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燕行作为一个一根筋的皇朝军战士,一心认为皇朝军队之中所有的将士,都是和他一样,忠心为国,绝无二心之人。可是,自己极其尊敬的营主陈广羽,居然有很多事情都要瞒着自己,康燕行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其实,康燕行只是直肠子,并不是笨,事情铺开了,逼得他不得不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就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营主要自己每天跟着他,美其名曰保护,但是,其实自己的功夫比营主可差的远了。为什么副营主那个时候,总是和营主莫名其妙的争执。为什么一向雷厉风行,有事情绝不拖沓的营主,在副营主被杀之后,却断然拒绝了几个和副营主关系好的将领,自己调查副营主之死的请求。为什么,监管铸造兵器,一向是副营主的职责,几年前,营主却忽然毫无理由的,把这个职责给移到了自己身上。

种种迹象,可没有一条能说明营主陈广羽是无辜之人。

康燕行的手颤抖起来,桄榔一声,他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随后,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壮汉忽然坐地大哭,这情景虽然好笑,但是冷霜寒和夕颜可都笑不出来。两人私闯钢炼营,要是被人看到,那可就糟了。冷霜寒和夕颜都是一个思想,两人一起上前,伸手去捂康燕行的嘴。

这康燕行毕竟是个大老爷们,他张嘴大哭,眼泪还没下来,口水鼻涕倒是抢先一步出现,夕颜到底嫌脏,急忙缩手,冷霜寒一手捂住了康燕行的嘴,顿时摸到了满手的鼻涕和口水,当然也有一大部分,都被捂回了康燕行的嘴里。

夕颜看的一阵恶心恶寒,急忙后退几步。

康燕行倒是毫不在意,依然发出呜呜的哭声,只是被冷霜寒的手捂住,声音发闷,呜呜的,听起来更是搞笑。

冷霜寒另一只手本来抓住了康燕行的一只胳膊,防止他反抗,但是康燕行却只顾着呜呜的哭,根本没有反抗的意图。冷霜寒放开了那只手,说道。

“喂,你哭什么?”

康燕行也顾不上眼前这两个人是谁了,呜呜的就开始说话,不过,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冷霜寒急忙放手。

“没想到,我们营主居然是这样的人,钢炼营的弟兄们,以后在其余三营面前,在整个皇朝军队面前,还怎么抬起头来?我,我真是不想活啦!亏我这么信任营主,没想到,真是想不到啊!”

这康燕行嗓门不小,冷霜寒急忙又捂住了康燕行的嘴,嘘了一声,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禁不起事情!你不想活了,你死了能起到什么作用?你是皇朝的军人,又不是他钢炼营主的私人武装,营主犯了罪,你不说为国除害,反倒想自己去死,这是什么道理?快起来,咱们商议一下,看看如何能够拿······”

冷霜寒这话还没有说完,康燕行一下子想明白了,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一下子那叫一个突然,冷霜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咚的一声,顿时就被这康燕行给撞倒了。

康燕行弯腰拾起地上的腰刀,慷慨激昂的说道。

“对,为国除害!我去杀了营主!”

说着,康燕行这就要走。

夕颜顾不上去扶冷霜寒,急忙拦住康燕行,说道。

“喂,笨蛋家伙,我真是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也太冲动了吧,根本不听别人说完话,这就自说自话,要去这个那个,也是太着急了吧!难怪,你们营主什么都不告诉你,这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你这种热血笨蛋,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同样是热血笨蛋,你可比风鸾还要笨!”

康燕行说道。

“怎么?”

冷霜寒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哭笑不得。他走到了夕颜身边,对康燕行说道。

“这位大哥,我看你你也是个实诚人,那就实话和你说了吧。”

冷霜寒这么一说,夕颜急忙戳了冷霜寒一下,示意他千万不要真的实话实说。不然,这家伙还不知道又会怎么样呢。

冷霜寒偷偷的朝夕颜一摆手,继续说道。

“我们奉皇帝陛下的命令,彻查钢炼营的装备事件,是绝密的行动。因为,钢炼营是我皇朝的嫡系大营,万一其中有阴谋,冤屈了营主,还有营中的各位将士。那,即便是陛下,也不好和各位交代。所以,我们只能偷偷的潜入营中调查。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有一张于副营主留下的单子,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根本不知道钢炼营营主是否参与其中。这位大哥,我看的出来,你是忠心为国之人,这样好吗,你给我们两个当内应,咱们一起彻查此案。将钢炼营,在这阴谋之中,解救出来,如何?”

冷霜寒这一番话,慷慨激昂,说的康燕行热血沸腾。冷霜寒一说完,康燕行立刻说道。

“对,小兄弟你说得对!我差点误了大事!”

不过,康燕行一时激动,说话声音没有把持住,巨大无比,夕颜急忙嘘了一声,说道。

“你再这么大声,就真的误了大事了!”

康燕行急忙闭嘴。

危急暂时解除,冷霜寒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感觉到,自己刚才去捂康燕行的那只手,上面黏黏糊糊,甚是难受。

虽然冷霜寒没有什么洁癖,但是,这滋味,也不是很好受。

冷霜寒左右一看,看见角落里有一个大缸,是防火用的水缸,他急忙走过去,用水洗了洗手,这才舒服多了。

康燕行压低了声音,说道。

“两位,我老康是个粗人,说到查案,那可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你们说,应该怎么查才好?我听你们的。”

夕颜回头一看冷霜寒,转头对康燕行说道。

“于禁之和于夫人的死,是一个突破口,我们须得从这里入手。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些将领,想要自己调查于禁之的死吗,这些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