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算话,你跟朕走吧,不然,朕一不高兴,就把你们俩都杀了,反正,朕也已经一无所有了,少一两个人质,也没什么所谓。”

顾夫人朝楚漓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过去。

“娘,我没事的,你在这里好好的,等寒熠回来。”楚漓又再小声的安慰了顾夫人几句。

顾夫人清心寡欲,楚漓又是新过门的媳妇,纵使以前待她再亲厚,也不能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虽然担心,但顾夫人却没有拿自己的命去换她。

最后只是哽咽的说了句,“漓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眼前银光一闪,程元姬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顾夫人。

楚漓连忙挡在顾夫人身前,“不,你不能杀她,我跟你走。”

寒风在耳边呼啸着,重重叠叠的树影在眼前不断的晃动。程元姬挟持着楚漓,逃了下山。

楚漓不知道顾寒熠最后会不会来救她,但至少,现在顾夫人是安全的,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她既然是顾寒熠的妻,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他的家人即是她的家人,保护家人的安全,是她应该做的。

程元姬带着她,逃到了一座破落的院子里。

本来程元姬在城郊有一处院子,但担心顾寒熠会带人寻来,所以他直接放弃了,找个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进了那座废旧的院子里。

一停下来,他便用绳子将楚漓绑了起来。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楚漓突然出声,“我饿了。”

“你少给朕耍花样,饿了也要给朕忍着。”

事实证明,程元姬能隐忍那么多年,然后一举成了吟凤国的皇帝,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算他性情暴戾,但他忍耐性却是极好的。

就好比现在,他就特别能忍,从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一夜之间变成了阶下囚,再一眨眼,只能挟持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四处逃亡,颠沛流离,他都没有想过放弃。

现在楚漓就是他手中的王牌,只等着有了合适的时机,他就能利用这一张王牌彻底翻盘。

当初他逼宫谋反的时候,曾培养了不少心腹,但在事成之后,他却因为害怕再生变故,便把一众心腹给灭口了,以至于现在连一条后路都没有。

眼下只能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个女人了。

他看着曾经在奴隶市场里,那个脏兮兮的眼神却亮得出奇的小女孩,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容颜倾城略带妩媚的女人,心情有些微妙。原本是他看上的小女孩,想要领回来好好调教一番,却被顾寒熠捡了个现,真是便宜他了。

他一点点的靠近她,轻轻的在她颈脖处嗅了嗅,真香!她那自带的体香,总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他是一点点把她的血抽干,还是……把她变成他的女人,让她在他的身下承欢好呢?真是让人纠结的一个问题。

不过,不管他怎么做,到最后,她都会成为他打败顾寒熠的筹码。

楚漓戒备的看着程元姬,身子一点点的往后挪动,她的直觉已经给她发出了危险的信号,她也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你在怕我?”程元姬明知故问,他就是十分享受她那惊恐的模样。

楚漓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但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恐惧,还是出卖了她。

“既然这么害怕,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做我的人质?”程元姬轻轻的捻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慢慢的打着圈。

楚漓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衣袖下的柔荑却微微的颤抖着。

“别怕,我会让你活着见到顾寒熠的。”他修长的手指渐渐的抚上了她的脸庞。

楚漓厌恶的侧过脸,躲开了他。

程元姬猛地张开手,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了?你别忘了,你还是朕的人质,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朕可是会生气的,到时候……”程元姬抬起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恐怕你这小美人,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楚漓无力地勾起一边嘴角,“现在我在你手里,要杀要剐还不是你说了算。”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若是乖乖听话,朕又怎么舍得杀了你呢。”说完,才缓缓的将手松开。

楚漓的下巴被捏得一片青紫,即使脱离了他的桎梏,下巴依然是阵阵发痛,眼中水光闪过,但她还是紧咬着牙关,没让自己哭出来。

看着她那倔强的神情,和毫无用处的抵触,程元姬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就没有想过,顾寒熠不会来救你吗?”

“他会来的。”这句话,是说给程元姬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他会来的,她一直坚信,他一定会来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等他。

“是吗?那我们就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来,说实话,朕也很期待他来呢。”程元姬风轻云淡的说着,就好像跟楚漓之间是相识许久的好友一样。

但楚漓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随便动一根手指头,都能把她给杀了,此时她还能好好的活着,不得不说她的运气是极好的。

“你不饿吗?”楚漓再次提起饿这件事。其实她并不是想逃跑,只是想让他放松警惕,顺便把自己身上捆绑着的绳索解开。

程元姬此时心情好像不错,极有耐性的跟她说了一句,“等到天亮之后,朕会出去带一些食物回来。”

带一些食物回来?难道说,他打算在这里长住?这里离吟凤城不远,顾寒熠若是知道她被劫持了,应该很快就能搜到这里来,如此正合她的意思。

程元姬愿意在这里落脚,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当即她便不再出声,只是靠在墙脚闭目养神。

破旧的院子里只有一个房间,床榻上落满了灰尘,也没有任何的被褥,程元姬也毫不嫌弃的和衣躺了上去。真想不到,曾经堂堂的一个一国之君,竟然能忍受这些,就算是之前,他也是亲王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般的艰苦?楚漓对他的印象,竟有新的改观,但这并不代表,她能理解,能原谅,他曾做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