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现在很不想看见一些人在朝廷蹦跶,这一点无论是许显纯还是魏忠贤,他们都知道。

所以当任务下达以后,两个人都是在竭尽全力地去侦查钱龙锡对于姚宗文案件的审查。

钱龙锡坐在刑部的审理衙门里,姚宗文就在对面。

“说吧!自己都有哪些罪行,从实交代,具体情况本官会上报给朝廷,你要是不从实交代,就算是陛下都保不住你!”钱龙锡说道。

站在房梁上的锦衣卫密探和暗地里的阉党分子对于这么一句不要脸的话实在是……

这人是属泥鳅的么?说话这么滴水不漏?

“说说吧!当年在辽东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导致辽东失守?导致辽阳、沈阳失守?”

钱龙锡很清楚陛下想要做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如果跟陛下对抗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这样自己就会给陛下把柄,自己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钱龙锡甚至能够想到陛下深层次的原因,但是,这个自己只能给姚宗文一些暗示,事情尽量控制在自己能够解决的范围内。

“那是熊廷弼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熊廷弼在辽东大肆杀辽人,引起辽东人的激烈反抗,导致辽阳、沈阳失守,关我什么事?

还希望阁老莫要冤枉我。”姚宗文说道。

其实这件事和他有很大的关系,若是没有他这个家伙的上表,联合几个言官一起把熊廷弼赶下台,那么辽东估计还能撑很长时间。

看见这个情况,钱龙锡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识抬举?陛下捉拿他,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怎么还不清楚?自己都暗示这样了!!

钱龙锡心里一发狠,直接对姚宗文说道:“姚大人,这是陛下亲自交代的事情,若是你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情况能够表明你没有这么做,那么,你就自己说出来吧!

咱们陛下是一个明事理的陛下,莫要再说什么其他的话语了。”

姚宗文一听,心道要完。

这个时候,许显纯出来了,对钱龙锡说道:

“阁老,我看这样也不是个事。这样吧,我看这个姚宗文的骨头挺硬的,要不然用咱们锦衣卫的十八种酷刑。

我们锦衣卫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硬骨头,硬骨头好啊!

这样等刑罚上去了,骨头也不会软,就像当年杨涟一样,骨头如同应天府街头那个买鸭子的老板一样,用刀一段一段地砍。骨头就像那样子,而且还很整齐。

这姚宗文居然连阁老你的话都不听了,简直就是不把钱阁老你放在眼里!

阁老,不如就这样,把他交给我们锦衣卫,看看他有没有杨涟那么硬的骨头!说实话,我现在还挺想再体验一下那种感觉呢!”

许显纯对着钱龙锡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可是这种笑容在钱龙锡的眼里如同十八层阿鼻地狱里面的魔鬼一样,甚至钱龙锡都能看见许显纯的嘴里吐出一丝一丝的黑色魔气……

钱龙锡也不敢去顶撞许显纯,这可是陛下当今最最亲近的一个臣子,几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咳咳…………

钱龙锡淡淡地笑了笑,对许显纯说道:

“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又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姚大人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了,就不要再去折磨人了。咱们要以仁服人,莫要再施酷刑了。”

这是钱龙锡和稀泥的方法。

“哼!这事情可是陛下亲自定下来的,若是陛下亲自过问,钱阁老应该怎么说?还是说姚大人已经招供了?

不见得吧?

你看看姚宗文现在的样子,啧啧!眼神里的色彩都是红色的,若是陛下来了,你说他会不会狗急了跳墙,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去?

钱阁老,现在的事情是陛下要惩治这些人,而钱阁老的事情就是让咱们的审讯能够坐实!

陛下知道,单单靠我们这些陛下的鹰眼是行不通的,必须有一个能够镇得住场子的大臣能够让他们相信,让他们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陛下找到了钱阁老你,作为首辅,钱大人对于这里面的事情应该比我这个说的好听的陛下的亲信、说的不好听的陛下的走狗要来的清楚吧!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相必钱阁老也知道吧?

程序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只要外面的人觉得合理,那么这就是合理的事情了。

有时候啊!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更何况陛下也是这么一个意思。

钱阁老明白了么?”许显纯笑着说道。

周围的人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个时候,眼睛和耳朵都是要不得的,今天的现在,他们都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钱龙锡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钱龙锡知道,这就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想要姚宗文死!

陛下更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把事情闹大,然后开始大清洗!

这姚宗文是……

那么……

钱龙锡悚然一惊!几乎要从造型优美、包浆浑厚、宝光内敛的黄花梨太师椅上跳起来!

不过,他忍住了,然后云淡风轻地说道:

“许大人这说的什么话?当今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慧眼如炬!陛下想要做什么,我等自然需要去竭力完成!”

听见钱龙锡这么说,许显纯笑了笑,对着钱龙锡说道:

“能这么想就好,我们陛下还是很圣明的!钱阁老你的做法很好,陛下应该能够明白你的意思。”

说完,对一边的崔应元说道:

“崔应元,你去给姚大人这个硬骨头松一松骨头了,这个家伙估计骨头硬得自己浑身难受,想要通过他们锦衣卫体验一下让骨头变软的滋味!

崔应元,先去弹琵琶吧!弹琵琶能够弹好多骨头,正好给咱们的姚大人来一点饭前小食。”

“是,许大人!”崔应元说道,然后对一边的一个手下说道:“去把姚宗文架起来!

这几天没有好好地弹琵琶手艺有些生疏了,今天又要重新去练习一下了,如果有什么搞不好的地方,还请姚大人多多体谅,毕竟手艺生疏了都是我的错!”

姚宗文如同一只破风筝一样被架起来了。他被绑在柱子上,神色非常狰狞!

“许显纯,你不会好死的!我告诉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姚宗文大吼道,浑然没有当初他构陷熊廷弼的那一股大义凛然的气势!

许显纯回过头说道:“我有没有好下场关你什么事?反正我就是陛下的鹰眼,陛下的一条狗,我能不能有什么好下场,都是陛下做主!

就算是陛下让我去跳海,让我去自我了断,我也绝对不说二话!

你是什么东西?也在这里犬吠?

哦~~~~原来你是一条狗啊!怪不得会犬吠!!哈哈哈哈!

姚宗文,到底是招还是不招?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我跟你说,那个田吉可是足足弹了五下才招的,我倒是很好奇你能够撑多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事儿既然是陛下亲自定下来的,那么你觉得还有什么转机么?

而且钱首辅还在这里呢!

怎么,都这样了,还想要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个时候,崔应元已经把姚宗文的衣服扒光了,只留下一条光溜溜的裤衩子挂在档部……

“许显纯,我问候你十八代祖宗!你会下阿鼻地狱的,你……”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要去哪个地狱,都是陛下的事情,就算是放在大鼎里煮了,我也是‘鼎镬甘如饴’,更是‘求之不可得’!

你到底是招不招?

你只有五个数的选择时间,过期大刑伺候,绝无可能逃脱,反正大刑以后,你也会招了。”许显纯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姚宗文的话语。

“五……”

姚宗文咬紧牙关!

“四!!”

姚宗文怒视许显纯!

“三!!!”

姚宗文嘴里传出咔嚓一声。

“二!!!!”

“我招!!许大人,我招,我什么都招!!”姚宗文大声喊道!

钱龙锡感觉自己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他知道,事情只已经是自己不可控制的了。

许显纯吐了一口唾沫,笑着说道:“早招了不是很好么?早点招了,还能有一个比较完整的衣服穿,现在呢?害不害臊啊??!

就一条裤衩子挂在裤裆处,我看干脆点,直接把这玩意也扯了算了,反正有了也几乎没有。

那玩意咱们也看得多了,姚大人你也不要害羞了,都是一样的人,有什么可害羞的呢!”

“你就是个魔鬼!你会进入阿鼻地狱的!”姚宗文有气无力地说道。

“太史公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就是到了阿鼻地狱,我也是侍奉我的陛下,懂了么?

至于你,我也不知道,估计也是如同现在一样吧!”

“杨寰、孙云鹤,你们过来,把姚大人拖出去好好伺候,别冻坏了,这个时候姚大人要是有什么差错,咱们可不好交代!”

“属下遵命!”两人微微一拱手说道。

“钱阁老要不要去看一看姚大人如何写供状的?”许显纯说道。

“不用了,人需有仁!我这就告辞了!”说完就退下了。

许显纯看着他走,淡淡一笑:

“走,干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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