道劲气发出。劲气纯如钢刃，开山裂石。

一只猫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山石中走出，随爪一拍，将劲气拍开。被格开的劲气撞入山石之中。一声脆响中，开出一深坑。开山裂石如切豆腐！

“是你们！”北腿王缓缓闭上眼。在猫背后还跟着数人，葵花大尸兄就在其中。“你们是来杀我的。”

没有问询，有的只有肯定。既然来人已经与葵花大尸兄合作，以葵花为人他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对！”葵花笑道，露出的犬牙在阳光下放射出阴寒。

“你是九命。久闻大名！”北腿王闭着眼道，更像是成竹在胸。“什么时候动手？”

“可惜了。”九命幽幽一叹。既然与葵花大尸兄合作，就不可能再与北腿王合作。朋友的敌人，自然也是自己的敌人。对于这类人，唯有干掉才能安心。如若不然，九命倒是挺欣赏北腿王的，就凭他面对生死的态度。“对不起了！”

“我理解！”

“动手！”

劲气爆发，杀气直冲云霄，引得天际风云动荡。

……

“风又变了！”远处，刚阻止怨气外流的陈真望着天空叹道。“风起云涌，不太平啊！”

“与数百年前相比，此时此地就是天堂。”南怀仁低声道。

“也是。不知古之圣人治世的社会，与现今的相比是好，还是差。”陈真收起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