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获将商场的秩序问题托付给刀疤眼镜后也进入“101号避难所”睡觉了。

这次他进入的还是上一次梦到的那个城市,不过却在一个老式车站里。

售票员递给了他了一张纸质车票。从排队买票的队伍中出来,他按照票上的信息找到对应的登车口,坐上了这辆连窗户都没有封的火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启动,五节车厢内连带着售票员和驾驶员共计126人。

“先生要尝点特产吗?”售票员推着小车过来,给了他一点肉干和果脯,“这些都是免费赠送的,先生要是觉得好吃,以后常来。”

售票员笑容亲切地给列车上每个人都发了免费的零食,哪怕是跑来跑去的小孩不小心推倒了东西她也保持微笑,没有一点不悦。

而车上的乘客也都笑意盈盈,认识不认识的都凑在一起聊天,客气又和善。

哪怕是夹杂着小孩的笑容,整辆列车都算不上吵闹,反而洋溢着一种别样的快乐。

变故发生在下一個车站,有十个打手模样的人上了车,正拿着照片在找人。

在梦中徐获无法随意改变自己的容貌,所以他拿上旁边女乘客的书往前走,避过人群来到了车厢的连接处,踩着旁观的铁栏杆翻到了火车顶部。

从两边包抄过来的打手搜寻无果,有人提出车顶还没检查过。

徐获跳到了车头上,从窗户翻进了驾驶室,让受惊的驾驶员安静下来后才道:“我在这里躲一躲,等会儿就出去。”

驾驶员拼命点头,但是没一会儿他就惊慌地道:“轨道上为什么会有人!”

徐获回头,一眼便看到了并排躺在列车轨道上的五个人,随着驾驶员一声“岔道也有人”,他又看向左侧,左侧的分岔轨道上竟然也躺着一个人。

这些人被绑在轨道上,绝望地看着快速行驶过来的列车,大声地哭泣或者求救。

驾驶员用力压着列车的控制杆大喊:“怎么办怎么办?马上就要岔口了,车子停不下来!”

车子停不下来,前方的两条铁轨上都绑着人,一边五人,一边一人——这看起来是一道经典的选择题。

控制轨道道岔的按钮就在手边,驾驶员满头大汗地问他,“救谁?”

列车原本的路线是五人这条,所以徐获没有按下按钮,而是仍由车子碾过五人,碾死前两个人后,列车便失控地翻出了轨道,整车人死伤大半。

这明显不是正确答案,因为下一秒,同样死在车祸中的徐获回到了售票台。

拿着同样的车票,他又回到了刚才的列车上,经过一段其乐融融的车程后,打手再次上了车,他同样躲到了驾驶室,这次他没有做选择,而是让驾驶员自己选择。

然而脆弱的驾驶员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跳了车,跟着后边的打手冲过来砍坏了操从杆,列车再一次碾上了五人组,接着列车翻倒。

徐获再次回到了售票台。

同样的车票同样的列车,他同样站在驾驶室内,只是时间早了点。

前面两次死亡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辆列车的生死并不在驾驶员手里,必须要由他来做出选择,但无论改不改道应该都不是正确安全,所以这次他打退冲过来的那些打手,将驾驶舱后面的车厢全部卸了,强行刹车后勉强将车子停在了五人组前。

这次列车上没有死人,但被绑在列车轨道上的五人被吓死了。

徐获看着十分敷衍地长着差不多的脸的五个人,再一次回到了售票台。

第四次他提前拉停了列车,但在和驾驶员出去救绑在铁轨上的人时被挣脱捆绑的打手撞死。

第五次他将打手全部踢下车,又在中途停下车,没想到这次铁轨上的人却不是被人绑来的,而是来自杀,被人发现后其中一个人当场磕死在了铁轨上。

第六次回到售票上,徐获拿着票没有着急上车。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驾驶员还是打手,或者铁轨上的人,都是只会向更坏情况倾斜的变量,这就导致他无论处理的多好,一定会出现新的情况,最后哪怕是他摁住了这些角色,列车上的一百二十个乘客也有可能出问题,所以从登上列车开始结果就注定了。

但这趟反复开启的列车目的应该是要改变列车的结果。

在站台上坐了两分钟后,他将目光投向了轨道的另一端,他要坐的列车已经进站等候,另一个方向还陆续有车进来。

他每次站在售票台的时间都是发车前的半小时,这个时间,刚刚够他搭车去上一站。

略作停顿,他购买了去上一站的车票。

抵达之后才发现这是总站,站内有列车的排班安排表和列车驾驶员的联络序号。

拨通了那班列车的对应联络序号,徐获伪装成总站工作人员,告诉驾驶员列车报修,暂停发车,另外又安排了人去检查轨道。

轨道附近的工作人员没有发现情况,但延迟十分钟出发的列车最后还是翻了。

徐获又回到了售票台上。

这次他仍然买票去了总站,不过没有一开始就拖延列车发车,而是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通知驾驶员提前停下。

这次驾驶员倒是停下了,但没到两分钟总站这边的工作人员就发现了异常,通知列车恢复行驶后结果没有更改。

第三次来到总站徐获用了“炸弹警告”,这次工作人员叫停了所有列车,但铁轨上真的出现了炸弹,炸的还是那班列车。

“看来编造出来的第三方也不行。”

徐获第十次回到售票台后,他没有选择再去总站,而是原样登上了车。

九次的尝试让他明白,无论是阻止列车还是让列车错过发车时间都没有用,同理,破坏轨道的结果应该差不多,要么轨道会很快修好,要么会出现如“真炸弹”这样的意外情况。

也就是说,这辆车无论如何都要发出去,而且还要碰到铁轨上的人。

“不知道我是不是这辆车上的固定角色。”徐获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