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八卦震北寒

北寒剑！

这柄名震北戎威名赫赫的至尊之剑，自其从北寒山出世以来便一直都是帝王专属。

传闻想当年，初代张家人在北寒山中寻得此剑，借此一路高歌猛进夺取北戎政权，进而在剑宗中杀出威名赫赫，亦将剑宗发扬光大成为正道五宗之一！

可以说，这样的一把剑，注定是无上荣光的。

它沾染并看尽了无尽的岁月沧桑，见证了一大宗门和一大王朝的兴衰崛起，亦是历代张家帝王的专属佩剑。

这种状况直到一甲子之前，北戎皇室将此剑重新交还于剑宗，北寒剑自此重归北寒山。

北寒山近百年最优秀的大弟子便是秦牧雨，由于其深得北戎剑宗某位底蕴一身真传，年纪轻轻便独霸一方震撼一个时代，这北寒剑也由北寒山掌座亲自请示道宗掌教张太京，由张太京亲自将其授予秦牧雨。

自此后，名剑配英雄的美谈便流传于世，北寒剑也迎来了真正能配得上它的驱使者。

很多人都说过，即便是北戎皇帝也不配驱使北寒剑，毕竟此剑已然通灵不比其它，巍峨高耸的北寒山脉孕育其无上傲骨，而以其北寒剑脊凝铸成的剑身亦让诸多修士望尘莫及。

自古名剑选择人，而非是人选择剑。

北寒剑最终选择了秦牧雨。

这便已然足够说明很多事情。

仅仅只是随便拔出此剑，整座北江城方圆数百丈范围瞬间化为凛冽冰寒。

剑锋通体并非雪白，而是类似翡翠绿水一般的盎然之色。

剑身整体异常纤细修长，看起来像极了江湖门派中丐帮帮主的玉质打狗棒，整把剑好似没有开锋一般极为顿挫，看起来好似一只尚未经过打磨的璞玉，又好似从钟乳洞中缓缓垂下的一道细长琥珀。

简言之，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不太像是一把真正的剑，更不像是一柄如此荣誉加身的剑。

秦牧雨此刻的眼神比春雨还柔，这种眼神在他身上可着实不多见。

能看出他对北寒剑是真的怜惜，拔出此剑后轻轻用手摩挲抚慰，像极了对待一位痴心不悔的亲昵爱人。

“我已经出剑，左前辈你的剑呢？”

“浑元形意太极门，根本不屑于使用浊臭庸俗外物。”

左天风此刻霸气侧漏，继续往前行走双掌缓缓张开，一股青莲道韵在其周身静静恣意流转，逐渐滚荡出丝丝缕缕天地调和的自然大道。

他静静朝前走，便好似迎合了所有红尘大世星河流转，好似攫取住了最精准莫测的浑圆如意。

一道太极图从他脚下缓缓升起，每踏出一步都有一道阴阳游鱼在萦绕回旋，秦牧雨此刻也不再耽搁，御剑腾空而起，瞬间便化成一道清凉长河照耀整座北江城外！

漆黑的中元之月不再黑暗，此刻的秦牧雨便是最耀眼的那颗星。

秦牧雨御剑朝天，北寒剑瞬间飞升入万丈高空钻入云中，下一刻原本漆黑黯淡的夜空瞬息便被翡翠剑光涂满。

剑光耀山河！

紧随而来的，是一股股山雨欲来的浓烈腥风，伴随着淡淡类似海潮一般的微酸腥气，大片大片漆黑硕大的积雨云开始朝没入苍穹的北寒剑聚集。

“这是......以一己之力改换天地大势！”

改天换地之能！

不同于以往由秦牧雨的真气幻化雨水，此时此刻的秦牧雨，好似民间传说中的雷公电母一般，直接以真实存在的天地风雨作为杀戮载体，这可完全比真气幻化还要恐怖数百倍。

毕竟雨水一物本就生养于天地浩瀚之间，此时此刻在强大剑宗真气加持下的北寒剑招引下，方圆数百丈范围全部被彻底笼盖，一时间雷云滚滚乌云密布，一场覆盖数百丈巨大范围的瓢泼大雨即将疯狂袭来！

东北联军已经吹起号角，以极快速度朝后方飞速撤退，毕竟谁心里都清楚，一旦这场雨真的下下来，其后果将会是多么难以言喻的恐怖。

左天风见状没有丝毫回避，也从未停止他继续前进的脚步，毕竟他心里面清楚自己无可退避，因为背后的北江城不能退，整个南靖王朝也不可以退。

“小子，如果是扩大范围的故技重施就没必要了，你当真觉得你的春风化雨剑能伤到我？”

话虽这么说，此刻的左天风满眼郑重，并未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之感。

“前辈，有时候只用一招并非是什么坏事，重点不在于招式，在于驱使招式的人，还有人所持有的剑。”

一语言罢，秦牧雨再次起手迎春。

无边春雨瞬间泼洒而下，此时此刻的秦牧雨战意高昂，甚至连那些还未完全退走的兵将安危都不管，任由方圆数百丈的暴雨劈头盖脸洒落下来。

“轰——”

北江城外瞬间被密集的暴雨所淹没，霎时间大地被打出无数沟壑凹陷，好似有亿万万把锋锐匕首在朝大地猛砸！

巨大的水雾再次弥漫四野，左天风也再次淹没在无边无尽的暴雨之中。

只不过，此刻的左天风脚下升起太极，一阴一阳的太极图此刻宛若皓月，于大地凝月反照高天苍穹，随其双手韵道而流淌出极度恐怖的道宗阵法威压。

太极拳！

太极拳一出，所有雨丝硬生生被破开十尺之外，二人全力施展凝聚到极点的攻杀大术，虽说看起来并不震撼，但一丝一毫间皆可断定生死大难！

仅仅从表象上看，此时此刻的左天风好似老汉打拳，而秦牧雨则好似在沐浴徜徉，不过如此看似不相干的二人心中都清楚，眼下他们已经将自身的实力完全展露，谁先被攻破防御，谁便会彻底落败！

“太极无形无相，四两拨得千斤。”

呼吸。

吐纳。

沉腰立马。

此刻的左天风拳风越来越恣意逍遥，身形越来越舒展畅快。

他的动作于大开大合间皆有韵道，太极拳的一招一式皆迎合着自然大道，周遭狂暴肃杀的春雨雨幕被其太极奥义所影响，纷纷响应号召加入到拳术当中，渐渐竟摆脱秦牧雨的掌控，随左天风的拳法而转道游离！

渐渐地，以左天风为轴形成一股拳风长河，一滴滴杀人夺魄的恐怖雨水被彻底带偏，随其招式滚动而逐步凝聚成一条水雾长龙。

长龙在其周身围绕太极呼啸盘旋，左天风此刻也不再屈于地表，亦脚踏大地缓缓腾空而起，一边继续挥拳一边带着更多水龙遨游苍天。

一条。

两条。

整整九条龙蟠！

九条水龙逆流而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左天风御九龙驾太极朝天宣战，此时此刻秦牧雨反倒是成了被动一方！

一向处之淡然的秦牧雨此刻稍显慌乱，不过情况很明显远远未至其难以掌握的失控局面。

伸手引诀，秦牧雨于动念间瞬间完成施法，滚滚雷云暴雨霎时间凝结一处，在其高举朝天的手指指尖上凝聚成一道巨大无匹的水形北寒剑！

此刻的秦牧雨以水御剑，巨大水剑完全由无数颗恐怖至极的剑气源流汇聚而成，远远望去好似一团密密麻麻到极致的蜂巢般引人作呕，亦夹带出难以言喻的恐怖雷霆大势！

“左前辈，从现在起我对你彻底改观了，看来道宗并未像世人所说那般完全衰败，还是有像你这种能陪我玩耍几回合的，如此这方苍凉人间才值得来一趟啊！”

一语言罢，剑锋斩落。

左天风九龙齐至，绕剑而上迎头痛击。

交锋！

“轰隆隆隆隆隆——”

高天之上的茂密云层瞬间被打出一道巨大窟窿，好似凌空开辟出一条反向深渊一般壮丽斐然。

二人全力施为的交击引得风雷大噪，一瞬间好似有数百道恐怖惊雷在同一点全力炸开，其声势令方圆数百里生灵皆耳膜破裂纷纷出血，有些身子羸弱者直接耳膜震碎，更有甚至直接因惊吓猝死！

这一击来得快去得也快。

巨大的雷音与光芒一闪即逝，出手二人也迅速飞开各自飞回大地，落地时皆节节退后数百步，纷纷都用了好久才将自己的身形站稳。

很明显，这一击势均力敌，并未真正分出高下输赢。

秦牧雨有些惊讶地望着自己的手掌。

此刻他的双手都在剧烈颤抖，虎口处有异常明显的崩裂迹象，隐隐有浅淡的血迹从中流淌而出，这令他勃然大怒，一时间久久都难以回过神来。

“多少年了......竟然有人真得再次让我受伤了......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反观此刻的左天风也不太好受，他很明显在综合实力上比秦牧雨差一截，此时此刻面如金纸吐了好几口闷血，身形亦踉踉跄跄差一点就委顿下来。

只不过左天风还是止住了，在距离北江城门门口一步之外止住了。

他知道，他不可以再退了。

“呸......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剑宗可以狂，但是不能在道宗面前狂，道宗从前只有赞誉天下的份儿，从未有过被人鄙夷的机会，从前没有今后更不会有，毕竟就目前来看，所谓的北寒剑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