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蹄子,你还敢躲!”

白筱冷笑一声,当即捡起柴火,站起身就往孙婆子的脑袋上砸。

“啊啊啊!!!”

村里烧火用的木柴已经劈过,但力道依旧不容小觑,尤其是白筱还使了巧劲,直接击中对方的额角,砸出一大块红紫色伤痕。

“我想撒多少盐就撒多少,你管得着吗?”

“再说了,这鸡汤又不是给你喝,你替别人操心什么咸淡!”

孙家汉的死亡并没有磨消白筱的怒火,她被囚禁、被关押、被鞭打,如今还要饿着肚子给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头煲鸡汤,只为了他能一展雄风,让她怀上孙家的种。

太荒谬了。

太让人愤怒了。

看到那处伤痕时,白筱心底升起一股久违的痛快。

但这还不够。

她偏头看了一眼在身边捏拳叫好的系统,这个善良的绿色小球恐怕还没弄明白她的真正心思。比起活着离开大山,她更想先毁了这里。

“孙成贵!孙成贵你给我进来!”

孙婆子气疯了,她捂着额角朝着厨房外大吼,将坐在门外抽旱烟的孙老汉叫了进来。

“怎么了?”

“我让她少放点盐,她就敢用柴火砸我!”

“藤条呢?你把我的藤条找过来,我要抽死这个小贱蹄子!”

死了儿子后,孙婆子好像比之前更疯魔了,要不是留着白筱有用,她恨不得亲手打死她!

孙老汉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要出去找藤条。

“妈已经疯了,我站在这动不了,哪能够得着柴火?是她后悔要把我留下来,于是自己砸自己,想找借口将我抽死,好给你们儿子报仇。”白筱扭头,盯着他的背影,“我的伤还没好,又被关在地窖半个月,再抽我一顿,说不定会直接死在这里。”

“就算不死,万一落了病根没法怀孕,不仅不能给你们孙家留种,还没法再转卖出去。”

孙老汉比孙婆子更理智,步伐也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向自家老婆子:“她说得对,要教训也不能这么教训。”

半个月前的那顿毒打有多狠,他是亲眼瞧见了,再让老婆子下手,两万块说不定就要彻底泡汤。

“孙成贵!她砸了我!她刚刚砸了我!”

“我们的儿子也因为她死在屋里!她才是那个最该死的!”

“你这个老不死的混账,是不是看她长得漂亮,又要给你家留种,所以才不舍得!”

孙婆子的模样实在癫狂,孙老汉对白筱的话,不知不觉地信了三分。

“够了!”

“打死了她,我们的儿子还能回来吗?两万块钱能回来吗?”

他轻易不说话,一旦开口,就摆出一家之主的姿态,将张着嘴哭嚎的孙婆子吓了回去,只敢一边哽咽一边念叨:“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家汉……”

白筱没再理孙婆子,而是舀起鸡汤,盛了不多不少的一碗,朝着孙老汉的方向递去。

“我已经认命了。”

“但一夜夫妻百日恩,只希望你晚上能多顾着我一点儿。”

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另一个是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垂朽老人。孙老汉最开始没动这个念头,直到孙婆子提起香火,他才动了心。

恶人到老都是恶人。

六十多岁还能碰这种极品婆娘,孙老汉在悲痛之余,竟然久违地升起一股激动。

他的目光在白筱的身上转悠两圈,接过她递来的鸡汤,一口干掉。

这老不死的还盼着一锅鸡能让他变得威武起来。

丰盛的饭菜很快做好,端到桌上后,居然只有孙老汉能吃。

孙婆子自己不吃,也不许白筱动筷,将她的双手重新绑了起来,刚要将人塞进屋子时,又想起那晚的悲剧……自家的屋子已经建了几十年,万一今晚房梁木又塌……

她思索半晌,最终将白筱锁回栅栏内。

“你今晚要是再敢不老实,我就扒了你的皮!”

她病恹恹地回到屋里,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大吃大喝的孙老汉,恨声道:“人就关在栅栏里,你吃完了自己过去。一个月之后还怀不上,我就把她卖了!”

孙老汉含糊地应了一声。

看他这幅模样,恐怕再当新郎官的喜悦都冲淡了儿子惨死的悲伤。

孙婆子心底一梗,撑着墙回到屋内。

屋外。

白筱躺在熟悉的稻草堆上,平静地等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系统都比她焦急:【宿主,你就不担心吗?】

它始终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前几个世界的反派都出现得很快,根本不会给其他人欺负老婆的可能。

就这个世界的邪祟是个异类。

他难道真的不喜欢女人?

白筱伸出手温柔地安抚它:“没关系,后面还有时间,但是我得先挺过今晚。”

“你能再去抓条毒蛇吗?我也不想害人,但孙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总不能真的让我怀上一个老头的孩子。”

她说着说着,一行清泪滑落下来。

如此温柔,如此惹人怜爱,系统都觉得自己不存在的东西起立了。

反派竟然无动于衷。

真是不知好歹!

它气势汹汹地拍着胸膛:【我这就去,一定不会让你被老头子占便宜!】

虽然不提倡害人,但自卫却是正常的,它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宿主受难。

绿色的小球很快就飘出栅栏外。

白筱的温柔与害怕瞬间收起,她顺着栅栏的缝隙看向亮着灯光的屋子,里面的老头吃得正香,不知自己的死期已经快要降临。

“好香。”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浑身破破烂烂的邪祟不知何时坐在稻草堆上,遥遥地看向土屋的方向,用力地耸了耸鼻子。

“有人在吃肉。”

对于他的出现,白筱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或者说,她已经等他很久了。

“那是我炖的鸡汤。”白筱扭头看他,“里面放了蘑菇,足足炖了一个小时,肉质又软又烂,汤底浓郁粘稠,喝起来鲜香扑鼻。”

她描述得越详尽,边桓吞咽的速度就越快。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锅炖鸡,就摆在他的面前。

白筱观察着他的神情,适时开口:“厨房里留了大半锅,里面还有个我特意为你留下的鸡腿,你想吃吗?”

邪祟馋得吞口水,黝黑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为我留的?”

“当然,你昨天救了我。”

“这只鸡就是我为你炖的,只是这家人太恶毒,等我做完饭,他们就把我赶出来,霸占了那锅鸡肉和鸡汤。”

白筱循循诱导:“你能不能去把厨房里的炖鸡拿过来,只要你拿到手,就全部都是你的。”

邪祟有些心动。

他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有些不安分,但还算识趣,知道他帮了她,还会给答谢礼物。

“这是你说的。”

边桓站起身,当着白筱的面,毫不避讳地化作一缕黑烟,飘向厨房。

没过多久,那缕黑烟又飘了回来,变回俊俏的乞丐少年模样,左手顶着一锅鸡汤,右手盛了一大钵米饭。

他席地而坐,捧着饭就要开吃。

白筱又叫住他:“等等。”

“怎么了?”边桓瞬间变出一副凶恶的嘴脸,“难道你要反悔?”

他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邪祟,若是眼前的女人言而无信,他就会一口把她吞掉。

“我不反悔。”白筱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只是很久没吃东西,又饿又渴。这里还有这么多鸡汤,你能不能分点给我喝?”

女人说完,还添了添唇角,那两片唇瓣已经没有前两日的红润,甚至还有些干燥。

边桓盯出了神。

他还记得昨天蹭上去的感受,软软的。

本来也就只有这一个优点,现在干燥成这样,该不会蹭上去扎嘴吧?

邪祟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些,回忆着昨晚的姿势,又主动低头蹭了蹭她的唇角。

“是有些干,蹭着也不舒服。”

爱吃独食的邪祟罕见地思考了几秒,将一碗鸡汤递到白筱的嘴里。

“喝。”

白筱的双手被绑,也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香浓的鸡汤。

腹中的饥饿催促着她一口气喝光,但大脑却另有想法。

她只浅浅地喝了一口,就抬起眼,直勾勾地望向俊俏的邪祟。

“现在不干了,你要过来再试试吗?”

不等他反应,白筱就推开面前的鸡汤,半个身体主动凑上去,像是投入了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