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弈桀听得心中震荡,巨大的幸福感急急的涌了出来,竟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他微微低首,看到她雪白修长的颈项,细腻的色泽光滑如玉,剔透的吹弹可破。

他心中不由一动,情不自禁的吻下,灼热的气息喷吐到颈窝,暖暖的痒痒的,贴在她的耳畔,低喃道:“爱你,至死不渝……”

低沉的声音,从发间传过来,犹如杨柳拂面,酥酥麻麻的感觉,散布了全身。

他细碎着吻着她的眉心、睫羽,云沁雪突然感觉浑身滚烫,突然,发间的玉簪被他抽了出来,拢好的发丝,似瀑布似的散落下来,仿佛瞬间开放的墨莲。

云沁雪惊愕的看着他,乌发柔顺的贴在白晰的脸颊,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

东陵弈桀眸色一黯,她不知道,当她散下满头长发,那翩跹而下的青丝,映衬着她娇若芙蓉的小脸,是多么的妩媚诱人。

他缓缓地俯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眸似深不见底的大海,仿佛要将一切吞噬,他开始吻她,轻柔的寻找着她的唇,蜻蜓点水似的慢慢引导着她。

云沁发的身体微微一僵,这可是在外面,若是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东陵弈桀眸色幽暗深邃,似无边无限的天幕般望不见底,他觉察到她眼底泄露的紧张,勾出一个迷人的笑,定定的望着她,温柔哄着:“放松,我只是想好好吻你……”

云沁雪的身心慢慢松懈下来,一时间的紧张,因他一句话轰然倒塌,她羞涩的笑了笑,身体果真放松了许多。

月色清辉,将两人靠在一起的身影拉得很长,淡淡的落在地面,脸上渐渐浮起的红晕,他拥住她,吻得仔细而轻柔,她迷失在他的温柔里,仿佛忘了一切。

波光粼粼的湖面,静静的闪烁着碎光,为暗夜里的清冷,洒下些许温暖。

两人忘了在甲板上,她迷迷糊糊的往后一仰,背后抵上了一堵墙,惊诧间,就已被他全身心的笼罩,脑后并不觉得痛,一个温热的大掌,轻轻的托住了她。

东陵弈桀深情的凝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言,来不及诉说,似有无悔深情,来不及表露,似有满腔热切,来不及传达,终是抵不过她温柔一笑,情到浓时,理智,全盘崩溃。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句话,正是贴切的形容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只是煞风景的是,一个小小的喷嚏声,打破了这旖旎缠绵的氛围。

云沁雪不由转过头,见月无殇卧躺在舱顶,冲她莞尔一笑,美人就是美人,连打个喷嚏也是风情万种,举手投足间魅力尽显,看得她目瞪口呆的同时,也确实受益颇多。

东陵弈桀面色陡沉,锐利的眸中掠过一道凛洌的杀气,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月无殇,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月无殇似笑非笑的嘴角,带着不以为然的弧度,反唇相讥道:“你才是纠缠不清,我本就在这吹风,到底是谁来扰了本尊的清净?”

说罢,他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只见绯色的影子一闪,他便从上面飞跃了下来,云沁雪只觉脸颊,被一抹柔软轻触,不由一愣,恍惚间,就看见月无殇坏笑的脸。

她不由抬手,轻捂着刚才被亲的地方,惊诧得忘了反应,月无殇挑衅的眼神,直射向东陵弈桀,沙哑的呢喃道:“果然是……吹弹可破,滑如凝脂。”

东陵弈桀彻底被激怒,眉宇间迸射出浓重的煞气,一把将云沁雪拉到身后,眸中的杀气极剧腾升,手握成拳,怒不可遏地喝斥道:“月无殇,你找死!”

云沁雪见状,面色不禁一白,怕两个人发生打斗,她连忙从身后抱住了东陵弈桀的腰,软软的求道:“别,御憬,他是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

月无殇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双手环胸,睨着东陵弈桀变得酱紫的脸,笑得欠扁:“啧啧啧,丫头,这么容易暴怒的男人,你要小心啊!”

说罢,人已经如彩蝶般翩跹飞去,跃到了另一艘船上。

东陵弈桀感受到云沁雪的害怕与紧张,心中的怒气,咻地一下,消却下来。

云沁雪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好在东陵弈桀冷静了下来,要不然,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他们以往的过节,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全然消除的,只有日后,慢慢化解了。

东陵弈桀微微低头,看着紧搂着他的小手,紧紧的攥住,缓缓回过身,不满的说道:“好好的气氛,都被他破坏光了……”

云沁雪轻捂着唇,莞尔一笑,柔声道:“你急什么,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

夜色如墨,夜晚开始变得冷了许多,云沁雪体质偏寒,一到冬天,手脚都冰冷如铁,然而,此刻,她缩在轻软又保暖的绒被中,身边有东陵弈桀相伴,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雪白的纱窗上,却投来一个人影,外面夜色尚好,将那人的轮廓烙的棱角分明,只听他低低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东陵弈桀脸色黑沉,若隐若现的轮廊中,隐约带着彻骨的寒意,沉声道:“何事?”

莫离只觉周遭冷不可言,他不禁低下头,不敢有所迟疑,拱手沉声道:“前方收到消息,只怕水路不太安全。”

东陵弈桀似是早已料到,他不觉讽刺的勾了勾唇,眼底迸出几抹杀意,漫不经心地道:“想他也不会就此罢手!”

低头看了睡熟的云沁雪一眼,脸色方才柔和了许多,淡淡道:“靠岸。”

莫离低声回应,转身下去吩咐,隔了一会,都已经准备好了,东陵弈桀这才卷起绒被,将云沁雪全身包裹住,打横将她抱下船。

睡梦中,云沁雪察觉到什么,睁眸茫茫然的看他,却见他身上,披了一件黑缎的披风,像是要下船,一个激灵,立即醒了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东陵弈桀对她淡淡一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将绒被紧了紧,轻声道:“吵着你了,你继续睡,我们打算陆行。”

云沁雪听他说的含糊,猜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却也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