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是陌生的两人,怎么会一夕之间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无法接受这一切。

烛龙霆进了浴室,关上门后,就听到哗哗的水声。

林桑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心底有道声音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可能的,她之前没来过万城,怎么会跟烛龙霆谈恋爱,还怀过孩子……

一想到这个,她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肚子。

那里,有一道疤痕……

但很淡很淡,嫩嫩的粉红色让她以为自己只是撞到了哪里,不小心留下的疤痕。

难道这根本不是意外造成的,而是生孩子留下的疤?

还有烛龙霆一来就一副很熟稔的样子,甚至什么也没做就直接要跟她结婚……

心莫名地不舒服。

以前她可以名正言顺地讨厌烛龙霆,拒绝他的一切,哪怕是求婚,可这一刻她一颗心整个都乱透了,就像她做错了什么事,对不起他一样。

可明明她心底不留一丁点的痕迹,连烛龙霆三个字都不曾留下。

哐啷一声,烛龙霆从浴室出来,一头黑发还啪嗒滴着水珠子,俊逸非凡的眸子在湿漉漉黑发下多了往日没有的撩人,直击人心。

林桑桑第一次感受到一股别样的色调在心口弥漫着,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看着他,她紧张得不行,一步步后退,想要逃走一样避开他的视线。

烛龙霆没有什么感觉,走到一边自顾自地换衣服。

他看林桑桑一脸别扭的样子,很不喜,脸色也氤氲着淡淡的怒火。

如果不是要帮她解决她养父母的事儿,此时此刻他早回国了,又怎么会待在这莫名其妙的地界儿?

要知道,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很危险的。

艾斯黛拉族人很疯狂。

他们有着唯一的女神,只供奉族里唯一的血脉女神,只要是危害了他们的公约,族人甚至会以一种病态的牺牲精神对外面的人发出攻击。

女神直系血脉是艾斯黛拉族人最至高无上的存在,说来也奇怪,每一代直系后人只能生一个女儿,生完血脉不久,就再也无法生育了。

谁敢伤害女神的血脉,就是该国最大最大的敌人。

他们会群起而攻之。

明的,暗的,各种手段,残暴又血腥,不死不休。

他们甚至会忍气吞声培养杀手,一代不行,下一代再来,如此往复,一定要报仇雪恨,这样的族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干惹的。

烛龙霆不怕他们,只不过烦不过他们。

上次因为冥狂的事儿,他险些跟冥想打起来,他在那一次后就一直被艾斯黛拉人“骚扰”,只不过他没有对冥想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回报”他的是时不时跟女人月经一样,一个月发作一次,每次给他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胜其烦。

“过来——”烛龙霆坐在单独的一张沙发上,对着林桑桑勾了勾手指。

林桑桑有点怕他。

“怎么,要我说第二遍?”烛龙霆脸色阴沉了下来。

“来了!”

林桑桑连忙奔过去,站在他身前,问道:“干什么?”

啪嗒。

烛龙霆丢给她一条毛巾,对她道:“帮我把头发擦干。”

林桑桑拿起毛巾盖在他头顶上,一点一点给他擦头发……

脑后的发丝很好擦,当擦到前面时,她的身子紧紧贴在他后背上,一直动来动去的,某位不过是气不过的男人这会儿自食恶果。

他的后背感受到女人身体的柔软,温热温热的,搅得他头皮都痛了。

“够了!”

烛龙霆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就朝外面大踏步奔去,因为没穿衣服,腰身就一条浴巾,一出门被冷风一吹,一颗心渐渐剔除了热度。

而林桑桑看着骤然爆发的烛龙霆,脑子一炸,心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

好端端的,他怎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以前的她会喜欢上这样脾气阴晴不定的男人?

她表示深深的怀疑。

而外面的烛龙霆站在栏杆前抽烟,一边抽一边恶狠狠地看着外面的海面,似乎想把海水也瞪干。

“啧啧啧,这是谁惹了我们烛大爷?裤子也没穿就出来吹风?里面太热了吗?”冥狂和李廷植一起走来,看着脸色很难看的烛龙霆,不怕死的冥狂笑嘻嘻地问。

烛龙霆没有理他,也没有回头,一头散乱的头发翘着,被风吹得到处跑,但这会儿他没闲心管这些东西,心口的无名业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今天去皇宫一趟吧,我祖母想见见你。”冥狂道。

他虽然不再是艾斯黛拉的王子,不享受岛上的各种优待,但怎么说也是艾斯黛拉的血脉,也是皇族的后代,身份可以祛除,血缘无法断裂。

往来还是保持着的。

“嗯。”烛龙霆没有反驳。

他看着他们两个,说道:“我去换个衣服,一会儿就出来,还有,让你准备的衣服,你准备好了吗?”

烛龙霆看向李廷植。

在公司里,不少妹子给李廷植取了个外号,叫“妇女主任”。

这一切来源于这货跟女人之间关系亲密,对女人的一切都十分熟稔,也很懂。

林桑桑的审美,烛龙霆看不上。

拜见艾斯黛拉的皇族,自然得体面优雅得体!

李廷植点头:“那是自然的。”

任何时候,无条件为老大,老大夫人服务!

烛龙霆颔首。

他进了房间,李廷植不一会儿就将衣服送了进来。

烛龙霆关上房门。

当门再次开启时,冥狂看到一身贵气打扮的林桑桑,有种难以言喻的玄妙感。

“好漂亮!”

他才说出这么一句,就被烛龙霆狠狠一拳打在了嘴角,瞬间淤青一大块。

“啊——”

林桑桑吓得一把捂住脸。

她越来越害怕了。

烛龙霆有很明显的暴力倾向,她一向体质差,跟他在一起,她一丁点的安全感都没有,时刻担心自己被他打死。

李廷植抽了抽嘴角。

醋坛子翻了,这酸味儿好酸啊——

被打的冥狂一脸哭笑不得。

他擦了一把嘴角,对上烛龙霆眸,说道:“你想哪儿去了,我看林桑桑就像看待妹妹一样,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