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了,多芬,”那个负责放风的绑架者,驾驶厢型轿车的其中一人向他的同伴抱怨,“你下次得手脚麻利点儿。”

“自从货源出问题之后,需求量越来越大。上头一直催着要人。你想让我动作快些,还不如让那些货源被切断的家伙们去重新开辟货源。”名为多芬的白人男性,一边将轿车上昏迷的人放进了钢铁笼子里,一边应付他的同伴。

“谁能想到那时候还会有人进来?还有,咱们要是继续在纽约找货,迟早会被那些义警找上门的。”

“纽约最近可不太平。”

在搬起博特时,两人明显乐了。

“倒霉的家伙,不过像他这样的货物,一定会有上流人士愿意付钱的。”

“他们中的一些人,特别喜欢折磨肌肉壮汉。”

“上头肯定会把这家伙作为主场开幕的。”

装作昏迷的博特,对此没有任何反应,BOSS让他配合这些人,他乖乖照做就是了。

“剂量用够了吗?”

“肯定够的,至少3,4个小时内,这些货会睡得像死猪一样。不用担心他们会逃跑。”

“要是那边的货源没被切断,也不至于要我们临时去找。”

“真是倒大霉了。”

那个名为多芬的白人男性与他的同伴,将装有昏迷四人的钢铁笼子推进了工厂内。

工厂的内部,与其他的工厂没有什么区别。

轰鸣的机器声,与来回巡逻的内部人员让多芬两人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如果在工厂内犯了错,他们两人也有可能变成货物。

在进入一处货运电梯后,多芬两人放轻松起来,接下来的事,大多不由他们两人负责了。

在一段漫长的等待后,博特感知到了电梯停下,他与其他昏迷的三人,被推入了一处通道,进入到了一个气味难闻的房间。

多芬两人将博特等人运送到房间内,就离开了。

唯独留下昏迷的四人。

在其他昏迷的三人没有醒来前,博特也只好假装昏迷。

在他装作昏迷的期间,至少有三个人进入了这个房间,那三人都没有例外的停在博特的笼子前,观察许久。

但就是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博特有些不耐,想要先假装醒过来时。

他感知到了昏迷的其中一人,身体出现了颤动,而后醒来。

“呃……”醒来的人明显没有缓过神来,那是一个流浪者打扮的老人,他敲了敲自己的头,在自己的身体上四处摸索,却没有发出什么尖叫与呼喊声。

博特也装作捂着脑袋醒了过来。

进入他视野的,是一个昏暗,杂乱,四处都是铁笼与锁链的房间。

三名流浪者与博特被扔进了类似狗笼的钢铁笼子里,身躯高大的博特在铁笼内,没有让他自由活动的空间。

按照BOSS的命令,博特没有轻举妄动。

“喂,小子,”那个最先醒过来的流浪者拍了拍铁笼,试图吸引博特的注意力。

博特打量了那名流浪者一眼,干瘦的身体,饱经风霜的脸庞,以及一些残留的军人作风与手上的老茧。

“你是怎么会被他们抓住的?”

“我已经老了,要是再早个二十年,十个那种小鸡仔,我一只手都能放倒!”面对博特的问题,那个老流浪者十分恼怒。

“你可以叫我博特,你呢?”

那个流浪老者笑了,就连还在疼痛的大脑也影响不了他的开心,他很久没和其他人聊过了。

即使是在这种糟糕的境遇下,也没能让流浪老者的谈性减弱。

“哈,你可以叫我比尔。年轻人,你又是怎么被抓的?他们用枪指着你的头?”比尔开了句玩笑。

博特没感觉冒犯,他想要活动一下在铁笼里的躯体,又想到刘易的命令也只能忍耐下来。

“我听到了巷子里的动静,就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结果被电击枪放倒了。”

“倒霉的小子,你可还没活够呢,就遇上了这种事。”比尔在铁笼里翻转了一下身体,他看上去并不害怕,甚至没有紧张。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死定了?”博特问道。

“年轻人,你看看这里。”比尔示意博特看向房间内。

“看那些铁笼里的血迹和损坏的痕迹。不止一个人在里面呆过,了。有些痕迹还很新鲜,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现在他们都不见了,相信我,那些人和我们的下场绝对不是去喝杯下午茶。”

比尔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观察力。

博特没有说话,比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这个国家烂透了。病毒实验。发动战争,在全世界吸血。抛弃我们这些没用的老人,就等着他们自生自灭。”

“年轻人,我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不是冻死在街边,就是被抓走,拆成零件卖钱。”

“我只不过是迎来了我该有的结局,”比尔的眼神晦暗,“也许这就是我应该偿还的罪。”

“如果有机会,尽量逃走吧,年轻人。”

博特还是没有回答,比尔也不再说话。

他用视线,找到了房间内的监控设备。

这时候,剩余的两名流浪者也醒了过来,两名流浪者都是男性,其中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轻,另一个显得老一些。

这两个人都没有博特与比尔的冷静,他们在勉强适应了环境后,恐惧得大喊大叫了起来。

比尔连忙喊话安抚他们,过了些时间,两人才恢复理智,但情况也不好。

较为年轻的那个在抽泣,另外一个人害怕得用躯体去挤铁笼,试图逃跑。

比尔一直在努力的帮助两人,他看上去很乐观,但博特知道,比尔的乐观是一种伪装,这个疑似退伍士兵的老人,早已心存死志。

铛铛铛的声音响起,一个光头,身穿得体的西装,却违和的拿着一根教棍的男人,敲打着墙壁,走进了房间。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那个男人看上去很轻松,还有一种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

就像是那些期待着见到一场好戏的看客,观众。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的主演们。”那个男人挥动教棍吸引了博特他们的注意力。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惊魂。我是这个世界的导演,编剧,同时也客串一下演员。”

“我在外面,听到了你们在商量着逃走?作为今天的主角,还是请你们待在这里吧。请不要想着逃跑。”

“让我看看,我们今天的主演们,会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向观众们展示,他作为人的价值。”惊魂点击着平板电脑上的信息。

“博特·维寒迪,一个安保公司的员工,前黑帮分子,看来你的价值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高,不过,你的体格可以很好的弥补这一缺点。”

“再让我看看,比尔,恩,就这么叫你好了,出于对老兵的敬意,我们会为你安排特殊的剧情。”称自己为惊魂的男人,笑了一下,他那光头上纹有一些奇特的符号。

“还有两位演员,一个因为赌债破产流落街头,一个因为吸毒过量,沦为了流浪者,太经典了,也过于平淡了。你们两位只能成为这一次演出的配角。”

惊魂用手中的教棍重重的打击在了他身旁的空置铁笼,他似乎有些气愤。

“那些该死的,奇装异服小偷!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把我们的演员们带走!”

那教棍一次又一次重重敲击在铁笼上,惊魂变得相当暴虐。

这让博特怀疑起了惊魂的身份。

终于,教棍被惊魂抽打得断裂。

“呼,我亲爱的演员们,与你们演对手戏的,是经验丰富的老演员,请一定要好好配合。”

“我们信奉演出的原教旨主义。”

“走吧,好戏要上演了。”

惊魂发泄了自己的愤怒,他示意房间外等待的两名工作人员把博特四人的铁笼推走。

期间,博特与比尔没有挣扎,而另外的两人一直在那里哭喊,用全身力气去挣脱。

但这些铁笼的质量相当之好,似乎是特制的笼子。

本以为会见到什么可怕场景的博特,在经过又一个通道两旁之后。

来到了一个宽阔,明亮,类似剧院的房间。

一排又一排的观众席上坐满了等待演出的人。

那些人都带着面具。

而博特等人被推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房间,房间内有着各种各样的肢解工具与超出常人想象的奇怪道具,还有几面镶有稀碎铁片的美国国旗。

一个穿着白色衣物,戴着口罩,上世纪的单片眼睛,严肃,肃穆的人在玻璃房间内等待着博特等人。

见到那些可怕的工具后,哭喊的两人叫得更大声了。

而台下的观众也变得开始兴奋起来。

不少观众的目光一直就在博特的身上。

他们四人被拖入了玻璃房间内,惊魂就站在玻璃房间外,准备近距离欣赏演出。

那名玻璃房间内的人没有说话。

只是走向了最年轻的流浪者的笼子,也是哭喊得最大声的那个。

他准备把演员从笼子里面拉出来,绑在一张立起来的束缚床上。

“嘿!你这杂种!有胆子放开他!让我先来!”比尔出声怒斥。

玻璃房间里的人停下了动作,他在等待场外的回应。

面对比尔提出的要求,一些样貌俊美,浑身赤裸,身材比例相当完美的工作人员收集了观众们对于比尔的要求的意见。

在短暂的统计与归纳之后,惊魂示意房间里的白衣人按比尔的话做,让比尔成为第一个演出者。

“我说,你们这些没种的软蛋蛋,小兄弟被割了的废物,就没胆量冲着我来?”博特用最小的力,抖动着铁笼,哗啦啦的声音与博特的喊话把所有人吸引。

观众席内,又有了一次关于是否让博特替代比尔的意见征集。

惊魂在接收到结果后,向白衣人示意,按博特的话做,让他第一个演出。

比尔在叫喊,谩骂着,让他第一个来,但白衣人已经不再理会比尔。

他拿出了针管,准备先为博特注入一针肌肉阻隔剂,再将博特绑在束缚床上。

而玻璃房间外的观众,大多在低语,兴奋的讨论着博特能坚持多久。

有人猜一个小时,有人猜半个小时。

那些穿行的工作人员收集了打赌博特能坚持多久的赌资,一些虚拟的卡片替代了筹码。

庄家们开了盘口。

博特的表现一直都很平静,直到这一瞬间,他见到了刘易出现在观众席的最后方,对着他点了点头。

博特扭动了一下手腕,伸展了自己的身体,那上百吨的力量爆发,将铁笼挤破变形,顺带划破了博特的衣物。

在鸦雀无声中,站起来的博特扯掉了挂在他身上的铁笼,对拿着针管走进他的白衣人,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