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入了厅堂,果然那秦宏图和秦如玉已然倒在了桌上,只剩荆千念还正清醒,目光凛凛的望向薛白。

薛白扫过她一眼,便是回手关了门户。

“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到,接下来你要如何?”

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是没什么转缓的余地。荆千念现在只能是盯紧了薛白,免得他食言而肥。

薛白之前承诺的可是只需问出友妹的下落,却不伤害秦家父子的性命,这也是荆千念最终妥协的原因之意。可如果薛白接下来有所异动,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如果单纯不伤秦家父子性命,荆千念自认就算回头此事暴露出来,自己师傅那边也不会太为怪罪。毕竟是为了弟弟安危着想,想来师傅也是轻责一顿就罢了。

可若是今日里害了秦家父子性命,那这事情可就有些大了。估计师傅那边绝对不好交代,毕竟秦宏图在宗门里也是有些人脉的,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消失的人。

其实荆千念心中已是对薛白的话有了几分相信,毕竟怎么想秦宏图都应该跟宗门没什么瓜葛才对的。而且就算以前有旧,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至于让宗门里的好多人都还记着。

除非是暗中有什么利益瓜葛,那才说的过去!

至于自家师傅,荆千念倒是不会怀疑,毕竟以师傅那清贫程度,明显不像是掺和到了玉香居这等肮脏勾当里去。

不然的话自家师傅何必过的那般拮据?反正宗门里又不禁花销,更不问钱财来路。

“接下来还请姑娘配合一遭,也装了中计的样子最好。在下就在此地问了,也好让姑娘安心,如何?”

薛白本来也就没有取了秦宏图性命的打算,而且秦宏图如果真的是玉香居的二东家,那他这条命薛白还真不敢随便取了去。

一旦弄死了秦宏图,不但于己无益,也压根改变不了什么既定的现实。玉香居该是贩卖人口依旧会贩卖人口,绝不可能因为秦宏图死了就收手。

相反弄死了这位,估计可就彻底惹恼了玉香居,到时候怕是要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

事情走到这一步,薛白已经明悟到了许多。显然这玉香居的成分远没有他想想的简单,怕是里面也有宗门涉足才对。而且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背后的宗门多半就是荆千念的出处,这青云域三大宗之一的乾元宗!

而且真要细思起来,那黑袍很有可能也是乾元宗的人!

只不过事关叶瑾妹妹的下落,黑袍的身份和去处肯定还是要打听出来的。但打听也仅仅是打听了,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给叶瑾决断。另外秦宏图的性命也是绝对动不得的。

至于荆千念,薛白倒也不担心她听到什么。反正真要牵扯出来乾元宗的人,薛白估计荆千念只会守口如瓶的变相替自己保守秘密,绝对不敢随便外泄!

毕竟这可是牵扯到一个贩卖人口的利益链,很有可能幕后瓜葛到乾元宗的高层,就算荆千念是内门弟子,若是被人知道了她已经了解到了什么内幕的话,多半也会被灭口的!

“你最好记得你的承诺,不然别怪我暴起发难。”

荆千念也分得出来轻重,额外警告了薛白一句。

薛白果断应道:“姑娘放心就是,在下赌咒保证亦可。不过但有一点。”

荆千念凝眉道:“你说!”

“接下来难免会有动手逼问的时候,在下保证不伤他性命,但姑娘可也担待着些。”

薛白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像是这等事情,显然不可能自己问了秦宏图就如实招供。那免不了就得动些手段,怕就怕到时候荆千念暴起发难,那才是麻烦。

“依你所言,但你最好有些分寸。”荆千念也清楚个中道理,没有故作刁难。

“姑娘放心,另外劳烦先把卧龙水的解药给我。”

荆千念随手将卧龙水的解药取出抛给了薛白,旋即便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装作已被药倒的样子。

薛白稍稍松了口气,看这个样子荆千念显然已经是就范了。他也不敢迟疑,忙是拿了卧龙水的解药,给秦宏图喂了下去。

这解药下肚过了有盏茶功夫,昏迷中的秦宏图便是醒了过来。

只一睁眼,他就看到了面前的薛白。

薛白早就为了防备秦宏图大喊大叫而来到了秦如玉身边,穿云也是提前取了出来,架在了秦如玉的脖子上。

秦宏图见得如此,脸色微微一变,便是慎重的看向薛白。

“阁下是何人,可与秦某有仇?”

“晚辈与秦老自然无仇,只是有一事相询。”

秦宏图眉眼微微一眯,细致瞧了薛白几下,便道:“阁下有合适要问,不妨直说就是,可否先行放过小儿?”

薛白不为所动:“秦老见谅,在下若解了心中疑惑,自会放人的。”

秦宏图吸了口气道:“那阁下便问吧,老夫若是知晓,定当告之。”

薛白脑中稍稍琢磨一番,便是开口问道:“敢问秦老,可跟玉香居有所瓜葛?”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确定秦宏图的身份才行,不然万一找错了人,那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徒劳。

虽说秦宏图不太可能自认,但有秦如玉在手,也不怕秦宏图不就范。更何况眼下荆千念跟秦如玉在他眼中分明是昏迷之中,说白了此刻此地就是个私密之所,相信秦宏图的戒心也不会那么重。

而且这般问法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他在荆千念心中变得更为可信一切。至少只要秦宏图承认了身份,相信荆千念绝对会相信自己之前的所言。这样一来无形中就能消去不少敌意,不至于接下来会暴起发难。

薛白敢肯定自己等下不交出百年玉液来荆千念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开的,但是就怕交出百年玉液之后荆千念会突然变卦。

所以越是能消去荆千念的敌意,那自然越好不过。

秦宏图眼皮刹那跳了一下,但旋即隐没下去,只是皱眉道:“玉香居老夫倒是听过,可那等地方与老夫能有什么瓜葛?”

“秦老,晚辈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可是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冒这么大的危险找上门来的。还望秦老如实告知,莫要再欺瞒晚辈了。”

薛白虽然没看到秦宏图眼角那刹那异动,但显然也没打算这么轻易妥协。他忽的提了穿云,轻轻的在秦如玉的耳上割了一道。

穿云之利,只是轻微一擦,秦如玉的耳上已是见了血红。

“秦老,您要是不说,晚辈不会拿您如何,但秦公子怕是就不会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