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国,野皇夜场。

“今晚最耀眼的女孩登场——”

一道锐利的嗓音,圆形升降台缓缓上升,五彩的光芒闪耀,没一会儿高台上的黑色被驱散,圆形台子上站着一位窈窕少女。

少女额头绑着一条发辫,明媚的五官没有涂抹任何脂粉,但一双明媚的眼睛澄净如水,身上穿着古希腊风格的复古长裙,但依旧掩盖不住她完美的身材。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捆绑着五彩的丝线,一对软糯的耳珠儿挂着一对明晃晃的耳环,摇摆间,荡漾着调皮的光芒。

“关桑桑,竞拍价:5万起——”

话筒里的声音一来,刹那间在场包厢里不少人纷纷举牌。

而在这栋房子的最中间,最富丽堂皇的包厢里,一直躺着休息的高大男子蓦然起身。

“少爷,您醒了。”身边伺候的人弯腰等候主人的命令。

“七千,把外面的女孩留下。”男子磁性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是,少爷。”被唤作七千的男人拨通了一个号码。

舞台忽然黑暗袭来。

“哇哇哇,莫非惊动了哪位大咖,直接空降要走了今晚的美人儿?”

“今晚来的大咖里,我听说有皇尊的烛少。”

“不会吧,他,他会看上这种小白菜?不是说,烛家的女人必须由大家长来选定吗?”

“傻,那是烛家的女人,来野皇选公主的,大部分都是玩玩儿而已,谁会来这里选老婆?也不看看这里的公主都是什么人,将自己出卖的女人能值几个钱?”

……

关桑桑视线一黑,就有人上前来对她道:“关桑桑,你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位爷,好了,钱,少不了你的。”

话音才落,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上前来,对身边带着关桑桑的人道:“你们先下去,我带她去见少爷。”

“是。”

周围人纷纷退下,关桑桑沉默不语地跟在黑色西装男的身后。

一步步地,最后她被带来一间非常豪华,奢靡的大房子里,地面上的地板光可鉴人,清晰可见她孤立无援的身影。

黑色西装男没有说话,他将关桑桑带来后就离开了。

“先去洗澡,我们少爷有洁癖。”七千从二楼下来,手中托盘里是一套女士……情X衣服。

关桑桑一张干净得不染尘埃的脸,露出一丝嘲讽,但她从善如流地进了浴室开始冲洗身体。

水,顺着头一路冲刷下来,像无情的雨水一般打击着她的头颅。

脑海里浮出弟弟那张雪白的脸孔。

“不要,我不要你去卖自己,你如果去了,我就自杀。”

关桑桑一耳光甩在弟弟的脸上。

“自杀?你敢跟我提自杀?我费尽心思才帮你弄到匹配的骨髓,你想就这么死,丢下我一个人吗?你若是真要死,还不如先把我杀了,等下了黄泉,我跟奶奶告状,看她原不原谅你——”

话音一落,14岁的关潜沉默了,脸色黑沉得像锅盔。关桑桑蹲下来,看着弟弟,眸底闪烁着倔强与不屑:“不就是一晚上,野皇每年这个季度招收的女孩都只卖一次,但一次却足够一个贫穷家庭过上一辈子的。我答应你,等你好了,就带着你离开万城,过我

们的简单生活。”

关潜的脸颊上流下了透明的眼泪,泪裹着他心底无穷无尽的憋屈,伤痛,不甘与愤怒……还有无数无数的无可奈何。

“姐,我的生命只有这么长,你为什么要拖着我不让我死?”他才14岁,却早已懂得痛苦的滋味儿。关桑桑一把掰正弟弟的身躯,一脸严肃地道:“我告诉你,我们没有了爸爸妈妈,奶奶也在不久前去世了,你原本命不该绝,是他们那群丧天良的让你看守他们刚装修的房子,这样才得了白血病,你命不该

绝,你也不该死,该死的是他们那群禽兽。”

说着,她转身就冲向病房外。

“姐——”

悲痛的呼号,就像从生命深处嘶吼而来。

关桑桑捂住嘴,但她猛地回首看向弟弟的方向,大声道:“你如果死了,我也不会活着的,你如果想我也死,你就出事给我看看。姐一向说到做到,你懂的。”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直奔野皇。

以她姣好的容颜,惊艳绝伦的身材,果然在一众女孩里脱颖而出,成为野皇这一届最受瞩目的公主。

她任由这群人打扮自己,没有做任何的抵抗。

但,出乎意料的,野皇的老总说:“她不用化妆,越干净越好。”

于是,破天荒的,野皇出现了第一个素面朝天的公主。

在水雾里,关桑桑苦笑一声。

既然决定卖这一晚上,对方买走了她所有的清白,她还矫情个啥,怎么说也要拿到给弟弟做手术的费用。

洗完后,她就从屋子里出来,身上包裹着浴巾。

扫了扫空荡荡的房子,赤着足,她一步步行走向桌面,看着托盘里黑色的小布料,她心思起伏不平。

犹豫半晌,关桑桑咬牙将这声特殊的衣服给换上。

几块料子很短,几乎遮盖不住自己,尤其是关键部位,几乎是一种令人羞耻的坦陈,她的腿全露在空气里。

关桑桑不得不用自己瀑布似的长发遮盖住前面的几个地方。

幸好头发够长,也完美地挡住一部分的娇羞。

她涩涩的嗓音透着一股不安,像小兽一般动着眼眸,四处摇曳之间,目光里透着一丝丝的无助及不知所措。

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不好的事,关桑桑紧张地攒着自己的发丝,等候着“买者”的降临。

嚯嚯。

一楼一间房门缓缓开启,黑暗的空间里传来一道幽幽的嗓音。

“进来。”

磁性的嗓音透着木桑花开的芬芳,但落在关桑桑耳中,无异于是一种悬而未决的冒险。

她深吸一口气,顾不得羞耻,迈开步伐朝黑漆漆的屋中踱步而去。

嚯嚯,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黑暗的空间里一片寂寥,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男人喘气的厚重声音。

“嗨,那个,我,我可以提一下服务的费用问题吗?”

沉默,无尽的沉默。

关桑桑心揪在一起。

在她以为黑暗中的人不会开口时,却听到耳边缓缓传来一道幽幽的嗓音。

“说。”简单明了,关桑桑的心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