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揣摩领导心思并不难,首先摸清楚他喜欢啥,讨厌啥,他最怕啥,然后对症下药。

首先乔万荣并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并且万辛禹又是他的直属领导,更何况他成为周书记的临时秘书,还是万辛禹大力推荐,所以乔万荣向万辛禹靠拢,这是必然的。

万辛禹一有空就夸奖乔万荣,用意是什么,肯定是想先造出舆论,然后进一步想办法替代我。

因为万辛禹想通过掌握乔万荣,来掌握周书记的想法和行动方向,而乔万荣想通过万辛禹来巩固自己的位置,各取所需一拍即合,成为暂时较为牢固的共同体。

但是他们只是想到了各自的利益,以及合作后会带来怎样的好处,但忽视了一个人的感受,那就周书记。

周书记对于权力的掌控非常在意,并且他非常不喜欢身边的人,钩挂在一起。

这两个人联合在一起,就有可能蒙蔽他,而我通过小刘做了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将小金库主动上交,并且表示绝对服从乔万荣领导,让乔万荣放松警惕。

第二件事情,让小刘在综合科不断说乔万荣能力强,使劲的贬低我,并且每次说这样的话,拉上万辛禹,说万秘书长慧眼识才,这么多年,头一次发掘出了乔万荣的潜力。

第三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让小刘在暗中散播万辛禹已经跟周书记说了,建议用乔万荣取代张子健,而且周书记已经点头了的谣言。

开始这个事情没有牵扯到周书记,未必有人还说,但是一牵扯到周书记肯定会有人会说,这样肯定会引起他的重视。

这样就会了解到,万辛禹跟乔万荣之间勾连的事情,肯定会提高警惕,这才有了市委办主任,征求我意见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用领导的喜好打击异己,这样的手段更加隐秘,也会更加不留痕迹。

门砰的一下被推开,有个男人闯进来,喝的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披头就问陆茗在哪里。

我有些吃惊,接着有两个服务员进来,说,陆经理不在,你就是不信,说着硬拉男人出去了。

我和老何两个人面面相觑,这是啥情况。

又过了几分钟,有个领班摸样的人过来,给我们道歉,说打搅了雅兴,实在对不起,赠送两样干果作为赔礼。

我跟老何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还没有下楼,就听见吵杂声,过去瞅了一眼,愣住了,刚才那个男人揪着陆茗的头发晃来晃去,嘴里乱骂着臭表子,贱人,给我戴绿帽子,打死你!

何志新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旁边有几个服务员劝着,可是那个男人揪着头发不松手,旁边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好插手呢!

可是看到陆茗被这个男人揪住头发,也不挣扎,也不吵闹,就这样被摇来摇去,就像狂风中被肆虐的纤细柳枝,让人顿生怜惜之意。

像陆茗这样的女人,是应该被男人捧在手心呵护,而不是如此粗暴对待!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吼了一声,住手!

那个男人扭头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忽然松开陆茗,冲过来,一把卡住我的脖领,嘴里吼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我简直是莫名其妙,你要干什么,松手!

脸几乎凑到我的脸上,呼出热气带着呛人的酒臭味,让我想吐!

老何急忙去拉,被猛地推了把,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没想到这厮手劲这么大,跟铁钳似的,我掰都掰不开。陆茗跑过来,说道你松手,松手!

可这厮跟疯了一样,死不松手,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逼得我没办法,脑袋猛地朝脸狠撞上去。

一声闷响,脑袋嗡的一声,木木的,那个男人捂着脸,倒退了好几步,我大口大口喘着气。

对方鼻子被撞破了,血流出来,手一抹,血呼拉擦看上去挺吓人。

老何报警!我大声喊道,老何如梦方醒,急忙掏电话。

那个男人吼了一声冲过来,陆茗死死抱住他,让我赶紧走,赶紧走。

说实话,看见这个样子,我也挺害怕,可是我走了之后陆茗怎么办?可能有人又说我傻,赶紧走了算了,干嘛要往自己身上揽!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这么想,性格中的缺陷,冲动,有句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确实这样!

我说,陆茗你放开,我看看他今天要干啥,没有王法了,随便乱打人!我已经报警了,让警察来收拾他!

在众人帮忙下,这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而陆茗坐在椅子上,神色木然,那精心完好的发髻,变得散乱不堪,可丝毫没有让人感觉狼狈,只有怜惜的心情在流淌。

老何说咱们走吧,我走过看了看陆茗说道,我走了!

陆茗勉强的笑了笑,说今天多亏你了,我说都是朋友应该的……。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如水的女人,尽管看不清面目,但我感觉是陆茗,在梦中纠缠在一起,极尽缠绵,就在汹涌的喷发来临之时,我猛的醒了。

小腹凉凉,说实话,我三十多岁的人,在梦里竟然那啥,想想都有些尴尬。

转天下午,接到了陆茗电话,说要请我吃顿饭,我推辞了几下,可是陆茗却坚持要请我。

而且说,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后天,后天不行,大后天,总之如果我不答应,她会一直邀请我。

我笑着答应下来,不过心里还真的有几分期待,当然这种期待并不是男女之间那种情爱的吸引,而是带有几分倾慕和欣赏。

至于昨天晚上那场梦,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春梦了无痕!

陆茗邀请我的地方,还是在茶社。

我到了,陆茗站在门口,穿了一件裁剪合体的紫红色旗袍,外面罩了一件纯白色的貂皮罩衣,衬托的整个人雍容、典雅。

陆茗邀请我上楼,她走在前面,可我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停留在,紫红色旗袍勾勒出纤细腰肢下,美好曲线的后半部分。

摇曳多姿的浑圆似微风扶柳,来回摆动着令人口干舌燥的频率,我忽然有种想触摸的**。

可忽然发现,这种触摸的**,竟然让我有种罪恶感和羞耻感,对陆茗来说简直是一种亵渎,暗暗责备自己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念头。

在行走之间,旗袍的开叉处,露出稍稍多一些的雪白,竟然能让人口干舌燥,绮念丛生,想起昨晚上的梦,我的心跳得有些厉害。

他么的,我咋了这是,急忙低下脑袋不再看,可邪恶和纯洁加上罪恶感,在我心中无比纠结。

我竟然撞到一个软软的身体,吓了一跳,急忙闪开,原来就在低头纠结的时候,没留神已经到了三楼,陆茗停下来,我却没有停止脚步,就这样撞在一起。

对,对不起!我尴尬的说道。

陆茗笑了笑,说张科长请进!

推开门,走进去,淡淡的幽香,榉木色地板,几张圆凳,还有个书桌,再有就是墙上挂着一些字画,靠对面墙摆着一张瑶琴,还有几支杏花插在造型古雅的花瓶中。

摆设很简单,但却令人有种出尘之感,我忽感觉自行惭愧,似乎自己的世俗之气,沾染了此处的舒雅之风。

张科长随便坐,陆茗笑了笑说道。

我急忙脱鞋,可忽然想起经常跑工地,脚上汗多,味道当然是很有杀伤力,窘迫不安!

陆茗笑了,说本以为我是洒脱之人,可实际上也如此小心。

我说不小心不行,如果这个地方被弄得臭气熏天,污染了艾蒿,到时候某人饿坏了,我可吃罪不起。

陆茗颇为可爱的瞪了我一眼,难道她的摸样很喜欢吃草吗?

我说不像,不像!

陆茗说哪里不像,我说身上没有梅花!

气的陆茗扬起小拳头,露出一截如玉的皓腕……!

三个凉菜,凉拌西兰花,山楂果冻,还有醋拌木耳,热菜西湖醋鱼、鲍酱大雁掌,还有一道瑶柱海米烧冬瓜。

味道很不错,而且是陆茗亲手做的,说实话,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好的厨艺。

菜很对我胃口,我一连吃了两碗米饭,直到吃不下才停住嘴。

我瞅见陆茗抿嘴笑,有些不好意思,说太好吃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陆茗说喜欢吃,就可以进经常来吃,她给我做!

我说这多不好意思,陆茗笑着说道,反正她吃野草,不用害怕她跟我抢饭吃。

我们两个人正说笑着,门猛地被推开,昨天那个男人又闯进来,看见我在顿时怒声吼道,陆茗你跟女干夫在一起,现在有什么话说。

我当时挺气愤,特么的吃顿饭就有女干情,照这个逻辑,那岂不是满大街走的人也有女干情,因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作案工具。

陆茗站起身走到抽屉前,从里面拿出两叠钞票扔给那个男人,掉在地上散落开,而这个男人立刻蹲下来,快速的捡着。

而陆茗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男人揣好钱转身离去,眼中满满的都是悲哀……。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陆茗看着窗外,我能够感到在这光鲜衣亮的背后,肯定有不为人之道的秘密。

有秘密又能怎样,陆茗她会跟我说吗?

活在当下,倾听和倾诉似乎已经成了奢侈,每个人早已习惯把自己层层叠叠卷裹在无数的伪装中,就连我都搞不清自己那一个笑脸是真诚,那一个笑脸是虚伪。

也许这就是生活,一场场一幕幕没完没了的戏剧,扮演着一个有一个喜欢的不喜欢的角色,等待着幕布落下的时刻。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人生就是没完没了的折腾,等你啥时候折腾不动了,你也就快死了!

我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要走了!

可是陆茗似乎没有听见,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此刻的她已经沉浸在某种无法自拔的情绪中。

门悄悄关上,我看了一眼陆茗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走出去,狠狠吐出一口气,少了心中些许压抑,给唐庭轩拨了个电话,等了一会儿唐庭轩接起电话,笑着说师弟别来无恙啊!

我跟唐庭轩现在以师兄弟相称,因为我们都出自周书记门下。

我说师哥忙什么?

唐庭轩说最近事情有些多,怎么有事吗?

我迟疑了一下,将陆茗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唐庭轩笑了,说她老公就是那个德行,没了钱就过去闹,拿了钱就去赌去女票,简直不是男人。

我有些诧异的问道,那为什么陆茗不离婚。

唐庭轩迟疑了一下问我,是不是对陆茗有意思?

我说开什么玩笑,我只是看见了,想问问,师哥你想到哪里了?

唐庭轩却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奇可是通往男女私情最快的道路。

我有些无语了,这厮的脑袋还真是歪果仁!

算了,不说算了!我就要挂断。

唐庭轩却让我离陆茗远一点,算是给我的忠告!

我恍惚听见,有个女人声音在电话那头喊老公,可是唐庭轩却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到了工地,中午却出了件事,有个工人掉进水泥搅拌车里,等发现的时候,连皮带肉都被搅成碎渣,跟水泥混在一起。

赶到现场,看到水泥中夹杂着一点点衣服的碎片,我想吐,尽管已经分不清水泥和皮肉。

家属来了当然是要闹腾,尽管家属的心情能够理解,但是他们提出的要求可真的有些过分,

要求把这个水泥搅拌车作为死者棺材,这辆车可是进口车,价值七八十万,虽然用过了,但五六十万不成问题。

当然那个时候,最高赔付额也就是二十万。

施工方跟死者家属谈不拢,死者家属就拦着不让动工,并且着急了村子里的亲戚全都过来。

华夏的村子你还不知道,一户人家跟大半村人都能扯上亲戚关系,就这样来了七八十个人,将施工方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罗总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