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行人就这么回去了。

……

又一天下工吃过饭后,孙莲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从知青院走了出去。

避过人群,孙莲朝苞米地里走去,现在苞米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孙莲一进去,就像鱼入了水,马上就不见了踪影。

走到地中心位置,一个人影冲出来从后面一把抱住孙莲,嘴里轻声道:“莲儿,我想死你了。”

孙莲听见这个声音,眸子中闪过厌恶,她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声音却很娇柔,“我也很想你。”

廖书扯开嘴角笑了起来,明显是孙莲的话让他很愉悦,温香软玉在怀,女儿香勾得廖书心里发痒,他的手不老实的渐渐往某个方向伸过去。

“干什么呢?”孙莲抓住了某人作乱的手。

“嘿嘿嘿,没什么,”知道孙莲不会准备,廖书把手默默的伸回来。

侧过身来看向廖书,孙莲皱着眉头用一支手捂着肚子,说:“为了赶紧出来,人家连饭都还没吃。”

廖书最见不得孙莲难受,一看赶紧从兜里拿早已经准备好的食物出来,说:“莲儿,今天我娘烙了鸡蛋饼,你快吃点填填肚子。”

不愧是葱油鸡蛋饼,拿出来就是一大股香味,因为是给儿子做的,廖娘用料十足,一口咬进嘴里,满嘴都是油。

廖书在旁边看着,口水不由自主的开始咽,要知道即使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鸡蛋饼廖娘也差不多半个月才烙一次,而他因为心疼孙莲,最近几次的鸡蛋饼全给了孙莲,好久都没吃了,难怪光看着孙莲吃就馋。

孙莲可不管这些,她嘴巴看着小小的,吃东西却很快,不过三五下,三张鸡蛋饼就全进了她的肚子里。

填饱肚子,孙莲满足的喟叹,这也是她肯和廖书这个泥腿子勾勾搭搭的原因了。

孙莲家很穷,即使她家是城里人,可她家光兄妹就有七个,有工作的又只有她爹一人,加上孙莲她娘等于孙莲她爹一个人要养八口人,可想而知孙莲家过得有多苦了。

即使孙莲她娘长年糊洋火柴盒补贴家用,可那点钱也是杯水车薪,孙莲从小就饿怕了,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填饱肚子。

下乡插队原本孙莲是不愿意的,可后来她听说农民管饭,就没啥不愿意了。

但等到农村以后,孙莲又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的,农民虽然管饭,可也要你干够足够的活,要不然就只能勉强保住你饿不死。

孙莲人本来就懒,加上干农活又苦,她自然是受不了,于是想来想去,孙莲干脆勾了支书廖建党的儿子,反正只要让廖书牵牵小手占点便宜就能有好吃的,这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而且,和廖书在一起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孙莲分工时能分一个轻松的活,毕竟廖书他爹可是村支书,廖书作为村支书的儿子要照顾一个真的很容易。

后面孙莲满足了廖书的小愿望,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不过,等出了苞米地后,孙莲就发现,事情大条了。

因为想着没啥人了,孙莲就和廖书一起出来了,但他们今天运气就是这么不好,一出来就被黄月看见了。

黄月这名字听着好听,她人却长得五大三粗的,最主要的是,黄月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廖书的未婚妻。

孙莲吓得脸都白了,她心里懊悔今天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现在被发现了,怎么办?

黄月简直气炸了,她真没想到,廖书和这个知青居然如此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去钻苞米地。

尽管不好意思,可廖书还是挺高兴被黄月发现的,他可不想娶黄月,要不是孙莲心善说不想伤害黄月,他早就和黄月退婚了,现在被黄月发现了正好说清楚。

拉过孙莲的收,廖书说:“黄月,对不起,但我和莲儿是真心喜欢的,现在你知道了,那咱们就早点退婚吧!”

廖书一句话,像两个□□丢进了两个女人的心里。

孙莲心里一点都不感动,她只是想在廖书手里捞点好处而已,可不是真想嫁给廖书这个泥腿子。

至于黄月,则是感觉心都要碎了,两人已经定婚两年了,马上要谈婚论嫁了,她早已经把廖书当成自己的丈夫,当成共度一生的人,以前廖书都没说不喜欢自己,现在却要和自己退婚,都是孙莲这个妖精害的。

我要冷静,冷静,心里怒火冲天,黄月却还要强忍着怒气,指着孙莲问:“廖书,你确定了,确定要为了这么一个妖精和我退婚?”

廖书现在是满心都是孙莲,原本他还对黄月有点愧疚,不过等听见黄月骂孙莲妖精,他就不高兴了。

“黄月,你嘴巴别乱说,和你退婚是我的决定,不关孙莲的事。”

“好,好,”骂一句都不行了,黄月终于忍不住气哭了,“廖书,你给我等着,”之后,黄月就跑了。

之后的事,姐你就知道了吧!

季明安说完话,赶紧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说了半天,渴死他了。

季明珠当然知道后面的事了,要知道黄家可是安山大队的大家族,人口兴旺,老老少少加起来足有二三十口人,光壮劳力都有一二个,自家闺女受如此欺负,黄家这么可能会放过廖家。

即使廖建党还是支书,可他家还是照样被黄家砸了,还赔了不少钱,当然婚事也退了。

而孙莲到了这个地步,名声也臭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没过几天就把自己嫁给了廖书了。

反正现在回城了了无期,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既然这样,还不如老实嫁了,最主要的是廖家在大队里的条件不差。

安山大队可是好久没有这么劲爆的事了,人们光议论就议论了半个月,现在还有不少人说。

当然,这件事发生了后,原本就讨厌知青的社员现在是更不待见知青了,特别是女人,一个个把自家汉子看得牢牢的,就怕一不小心被知青勾了魂。

就连大队里的大小伙子,也被父母耳提面命不许和知青接触。

社员们可不傻,那些女知青一个个娇滴滴的,娶进门来那就是吃白饭的,这种媳妇农家可娶不起。

不过季明珠有些奇怪的问:“明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像现场看见一样。”

“是小虎子和我说的。”

“哦,”季明珠表示明白了,小虎子是季明安的小伙伴,平时一天那是把整个大队都跑全了,这件事估计就是他到处跑不小心看见的。

这时季明珠也想起了上次她遇见的就应该是孙莲和廖书,当时隔得太远,季明珠只是看见了孙莲,没看见廖书,却没想到孙莲找的居然会是有未婚妻的廖书。

现在两人是得偿所愿了,也不知道以后会过成什么样?特别是廖书,等知青可以回城那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鸡飞蛋打?

但真到了那个地步,也是廖书活该,谁叫他想和知青结婚呢,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明知有未婚妻还在外面乱勾搭,这种人以后日子过得再差季明珠也会拍手叫好,甚至希望他能过得再差一点。

第25章

“秦泽阳, 有人给你寄东西来了, ”西北农场看门的老牛说完这话,就提着东西进入秦泽阳住的地方。

秦泽阳住的地方很破败, 木头筑的屋子, 即使糊上了一层泥,里面也有冷风不停的灌进来。

推开门,就可以看见屋子里就一张炕,炕上只有一条薄薄的棉被,枕头更是用稻草做的。

煮饭的地方也只有一个小小的灶台, 里面一点火星都没有,灶台上也只有一个半大的瓦罐, 和一个豁口的碗。

而每次看见这种情况,想到这里住得还是什么大学老师, 老牛总会在心里暗暗得意。

文化人又怎样, 最后还不如他一个看门的泥腿子过得好。

秦泽阳刚劳动改造回来, 正坐在炕上歇了一下, 看见老牛进来, 他眼皮也没抬一下, 说:“老牛,你弄错了吧!我家可什么人也没有了, 那会有人给我寄东西。”

“那俺那知道啊?反正人家邮递员说就是你的快递,一大包的, 还有点重量, ”说完, 老牛就把东西放在了地上。

还真是自己的,秦泽阳惊讶了,他早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家寡人,唯一的儿子也早早断绝了关系,还有谁会想起他,更是冒着风险给他寄东西来。

“东西场长看过了吗?”秦泽阳他们这些被下放的人,可是被看得牢牢的,外面送进来的东西更是一率要检查过才行。

“当然看过了,没有场长发话,俺哪敢拿进来?”老牛那可是对场长唯命是从,谁叫他的工作就在场长手里。

虽然一个看大门的,每个月也不过才几块钱的工资,可对于老牛来说,不吹风不淋雨的每个月就有好几块的工资,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就跟白捡钱一般,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听场长的话,保住自己的工作。

“那就谢谢老牛你了。”

“谢啥啊?要俺说,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太客气了。”说完话,老牛就走了,他虽然很想看秦泽阳收到了什么东西?可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只能遗憾走了。

等老牛不见踪影以后,秦泽阳立马把破门关上,然后开始翻东西。

别的秦泽阳都没管,他最先看的就是信,等看见信封上那熟悉的字时,秦泽阳激动的手都在抖。

他没想到,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秦毅寄东西过来,他原本以,秦毅是恨他的,毕竟,都是他连累了秦毅。

不对啊!激动过后,秦泽阳才想起来,他从没有给过秦毅地址,那么,那秦毅是怎么知道他所在的地方的?

想不明白,秦泽阳决定看过信后再说,开头的第一页,上面写的就是敬爱的父亲,从这句开头,就知道,儿子并没有怪他。

不过等看过信之后,秦泽阳心里只剩下满心怒火了,杨援朝简直欺人太甚,居然如此对自己的儿子。

生气过后,秦泽阳又泄气了,他耸拉着肩膀,满心颓废,现在就是知道杨援朝不是人又怎样?他根本斗不过杨援朝。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秦毅到了一个好地方,不会像他这样,过的又苦又累。

看着除了一封信,就只有空荡荡的信封,秦泽阳就知道,那一百块钱是没有了,估计是场长拿了,虽然很舍不得,但秦泽阳决定,这一百块钱就当过路费了。

毕竟就是去问,也要不回来了。

看着箱子里的一堆草药,秦泽阳不由感叹,儿子真是长大,比以前细心多了。

从箱子里面找出贴着感冒药的草药,秦泽阳转身去了旁边的屋子,他轻轻敲门,问道:“老冯你在吗?”

“在,”老冯打开门,问:“老秦你怎么来了?”

“我儿子给我寄了东西过来,里面刚好有治疗感冒的感冒药,你赶紧熬一副,给小年喝下去。”

老冯一听感激的不行,不停的说“谢谢,”孙子已经感冒两天了,可因为没有药,只能一直熬着,现在秦泽阳原意送药过来,等于是救了他孙子的一条命。

“行了啊!”秦泽阳把药递过去,说:“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用说谢。”

最主要的是,小年是个好孩子,秦泽阳并不想这个他看了几年的孩子出事。

说来老冯也倒霉,和秦泽阳同是大学教授,同样是被别人举报,不同的是,秦泽阳是被情敌举报了,而老冯却是被亲生儿子举报。

老冯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却都举报了老冯,并且和他断绝了关系,最后只剩下去世的女儿留下的外孙对他不离不弃。

可以说,这唯一的外孙就是老冯的精神支柱,是他的命根子,可是西北实在太冷了,又缺衣少食的,小孩子抵抗力差,一到这里,老冯的外孙就常生病。

在饭都吃不饱的地方,想要看病就更困难了,所以每次外孙生病,老冯都是心惊胆战的,就怕外孙一个扛不住去了,那他也不用活了。

还好外孙福大命大,前几次多是有惊无险,每次都扛过去了,可幸运总不可能每次都降临到外孙的身上,老冯就怕某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听见秦泽阳送来感冒药,老冯真的很感激,因为有药,就代表外孙又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拿到药,老冯不再说废话,马上就开始煎药,舍不得一次把药煎完,老冯只倒了一半进去,剩下一半可以留着下次用。

送过药之后,秦泽阳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把秦毅寄来的东西放好后,秦泽阳就开始给秦毅回信。

在信里,秦泽阳说了自己在西北的情况,但他和秦毅差不多,多是报喜不报忧。

秦泽阳也交待秦毅,既然到了农村,就先好好待着,并叫他以后也不用寄东西寄钱了,他并不需要……

……

今年天气异常,已经连续一个月没下雨了,可最近麦子抽穗需要大量的水浇灌,稻田里因为养了鱼也需要大量的水,光靠人力抬根本来不及。

所以季三栓就去了农机站试试能不能借了一辆拖拉机,因为农机站的拖拉机有限,周围的大队却很多,想借一辆实在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