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看够了池塘月色,转个身来到章驰身边与之并肩坐着。她身上沾染着荷风清香,幽幽若若,很好闻,月宜问他:“哥,我们还可以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章驰好脾气地说。

月宜点点头,旋而试探着问:“那,你有没有去过云意楼?”

章驰面上一红说:“谁和你说的?”

“下人们说话我听见了。那是勾栏院对不对?”月宜也是第一次知道人间所谓的勾栏院,便忍不住想要知道章驰去没去过。

“知道还乱问。”

月宜碰了碰他的手臂,又问了一遍:“那你去过没有啊?”

章驰摇了摇头:“没去过。”

月宜顿时笑眯眯地,眼睛弯起来,好像是今夜天空悬挂着那颗月牙。

章驰呢喃着“傻子”,也跟着不知道为何笑起来。

“他们说,那里的姑娘都很漂亮,有一位姑娘叫作花鹃,是那里的,那里的……”月宜记不得那个词语是什么,绞尽脑汁地想。

“花魁。”章驰回答。

月宜脸上又有些不开心:“你还说没去过,你都知道是花魁。”

“你也知道啊。你不是也没去过。”

月宜小声问:“你见过花鹃姑娘吗?”

“没见过。不过成均馆里有人见过,听说是国色倾城。很美。”

月宜听着他夸赞别人,嘟囔着:“那,和我比呢?”

章驰抿着唇笑了笑,然后凑近一些也和她一样,说话轻轻地:“你最好看。”

月宜第一次听他说自己好看,兴奋地手足无措,傻乎乎地笑了半天。

月宜和他说笑了会儿,渐渐也觉得累了,不知不觉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章驰身子一僵连忙说:“月宜,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再坐一会儿。回去了,你又要不理我了。”月宜咕哝着。

“我没有不理你。”

月宜说:“哥哥住的那么远,白天又要去成均馆,夜里也不好去打扰你,难得和你出来,多待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好。”章驰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去。”

月光渗入流淌在画舫内,章驰身子绷得紧紧的,只是这样端正坐好,不敢动。他也读过那种色情书籍,里头什么温香暖玉在怀多么多么缱绻风流,他从前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比书上写的还要令人紧张、激动。

她就这么靠在自己肩头,安安静静,素净的那张小脸安宁美好,小嘴吐气如兰,呼吸如一条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的身子,一层一层,把他束缚的喘不上气来。

“月宜……”章驰轻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应答。

想来,走了这么久,她也累了。就让她睡一会儿吧。

虽然是夏日,但是在湖岸旁,总还是有些凉风,章驰踟蹰了会儿,最后还是颤颤巍巍地用手掌拢了拢月宜的手臂。她可真是纤弱,露在外面的手腕那么细。章驰看来看去,又是好奇,又是蠢蠢欲动,觉得那白皙的肌肤就如同今夜的月色一般,不知道这月光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章驰喉头滚了滚,一边唾弃自己登徒子的行为,一边又安慰自己,月宜睡着了不会察觉,最后后者战胜了前者。章驰的手移到月宜手腕上,拇指和食指轻轻地圈住月宜的手腕,要是这样轻轻一折,估计她的手腕就要折断了。手指内侧和她的皮肤相处,比他想象的还要细腻温润,于是,他忍不住又把手掌翻转过来,一点点握住她的柔荑,纤弱的小手被自己虚虚握在掌心。

章驰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如此亲密,明知应该松手却又不舍的,反而握得更紧了。

她被他圈在怀里,依偎着他,丝毫未曾察觉到什么,如花的唇瓣近在咫尺,章驰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那里,着了魔一般慢慢靠近,靠近……

“呀,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打扰郎君和娘子了!失礼,失礼。”画舫的帘幕掀开,一个女人惊叫一声又赶紧跑开了,应该是认错了船只。

章驰所有旖旎的想法顿时都消散了,仿佛一桶冰水直直地浇在自己脑门上。好在月宜只是扁了扁嘴,并没有醒来。他松开她的手,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捶了一下,如果那个女人没有进来,那么他,他就……他就亲上去了。月宜可是自己的妹妹。

月宜醒来时,自己蜷缩在长凳上,身上是章驰的外衫。章驰坐在对面,晦暗的光让月宜看不清章驰的神色。她睡眼惺忪得,坐起身,软软地说:“哥,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嗯。走吧。”章驰站起身,声音不知为何不复之前的温柔。他要离开,月宜揪住他的衣角:“哥,我腿好累,你背着我好不好?”

章驰说:“我雇辆马车……”

“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月宜央求着。

章驰低了低头,最后只得弯下腰,月宜跃到他身上,小脸在他肩窝处蹭了蹭,笑吟吟得。章驰心口好像很多小蚂蚁爬来爬去。月宜一路都在和他说话,他却忽然冷淡了起来,月宜疑惑地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章驰听到月宜委屈的声音,心有愧疚,可还是敛去心底的那些龌龊心思,说,“回去之后好好休息。这几天我在成均馆有事,你要是还想出去就让茱扇、金桥带你去。”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再陪着月宜出去玩了。

月宜委屈地看着章驰,章驰却没有让自己回应。

他送月宜回到府内,嘱咐茱扇好好照顾她就兀自回房。

金桥见自己家大爷心情不太好,试探着问:“爷,是不是今天又和谁闹别扭了?”

章驰似是很疲惫,摆了摆手让金桥离开。

屋里没有人,章驰默默坐在床榻旁,明灭不定的烛火在墙上映出一个清晰的影子,渐渐地,那影子夹杂着屋外斑驳树影花香好像幻化成了一个女子,窈窕纤细,清姿曼妙,然后那个影子愈发清晰起来,最后向自己缓缓走来,青丝袅袅,温柔可爱,细腻的肌肤在怀中如此清晰,脆弱的手腕勾住自己的颈子,柔婉的声音在耳畔魅惑地响起,又是羞涩,又是妩媚,满满都是依赖:“哥哥,你陪着我吧。”

她念着“哥哥”时,脆生生的,又甜甜地,和别的称呼都不一样。

章驰定定端详着怀中女子,那么美,那么纯净无暇,干净地让他想要肆意弄脏。他想起来在画舫中没有完成的事情,于是低下头捕捉到女孩儿的唇瓣,软软得,衔在口中真是怕要咬坏了。章驰毫无章法地吮吸,手掌沿着她的手臂上移,最后定格在女孩的胸前,颤巍巍得拢住其中一个,绵绵嫩嫩,很有弹性,她身子瘦弱,那里却不小,章驰忍不住,他记得那个不小心闯入的女人称呼他们是“郎君”“娘子”,他没有否认,那月宜便是自己的娘子,他这样欺负她算不得什么。

是啊,算不得什么,章驰心念一动,又听到女孩儿一声又一声缠绵悱恻的“哥哥”,立刻就要挑开月宜的月华长裙,忽然,窗格风声簌簌,烛火熄灭,一室昏暗。

章驰猛然惊醒,双手中什么都没有。

原来只是一场了无痕的春梦。

可是这春梦太过真实,又弥补了章驰在画舫中的遗憾,只是可惜,终究是虚无缥缈的梦境。章驰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为着这个春梦很是羞恼。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当成均馆的公子们聚在一起谈笑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很是不屑,因为他觉得情欲一事实在没什么可吸引人的。

但遇到了月宜,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沉浸在这种欲望中。

刚才的梦境虽然让他在幻境中亲吻到了月宜,奈何不过是镜花水月,现在自己双腿间还难受得很。他脱了衣服挂在屏风上,然后翻身上床,侧过身面对着墙壁,手掌犹豫了会儿最后认命一般探入裤子里,握住自己的硕大肉棒开始上下撸动。

他的手常年握笔执剑,上头都是茧子,在画舫里他握了月宜的手,柔嫩的像是白玉雕,如果,如果是她的小手握住自己这里撸动,那自己肯定比现在要舒服得多。对,就想象着月宜,章驰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月宜的身影,小姑娘薄扇褪去,玉体横陈,然后蜷缩在自己怀中,她的手在裤子里慢慢撸动,扬起小脸,鲜嫩的唇瓣亲吻在自己的喉结处,章驰则揉捏着她的两团绵软,使劲抓了一下,她呜呜咽咽得觉得痛,可是那样哼哼唧唧得声音令男人只会更想蹂躏她:“小荡妇……这么纯,却又这么会勾人……”

月宜每次看着他的时候,殷殷切切,所有的心思都缠在自己身上,那样依恋的目光每次都把章驰搅和的不得安宁。

就是那道目光,章驰才会意乱情迷,才会今晚在画舫里情难自禁。

他咬着牙,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发泄一般地说:“哥哥的鸡巴粗不粗,想不想要?改天让你尝一尝好不好?月宜、月宜……”

他身子忽然绷得紧紧得,低低地呻吟了几声,射了一手黏湿的液体。

章驰起身换了干净的衣服,上床后趴在床面,闭上眼,心底不自在。

月宜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可自己却意淫着月宜的身体自慰,最重要的是,这一过程他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是遗憾为何不能梦想成真。

他最近一些日子心浮气躁的,王靖来下学时见他还坐在原地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笑问道:“怎么还不走?”

“等会儿。”

“难得你今天在成均馆逗留。我看你一天魂不守舍得,出啥事了?”

章驰摇摇头,一手握拳撑着面庞:“等一会儿再走,书还没看完。”

“等一会儿?你不着急回去看看你的小妹妹?”

章驰看了他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昨晚上吃晚饭,月宜想和他说话,他却扒了两口饭匆匆离开了,月宜眼底的伤心清晰可见。他早上走的时候,发现月宜起的也很早,茱扇跟在徐天姿身后,捧了好几匹精致绸缎以及新做的衣服。徐天姿照例和章驰寒暄了几句,末了,笑着对章驰说:“昨日下午,有一位安小姐递了帖子来,请你妹妹今天去府里做客,听说是上回在大将军府,他们兄妹二人觉得月宜不错,还想认识认识。邈之,谢谢你上次陪着月宜去了将军府,这孩子内向,不爱交际,这下总算能有个朋友了,听说那位安公子是羽林郎将,你父亲与他父亲也认识,一表人才……”

后面还有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

只记得安氏兄妹要和月宜去玄雁山祈福。

自己下学之后要不要也去看看。可转念又一想,冒冒失失跑到那里就算见到了又能怎么样?他心里翻来覆去天人交战,王靖来在旁边撺掇了几句,章驰还是站起身,唤了金桥去往玄雁山。他安慰自己,也是很久没去山上转转了,就当是散散心。

金桥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说是玄雁山有什么可转的,还不如去西边的庆山。章驰本来就心烦,回头斥了一声,金桥赶紧闭上嘴不敢再说话。过了会儿,金桥忍不住又问:“爷,您在找什么呢?”

“你瞧见姑娘了没?”

金桥一怔,旋而道:“没瞧见,会不会姑娘已经回府了?”

章驰舒了口气,早点回去最好。

可是刚想回府,脚步一定,就见不远处的东风亭里端坐着一男一女。女孩正是月宜,那个男的估计就是什么安公子了。月宜戴着面纱,那公子言笑晏晏,一直在讲述什么,月宜仔细聆听,偶尔点点头算是附和。

只是章驰还是看出来了月宜的腼腆和拘谨,安公子为她沏茶,她赶紧摆手,慌张地好像那是一杯毒酒,笑容有些僵硬。

章驰悄悄走近,听到安公子说:“小妹一会儿就回来,姑娘别着急。”

“嗯,我知道。”

安公子又说:“要不,我先送姑娘回去?”

月宜连连摇头:“不必了,多谢安公子。”

章驰忍俊不禁,轻笑一声,月宜扭头忽然看到树林中观望这边的章驰,眼镜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站起身上前走了几步,欢欢喜喜地说:“哥,你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