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里,忠良坐在律师会见室里,在等管教提孙录昊。

孙录昊被带了进来。管教摘去孙录昊头上的头套,孙当昊坐在铁凳子上,手铐被铐好后管教出去了。

孙录昊一脸的憔悴,他看了忠良一眼:“忠良,你来了!”说着,眼一红,惭愧地低下头。

“怎么样,昨晚睡的好吧?”忠良没有直接问案情,他要安抚下录昊。

“一宿没睡。根本睡不着。”录昊用带着手铐的手抹了下脸说。

“那怎么行?既然事儿都发生了,就勇于面对吧。雅茹给你存了1000元,我给你存了1000元,想吃什么就在里面买点儿吃。身体要紧。”忠良又说。

录昊眼里含着泪,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先别告诉我父母。”

“不可能。早晚都得知道,不如让他们早知道,更何况,你和雅茹离婚了,来会见你的手续是你妈签的字。”忠良解释道。

录昊痛苦地点点头,又问:“雅茹知道这事儿后,没说什么吧?”

“都慌神儿了,能说什么?”忠良又说道。

孙录昊重重地吐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怨我自己!”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周兴权一块儿抓进来。”忠良决定问案情。

“周兴权办的那两个案子,不是因刑讯逼供出事儿了吗?第一个案子出事儿时,周兴权就有预感,怕那个齐明案子再追责下来,他工作就保不住了。他就开始找退路。他找我,要我再开个信息部,介绍工作、办理出国劳务和私家侦探什么的,他有门路。他开始利用他的工作便利和个人关系,开始搜集公民个人信息和电话……”孙录昊说到这儿,看了忠良一眼。

忠良面无表情,没有言语,低着头用笔记着。

“周兴权丢了工作后,就天天到信息部上班。办了几个跟踪婚外情固定证据的,我俩就尝到甜头儿,开始玩起了跟踪跟拍和盯梢。有一天,来了个中年人,说是要我们跟踪一名法院的庭长,说他被那位庭长耍了。本来提交了会计鉴定申请,但庭长楞是说没收到申请判他败诉了,他想拿到这名庭长违法腐败的证据,然后举报那名庭长。”录昊说道。

忠良听了,脸色一惊。录昊说的这名庭长,肯定是王力先前办的那个不承认提交鉴定申请书案子的庭长!但忠良没有动声色,听录昊继续往下说。

“我和录昊跟踪了一个多月,终于拿到那位庭长和那个案子的律师一起到一个很隐秘的会馆吃饭,然后去洗桑拿,还找了小姐……拿到证据后,周兴权突然又改了主意,觉得那位客户给的钱太少,他决定找庭长勒索一笔大的。”录昊说的轻描淡写,但忠良心里却是一惊。

“是兴权提议要这么做的?”忠良问起实质问题。

“对。兴权说,这样的庭长贪的案子不知有多少起,肯定是块儿肥肉,就张嘴要了200万元。”

忠良听了,简直有些目瞪口呆。忠良故作镇静,在纸上记着。

“后来讲到150万元成交。钱拿到手后,谁成想,那名庭长突然被纪委约谈了,结果他以为是那个案子的事儿败露了,就把我俩最先供出来了。纪委马上把我和兴权的犯罪线索移交给了公安局……这是办案人员跟我说的。”孙录昊说完,低下了头。

忠良看了录昊一眼,说道:“我也是来看守所前才听说,那位庭长出事儿了,我还不知道何事呢?原来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儿!”

“我听办案人员说,办那个案子的律师也被送进来了。”孙录昊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忠良听了,心头一紧,他断定那名律师肯定是自己的指导老师洪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