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些日子没到百隆地产了,

陆非想到,他是百隆的法务总监,长时间不到位是不妥当的,

现在时装商场一切就绪,正常运转,他可以放心了。

正准备去百隆,小宋的电话就来了,

“常哥啊,人家想你了!哈哈!”

这话,想我了?

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啊!你个小丫头可不能乱说话啊。

无奈,赶紧的,他来到百隆地产公司办公大厦,

小秘书宋淅艳站在大楼门口,见他来到,说了句:

“跟我走,去货运部。”

陆非坐上小宋的法拉利488,朝货运部而去。

“小丫头,你风风火火让我跟你到货运部干什么?还是去拔钉子户,拆迁吗?”陆非问她。

“暂时没有拆迁任务,我们去处理一部重型自卸卡车。”宋淅艳回答。

自卸卡车,残土车?

陆非心头一悸,

每当想到或看到那些肮脏的残土车,他的心里便是一阵阵的剧痛!

这又听到小宋说要去处理一部自卸卡车,他岂能不产生诸多感慨?

想起了立夏日,雾头山,十字坡前,那辆横空出世的肮脏的残土车,他眼前腾起一阵黑雾,耳中响起的惊天裂地的一片轰鸣,

他的座驾奔驰400瞬间粉碎,从此世上没有了陆家的长公子!

那是一场车祸……

公司的货运部在市郊城乡结合部,他们很快就到了,

陆非镇定了一下情绪,跟着宋秘书下了车。

这处货运部,其实不属百隆地产所有,而是从一家运输公司租赁的,

这里原有自卸大货七辆,铲车两台,一部钩机,两台吊车,

精明的老板刘泡唐认为地产公司养个货运部划不来,这些装装卸卸的工作只在拆迁时会发生,房子盖完了就用不着了,所以只有租赁,用完了便可以退租。

此时,正有一辆肮脏的大货,已经装上了一部平板拖车,在等待着运走。

宋秘书这部豪车已引起了大院内人的注意,便进小楼去向领导报告。

“就是这辆车,被人开到十字坡肇了事,”小宋笑笑对陆非说道,

“交警队已做了处理,才交予公司,现在等着我们把它处理掉,看看能卖几吊钱。这钱不用入帐,够咱俩喝酒就行了。听明白了吗?”

“就是这辆车,十字坡……”,果然是那部车!

陆非听得心头比刀子扎着都疼痛,小宋说出的下面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平板拖车上的这辆米黄色的巨型翻斗,车头部不但凹了进去,而且碎裂不堪,一只前大灯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大圆洞口,另一只像被打爆的眼珠子一样,狼狈非常地悬吊在那里。

他想要彻底的弄清楚,这辆大货车是不是跟前世陆非之死有关系,便问道:

“这车怎么造这样?是出了什么事啊?”

“我说常大哥,这事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只知道这辆车报废了,原先放到交警队停车场调取出事证据,现在完事了,交回公司,那就该处理了。你也想调查那件案子?”

陆非眼珠一转,说道:

“我不是调查,其实我早想写一部破案小说,尤其这交通肇事的案子可是最吸引人的,所以想积累点素材,否则瞎写可就没人看了。”

“那好,这点忙我得帮,等会庄经理下来,一问便知,你准备纸笔了吗?”小宋问道。

“这不,录音啊。”陆非一举手机。

这时从小楼上下来几个人,为首者是一位五十左右岁的男士,远远的就喊道:

“是宋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说着向小宋伸过手来,

小宋没有跟他握手,只是说道:

“庄经理,这位是公司法务总监常天才同志,”说着向陆非一指介绍道。

“哦,鄙人庄严,有幸与常总监相见,幸会,幸会!”

说着庄经理向陆非伸过手来,

陆非正要跟他打听残土车肇事,便同他握了下手,说道:

“庄经理客气,鄙人常天才,”

“庄经理,常总监为了写小说,想了解这辆货车出事的详细情况,请你讲讲吧。”小宋说道。

“哦!常总监可真是天才啊,还是位大作家。这车出事的情况,谢主任知道,”说着,冲院子里一喊,“老谢!过来一下。”

一位头发稀疏,戴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谢主任,这位是法务部常总监,在写破案小说,要了解咱们这辆车当时肇事的详细情况,请你给唠叨唠叨。”庄经理说。

“那好,走,到值班室说。”谢主任指了一下大门旁那间值班室。

谢主任负责车辆调度,为方便平时就在值班室办公。

“上什么值班室,宋总常总难得来一趟,到楼上客厅,我那有好茶泡上两杯。”庄经理说道。

“不不不,我就不上去了,到那说说就好。”陆非要了解真相,心中急着呢。

“我也不上去了,庄经理请忙吧。”

小宋说道,看着这肮脏的车辆,满院的灰尘泥土,她巴不得早点离开呢,还喝什么茶?

见二位不想上楼,谢主任就带路,领着小宋和陆非进了值班室。

老谢在这值班室正泡着茶呢,便给二位领导各敬上一杯。

“谢主任,我要知道的是,那辆牌号b1414的自卸大货是怎么出事的,时间,地点,司乘人员的情况。”陆非提出了要求。

老谢拿起桌子上那本调度日记,翻了翻,说道:

“本年度5月5日,早晨这辆车随同其他自卸车出发去拆迁现场运残土垃圾,根据记载,出车的是原司机瘦猴子,”

“他真名?”陆非问道。

“侯凡仁,奇怪的是,这辆b1414没跟着去垃圾场卸残土,而是开向了雾头山下的十字坡,跟一辆小轿车相撞,车毁人亡。”

陆非手中的茶杯突然滑落,掉到地上,“咔叭”一下碎了,

这把小宋吓了一跳,忙把自己那杯递给他,

见陆非脸色煞白,渗出来津津冷汗,小宋忙掏出纸巾纸,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问道:

“常哥,你怎么了?”

“我,”陆非一时不好意思,忙低头去捡地上的碎玻璃,

“没事,没事,我来。”谢主任把破碎的玻璃杯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