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已经忍不住低头看了几次的手表,只不过,她越看越焦躁。

半山腰下亮起了汽车的车灯,发动机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仿佛要将山谷炸裂一般,向着这里疾驰而来。

一辆红色法拉利急刹,一阵刺耳的声音直接充斥着耳膜,白苏忍不住眉头皱的更紧,看着这辆浮夸的跑车。

片刻,一个身穿花花绿绿服装的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脸上带着精彩的笑意,看着白苏拍了拍手。

“好久不见,我这个人最怜香惜玉了,真不想对女人动手。”

安达举止浮夸,从车上跳了下来之后直接走到白苏的面前,接着半戏弄般看着白苏说道,

要多轻浮有多轻浮。

白苏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安达,一言不发。

“但是你也知道,我和傅云霄只见的仇恨,虽然这件事和你、白小白都无关,但如果要恨,你们就恨傅云霄吧,是他将你们带下水。”

安达忍不住叹了口气,仿佛已经对白苏和白小白宣布了死亡。

“你们答应我,如果我能爬上来,你们就放了我女儿的。”

听安达这语气,仿佛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白苏双手紧紧攥住了拳头,已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你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安达完全不接白苏这茬,看着白苏轻蔑的笑着,仿佛在俯视蝼蚁般,毫不在意。

“规则我想怎么定便怎么定,如果你能爬上来,我可以考虑放你女儿,但是如果你连爬都不爬,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女儿。”

这语气,要多嚣张要多嚣张。

白苏看着安达,紧紧攥着拳头的手握紧又松开,一直重复了几次。

“好,我答应你。”

最终,白苏还是向他妥协了。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她都必须试一试,因为她不能看着白小白眼睁睁死在她的面前。

紧接着,安达又将脚下的铁桶踢到了白苏的面前,白苏低头看了一眼铁桶,又看了一眼白小白的方向,最终还是低头,钻进了铁桶中。

“哈哈哈哈!”

不远处传来安达兴奋至极的笑声。

“别笑的太早。”

安达正放肆的笑着,在他身后又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的白苏,身子一下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白苏眼前,慢慢弯下腰,直接将白苏从铁皮桶中抱了出来。

“没事吧?”

傅云霄眼神中满是关心和心疼,上下打量着白苏,查看着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白苏忽然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从傅云霄声音传出来的一瞬间,她便踏实了不少,再也没有之前那种绝望和无奈的心情。

转而换上的是,来自傅云霄身上的安全感。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苏从傅云霄的怀里跳了下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傅云霄,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

傅云霄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又给了白苏一个安心的笑之后,便扶着白苏在一旁坐下。

“你休息一会,我来解决。”

他的语气很轻,但是声音里却透着无比坚定的态度。

白苏仍有些担心的拉了拉傅云霄的手,看着他这张刀刻般的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

“放心吧,没事的。”

仿佛看出来白苏的担心,傅云霄轻轻将手抚向白苏的面颊,片刻之后,才将手抽了出来。

转而看向了安达,傅云霄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

“你的目标是我,有什么怨恨就冲我来。”

傅云霄看着安达,冷声说道。

“冲你来?”

紧接着安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如果让你那么简单的就离开这个人世,未免太便宜你了。”

安达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一双眼睛十分锋利,死死盯着傅云霄。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傅云霄已经死了上百遍了。

“那你想怎么解决?”

傅云霄语气平静,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要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哈哈哈……”

一边说着,安达一边放肆的大笑了起来,笑声持续了很久。

“你不是喜欢赢吗?”

不等傅云霄说话,安达在笑声停止的一瞬,目光阴狠的又开始看着傅云霄自言自语。

“商战你能赢,赛车你能赢,这一次我看你如何赢?”

安达嘴角嘲讽的笑意更盛,越来越疯狂。

“来呀,我看你怎么救你的女儿,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孩子、女人是怎样一步步死在你面前的,你又是怎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忍受。”

因为太过投入,安达的眼神中已经布满了血丝,脸上露出嗜血的表情,此时此刻,像极了亡命的赌徒。

“我不一定要赢,我可以输的。”

第一次,傅云霄在别人的面前说出了输这个字。

听到傅云霄这样说,安达瞬间收起了笑意,上下打量傅云霄,认真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可以从我这里拿回你想要的一切,但是我的家人,你休想。”

一边说着,傅云霄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冷,在说到最后的几个字,空气中冷的仿佛都可以结冰。

“是么?”

片刻沉默,安达与傅云霄针锋相对,冷声反问。

紧接着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嗜血的微笑,后退一步,手臂轻轻扬起,他的手下慢慢围了过来,将傅云霄和白苏围在了正中间。

“现在,你哪来的底气和我对峙?”

安达逐渐提高说话的声音,大声喝问道。

安达手下的包围圈越围越小,就在这帮人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在安达的身后忽然又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仿佛有人沿着山路,拾级而上。

“带着一个老人就是行动不方便。”

人还未到,在山的另一侧同时又响起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安达的瞳孔瞬间收缩,紧接着他和他身边的手下慢慢松开了包围圈,同时向着另一侧的山路望去。

又过了几秒钟,傅景淮这才露出头,从山路步行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