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我保证三天内,就把您想要的东西,完完整整送到您面前。”那土夫子说完,脚步声就向着门外走去。

我听到这里,赶紧伸手拉了拉老方头,贴着拐角处的墙根站着,防止正好与那土夫子撞上。

土夫子走出店铺,没有注意到墙角的我们,脚步轻快地向另一头走去。

想到那古玩铺子老板交待的事,我摸出一张黄色符纸,在手中一晃,符纸无火自燃。

燃烧后的符纸,化为一缕青烟,灵活如蛇,向着那土夫子背影追去。

我不知道大道祭,收集古墓中的画,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能多了解一点他的秘密,下次再遇上,也能多一点胜算。

老方头似乎看出我的打算,想了一下,说:“我自认对于各种古画,还是很有研究的,我和你一起去。”

我知道老方头的前生,就是一位画师,而且说起来,他和那大道祭,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有他在,也许能瞧出大道祭的盘算。

我们跟在那位土夫子身后,走走停停,逐渐走出小镇的范围,向着深山老林行去。

那土夫子警惕的很,若不是我使了个障眼法,差点被对方发现。

进入林子以后,那土夫子戒备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或许是觉得不会有人再跟踪,他口中开始哼起小曲儿。

对于这片山林,那叫王穿山的土夫子,应该非常的熟悉,七弯八绕,没做任何停留。

我和老方头就跟在后面不远,不过有秘术掩护,那为正做着发财梦的土夫子,没有发现我们。

那土夫子越皱越偏,附近已经罕有人迹,连四周的气温,都降低了几分。

“这里的阴煞气好重!”我皱眉打量着四周,从风水上来看,这里应该算是一处不错的风水佳穴,不过不适宜活人过久停留。

那土夫子脚步忽然停住了,我神色一愣,还以为他发现了我们,正犹豫要不要撤去幻术。

那位土夫子突然向左斜跨出一步,姿势有些别扭,随后又站在那不动。

我目光一凝,打量了前方的树林几眼,才恍然发现,感情不是那土夫子发现了我们,而是前方树林中,隐藏着一个简易的迷魂阵。

这种迷魂阵,残破相经上也有记载,算是最简单的幻阵之一,除了能让走进其中的人迷路,没有别的功效。

一般来说,只有过去显贵人家的墓葬,才会请风水先生,在外围布置这么一个迷魂阵。

“看来这里面,还真有一座古墓啊,不过大道祭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甚至还清楚的知道,墓葬中有一副陪葬古画?”我心生疑惑。

那王穿山对得起他这名号,看来是有几分本事的人,竟然能破解一般盗墓者,束手无策的迷魂阵。

只见他每走出几步,都打量一下方位后,伸出手指掐算片刻,再继续前行几步。

若是遇见看不准的方位,就会拿出一把小刀,在树木上刻上标记。

“有点小聪明,可惜没用在正道上。”我在心中说着。

看着对方逐渐走远,我招呼了老方头一声,向着前方走去。

刚踏进迷魂阵的范围,树林四周,便升起一股白蒙蒙的雾气。

我心里很清楚,这都是迷魂阵产生的幻觉,在伸手咬破手指,将纯阳血点在双眼,开启了洞明眼后,这些迷雾从我视线内消失。

王穿山越走越慢,似乎受到幻觉影响,有好几次,都在原地打转。

我干脆选了另外一个方向,直接绕过对方,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布置这个迷魂阵的风水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可惜遇上了我,这个基础的困人阵法,对我不起任何作用。

走出迷魂阵的范围,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一个青山绿水的小山谷,出现在我们眼前。

“藏风聚阴,还真是一处风水佳地。”我观望着四周风水。

这里一草一木,皆有章法,完全按照王侯显贵的墓葬格局营造的,也不知埋在这里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走了几步,前方开始出现一些断裂的石碑,还有破碎的石雕,风化痕迹十分严重,已经很难看出原本模样。

我走到一块石碑前,看着断裂成两截的石碑,眼中露出几分可惜。

按照墓葬格局,这块石碑应该记载着墓葬主人的生平,以供后人吊唁。

可惜眼下这石碑风吹雨淋,上面的字迹完全模糊掉了,什么都看不清,所以墓葬主人的来历,也随之掩盖在历史长河中。

“这墓葬规格,倒是挺高的。”老方头打量着四周。

“要是能知道地下埋的是谁,那就好了。”我感叹了一句。

“对了,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说咱们盘龙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里曾经出过一位异姓王爷。”老方头忽然说。

“哦,什么朝代的王爷?”我来了几分兴趣。

这个墓葬的规格,离皇亲国戚,还是要差一点,但如果说是异姓王,那也当得起这份待遇。

“是宋朝,还是唐朝,我也记不清了,传闻也有几个版本,各有各的说法,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那位异姓王爷,是一位画痴,生平最喜欢收集古画。”老方头眼中露出回忆。

“又是古画?”我神色一愣。

盘龙镇的种种诡事,皆因我张家先祖一副古画而起,现在又出了一位画痴王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卷 盘龙古镇“飞升” 第三百九十八章 造墓先祖

我站在不知来历的古墓前,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回过头,见那位土夫子出现在树林边缘,兜兜转转,快要走出迷魂阵的范围。

“没想到这家伙长的猥琐,人到还是有几分本事。”我眼中闪过意外,本来以为对方会被困上一段时间,哪知道他还有两把刷子。

为了不让对方过来干扰我们,我拿出一叠黄色符纸,走过贴在边缘的几棵树上,加强了一下迷魂阵的效果。

受到幻阵的影响,对方即便见到近在咫尺的我,也视而不见。

老方头十分感兴趣地在四周转悠着,他是盘龙镇土生土长的居民,一直以来,画痴王爷只存在于传闻中,眼下见到一座疑为对方的墓葬,一下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关于这个画痴王爷,有许许多多的传言,一个比一个离奇。”老方头说着。

他前生是一位画师,相比于其他人,他对这位画痴王爷的各种传言,了解的算是最多的。

“哦?说来听听。”我打量着地上的断壁残垣。

记录对方生平的石碑,已经模糊难辨,想要了解这位画痴王爷,只能靠真真假假的传言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位画痴王爷的故事版本,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离奇,看来传言这东西,都是越传越夸张。”老方头感慨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等着对方继续讲述。

“在我还是画师的那个时候,听小镇上的老人讲,这位画痴王爷,喜欢收集古画,据说他的那位夫人,就是一位非常出名的画师。”老方头缓缓讲述着。

“不过等我死后,寄身于纸人身上时,传言又发生了变动。”老方头说到这里,眼中露出追忆。

“口口相传的东西,总会随着时间流逝,发生了一些变化。”我随口说着。

“当时我听小镇上的人讲,这位画痴王爷,他购买了一副古画,那画产生了灵魅,化身成一位女子,便是他后来的夫人。”老方头说着变更后的传言版本。

“那现在呢,传言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有些好奇的问。

老方头眼中露出古怪神色,没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侧脸看着我,说:“你知不知道,那位画痴王爷,其实姓阮。”

我一下子愣住了,脑中似乎闪过什么,可又没有抓住。

“你不会是说,已经支离破碎的阮家,其实是这位画痴王爷的后人吧?”我有些不思议的问。

老方头笑了笑,岔过这个话题,转而讲述关于那位画痴王爷,最新的传言版本。

“现在小镇上,知道那位画痴王爷的不多,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才偶尔会聊起这位画痴王爷,不过他们口中的故事,又换了一个版本。”老方头神色有些奇怪。

我静静的听着,忽然发现老方头说这些,是有用意的,他可能发现了什么。

“在那些老人的口中,那位画痴王爷,已经换了一个名字,名为画中仙,说他是仙人转世,在凡间留下的一幅画,那画隐藏着让人长生不老的秘密。”老方头说完,用目光注视着我。

“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在刻意引导这些流言?”我看着对方的眼睛问。

若是换个圈外的人,只会觉得传言这种东西,都是不靠谱的,越传越扭曲。

但是我从残破相经上,了解到许许多多的秘闻,从随着时间变迁的传言中,嗅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本来我是没怎么在意这些传言的,但是现在见到这座古墓,一下子想起很多蹊跷的地方。”老方头打量着四周。

“我听说过一种秘术,名为聚念重生,当一个人死后,若他的名字和事迹,经常被人提起,那他就有可能,以某种方式复活。”我沉声说着。

“原来如此,你觉得这一切是巧合,还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操作这一切?”老方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转而弓着身子,在地上的断壁残垣间搜索。

其实,我心中已经隐隐有个猜测,不过还有一些关键的节点,没有想清楚,只希望这些残渣中,能找到一些线索。

忽然,一个在阳光下闪光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快步走了过去,蹲了下来,扒开地上的泥土,拿出那件闪光的东西。

打量着手中东西,我发现这是一面破碎的八卦镜,那闪烁的亮光,是镜面反射的阳光。

“这八卦镜的样式,有些眼熟啊。”我皱眉思索。

八卦镜算是风水师的标配法器,在墓葬周围,发现一面残破的八卦镜,并不稀罕。

别看八卦镜大致样子相同,其实根据风水师的个人习惯,在一些细节处,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镜子背后的图案,北青龙,南朱雀,说的是南北两派的风水师,各自偏好的图案。

若是一面八卦镜背后纹着青龙,那么说明这位风水师,多半出自北派,反之则是南派。

不过我这面八卦镜背后,纹着的既不是青龙,也不是朱雀,而是比较少见的貔貅。

貔貅能聚财,可很少有风水师,把貔貅纹在八卦镜上,因为貔貅贪性太重,一般的风水师,难以控制。

可是我们寻龙张家一脉的风水师,却对貔貅情有独钟,到了我这代,传承缺失的厉害,我也被给人修过陵寝,所以一直没用八卦镜。

“难道修建这座陵墓的风水师,是我张家的先祖?”我在心里猜测。

这块意外找到的残破八卦镜,给我心中的那个猜测,找到了一点证据支撑,可还有一些地方,还没有想通透。

在附近仔仔细细搜寻了一圈,我基本上已经确定,这座不知是何年代的陵寝,确实出自我张家先祖之手。

这里的风水布局,与残破相经上的一些记载,相互印证,甚至还有一些高深布局,是我没看明白的。

我心中有些羞愧,身为一位风水师,没帮人看过阴宅就算了,甚至连阴宅风水布局都看不懂了,只能说张家的传承,确实没落了。

“张小哥,你快过来,这块石碑上面的字迹,还勉强能看清楚。”老方头在一旁招呼着。

我心中一喜,立刻转身,快步向老方头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