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个毛线!”我转身挥出勾玉剑,将向王胖子伸去一只手臂斩断,飞起一脚,将那具枯骨踢飞。

“冲进道观,把门关上。”我被这些难缠的枯骨,纠缠的烦不甚烦,明知道观内不妥,也顾不得太多。

鬼探徐一把扯住王胖子,踉跄着向前跑去,我疯狂挥舞着勾玉剑,阻止后面的几具枯骨靠近。

我们匆匆忙忙,跑进道观内,飞快将虚掩的木门关上。

我背靠在门上,急剧地喘着粗气,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挠门声。

“荒!荒!荒!”

幽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几个半透明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向这边围来。

“胖爷这是做了什么孽,这不是前脚据狼,后脚迎虎么。”王胖子哆嗦着身子哀嚎。

我一声不吭,转身将门栓插好,伸手在勾玉剑上抹过。

鲜血划过剑身,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荧光,浓郁的纯阳气,萦绕着勾玉剑。

“杀!”我大吼一声,猛地向前冲去。

道观后面的小院,大雨倾盆,我在跑动的过程中,脚踏魁斗步,激活双肩阳火。

形如实质的阳气,以我为中心绽放,在黑暗中,我犹如火炬般醒目。

深吸一口气,我紧握勾玉剑向前刺去,剑尖刚接触到前方虚影,对方便如被火点燃的白纸,身影陡然变淡,化为一道青烟。

我一鼓作气,向着旁边几道虚影攻击,现在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十分宝贵,这种巅峰状态,我维持不了多久。

那几个道士虚影,对于魂飞魄散的同伴,无动于衷,如扑火的飞蛾般,向我扑来。

此时我周身的阳气,浓郁的犹如实质,对方刚一接触,犹如滴入油锅的水,发出哧哧的声响。

我紧握勾玉剑,向前连刺三下,再次解决三个虚影。

剧烈的运动,让我胸口如有火烧,急剧地喘着粗气,心跳一次快过一次。

身体微微一麻,感觉到一股阴寒气息,涌入我的体内,转瞬被沸腾的阳气吞噬。

望着最后一局虚影,被阳气炙烤的魂飞魄散,我松了一口气,踉跄几步,斜靠在一旁的墙上。

“我靠,你刚才打了鸡血么,太威猛了!”王胖子满脸兴奋地走过来。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力瞪了王胖子一眼,实在没力气和他计较。

鬼探徐谨慎地走到大殿后门,探头向后院看了一眼,说了句:“暂时没看到邪物,我们可以歇息一下。”

我苦笑着靠墙坐下,外面的挠门声依旧在继续,让人紧绷的心弦,始终无法放松。

鬼探徐在大殿内转悠了一圈,找到两根蜡烛,黑漆漆的看不出原本形状,也不知是否能用。

不过在打火机点燃后,蜡烛亮起微弱地火苗,勉强照亮了漆黑的大殿。

“真特么倒霉,衣服全都湿透了,怎么办?”王胖子脱下上衣,用手拧着水。

“等雨停了,找点柴火烤烤。”我歇息了片刻,终于感觉胸口不那么痛了。

鬼探徐拿着一根蜡烛,在大殿内游走着,之前进来的匆忙,都还没来及细细打量。

“可惜咱们对于考古,是一窍不通,也看不出这座道观的年代和来历。”我叹了口气。

“我倒是知道这座道观的大致修建年代。”鬼探徐停在一根柱子旁。

我抬眼望去,见到柱子上挂着一块木匾,心想鬼探徐定是看见了什么,好奇地走过去。

第10卷 血色陵园“问古” 第四百四十四章 先祖随笔

挂在柱子上木匾,最后的落款,是大唐天宝年间。

这样算起来,这座不知道来历的道观,应该是唐代建造的。

“古董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古董啊。”王胖子双眼发光,兴奋地喃喃自语。

得知这座道观年代久远,我来了几分兴趣,四处游走,寻找感兴趣的物品。

无意间,我见到一旁的贡桌上,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子,眼中闪过好奇,伸手打开木匣。

盒子密封很好,并且里面包裹着绸布,我轻轻揭开绸布,一本颜色微微泛黄的小册子,安静地躺在木匣中。

我好奇地拿起小册子,因为保存的很好,除了页面有些泛黄,小册子上面的字迹十分清晰。

这是一本花名册,记录了这座道观曾经的修行道士名讳,不仅有道号,连俗家名讳和籍贯都有。

我见到是一本花名册,眼中露出几分失望,本来准备把小册子放下,忽然目光一凝。

“张守义,这不是我先祖的名字么?”我凝神看着手中的小册子。

“如果说名字是巧合,连籍贯也是一样的,那就表明绝对是同一个人。”我心中震惊。

小时候,我曾听二叔说过张家的一些秘辛,“张守义”这个名字,在张家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正是这位名为“张守义”的先祖,建立了我们寻龙张家一脉,算是寻龙相师的开山祖师。

因为族谱的缺失,我对于这位开山祖师,其实了解的很少,很多关于他的故事,都是从二叔口中听来的。

“你在看什么,小册子上面,有没有记载什么宝藏的信息?”王胖子好奇地凑了过来。

“没有,就是一本花名册。”我随手翻了翻,将小册子丢在贡桌上。

其实,我的内心,远没有我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一个个疑团,堆积在心中。

我现在迫切地想要搞清楚,这座道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先祖又是经历了什么,才创立了寻龙相师一脉。

“你们快点过来,这边有一个暗门。”鬼探徐大声招呼。

我心中一个激灵,迅速侧过头,见到鬼探徐站在布幔后面,指着一个十分隐秘的木门。

那木门的位置有些偏,并且前面有几道布幔挡着,若不是仔细搜寻,绝对难以发现。

我快步走过去,站在那扇木门前,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推开木门。

里面也不知封闭了多久,刚推开木门,一股陈腐之气,扑面而来,熏的我们急剧咳嗽了几声。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王胖子在一旁嘟嚷。

鬼探徐举着蜡烛,走了进去,动作微微有些迟疑。

这是一间不大的厢房,家具陈设,看似低调,实则非常华丽,经历了岁月的磨砺,依旧保持着光泽。

蜡烛的火光,有些暗淡,火苗明灭不定。

鬼探徐谨慎打量着四周,当他转身看向木床时,手臂一颤,手中蜡烛差点掉落在地上。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这里有个死人。”鬼探徐双眼死死盯着木床。

那木床十分华丽,还罩着薄纱蚊帐,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床上有什么。

我既好奇,又谨慎地向那边走去,借着蜡烛微弱地火光,我目光投向雕工精美的木床。

床上盘膝坐着一具枯骨,这让我心中一惊,差点拔出勾玉剑刺去。

凝神打量了片刻,我才发现这具枯骨,与外面那些有所不同,身上没有任何波动,完全就是一具死物。

这具枯骨穿着华丽的道袍,因为岁月的关系,道袍已经腐朽褪色,但还是能分辨出原本的材质,都是价值不菲的丝绸。

而且对方头上带的道冠,是由黄金打造的,做工精美。

王胖子这货,最是贪财不过,见到金光闪闪的道冠,顿时按捺不住,冲去一把抢了过来。

“发财了,胖爷发财了,真是金子做的啊。”王胖子翻来覆去打量着道冠,兴奋的身子都在颤抖。

我没理会王胖子,而是盯着那具枯骨胸前的一柄长剑,那一剑从对方心脏位置刺入,直接将那具枯骨钉在墙上。

“这人是被人杀死的,一剑毙命!”鬼探徐沉声说着。

“管他是怎么死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在乎他,赶紧翻翻值钱的东西是正经。”王胖子双目盯着黄金道冠,不以为然地说着。

我盯着对面那具枯骨,眼中若有所思,如果不出意料,对方应该就是这座道观,当年的观主,就是不知对方因为何事被杀死。

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在四下搜寻。

床脚下的一本书册,吸引了我的目光,书册上沾满蛛网和灰尘。

我捡起书册,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书页上的“守义随笔”四个字,吸引了我的目光。

“这是先祖留下的书册。”我眼中闪过激动,伸手打开书页,动作无比小心,生怕弄碎了书册。

书册的纸张有些特殊,非常的有韧性,而且上面的字迹,即使经过这么多年,依旧清晰可见。

我翻动着书页,欣喜的发现,这是一本日记,记载了先祖的生平。

通过书册前几页的记载,我了解到了这座道观的背景和来历。

大唐天宝年间,崇佛抑道,道门日见衰落。

天师道作为当时道门最为兴盛的一股力量,为了保住日益减少的资源,决定改变这种困境。

可是当时上到帝王将相,下到贩夫走卒,大多信仰佛门,在这种社会大环境下,想要兴盛道门,是非常困难的。

在多番尝试无果后,天师道的一位核心弟子,将目光转向了龙脉。

天下龙脉出昆仑,而龙脉又与帝王气运息息相关,做出决定的天师道,派出一支队伍,远赴昆仑。

而我的先祖张守义,便在这样一支队伍中,他当年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天师道弟子。

这只队伍跋山涉水,终于来到昆仑,并且寻到了龙脉。

他们在龙脉出口,建立了这座道观。

按照天师道一开始的打算,他们企图利用龙脉,来讨好帝王,从而改变道门弱势的命运。

可惜,那群道士对于帝王心术,一窍不通,任何一位帝王,都不会允许影响国家气运的龙脉,掌握在别人手中。

于是,大唐境内的天师道,遭遇了一场浩劫,弟子门人,几乎损失一空。

天师道的悲惨变故,吓住了远赴昆仑的这只队伍,在失去了主脉的支援,他们无依无靠。

身在异乡,他们的日子无比艰难,不过在一位天师道幸存的嫡系门人来到后,这里的一切发生了变化。

那位嫡系门人,是内定的下一代掌教,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切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