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好热闹啊,不过我不太喜欢吵闹呢。”

门口黑暗处,走来一道身影。

她轻曼的身姿就那么矗立在门边,笑意盈盈的样子,别提多仙风道骨。

欧熙熙笑了,轻呼:“宋姨。”

来的人真是宋蔓草。

她微微一笑,手指动了动,又对着天空嘴唇频繁翕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没一个听得清楚。

天空中,翩翩飞舞的是一群又一群的蝴蝶。

而在地面上,游走着各种毒虫毒物,扎堆儿地朝那群匪徒游窜着。

古灵东青竹干吞了吞嗓子。

风叔和阿长更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其中一直不长眼的小虫子咬他们一口,就呜呼哀哉了。

“宋姨——”

欧熙熙也吓得不敢动弹。

她腿肚子绷得笔直,愣是不敢挪动半分。

众人看向宋蔓草。

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俏阿姨,竟然能指挥这群没有自由意识的毒虫毒物,连蝴蝶蜻蜓等等会飞的动物也一一围绕着她翩翩起舞。

刹那间,众人仿佛看到了神迹。

宋蔓草笑着看向那群匪徒,说道:“现在走呢还来得及,若是再迟疑,我的这些小可爱们就会变得暴躁,会咬人的,这一只毒蝎子最喜欢吃人血了,它在吱吱地叫嚣,等着我下令吃你的血——”

她白皙的手指落在一直在原地不停跳跃的毒蝎子身上,嘴里的话儿就像是对着情人说的美妙仙音。

但落在众人耳中,无不心口发毛,后脊背冒冷汗。

“走——”为首一人哪里还敢停留,看了一眼内堂的门,带着兄弟们踏出大门去。

等他们一走,宋蔓草吹了一声口哨。

呼呼呼!

毒虫毒蝎子哪里还有?

他们就跟看了一场玄幻大片一样,地板上空空荡荡的,什么也不留,连一个痕迹也没有。

若不是亲眼所见,众人只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傻了?”宋蔓草笑了。

她俏丽的身姿,仿若一个年轻的女人,透着成熟的魅力,可那风韵里又流淌着数不尽的清雅淡俗。

欧熙熙上前来,抓住宋蔓草的手,亟亟说道:“宋姨,你下山是因为陶叔吗?他,他不是故意违背你们族里地规矩,他,他也是情非得已,您能宽宥他吗?”

噗通一声。

陶游一下子跪倒在宋蔓草身边,一个接着一个叩头,不顾一切地恳请宋蔓草放过她阿爸。

“起来吧,我下山来正是为了这件事。”宋蔓草说道。

地板上的小姑娘不肯起身。

她执意跪在:“想不想救你阿爸?”

“想,公主,请您救救我阿爸。”陶游快哭了。

周围人也跟着欧熙熙一起向宋蔓草求情。

宋蔓草笑着摆摆手。她说道:“祖规有祖规的威严,若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地破坏祖规,那还谈什么守护苗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陶兄的事儿,他是我们这一代最出名的蛊医,若是被这么赶走,也是太可惜了些,所以呢,我这

里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与水火,就看小丫头你愿不愿意了。”

“公主请说。”陶游急切道。

宋蔓草看了看她,说道:“我今后会收养熙熙的一个幼儿,你要发誓终身守护她,我就宽恕他——”

幼儿9岁时的劫难,非得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代替她受过才能保住她一命。

“我愿意!”陶游重重磕了头。

宋蔓草点点头。

她又交代了陶游一番,最后对欧熙熙说道:“行了,我也该走了,你们跟那人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等事情一了,我希望你能完成自己的信诺,把孩子送过来。”

欧熙熙深深颔首。

宋蔓草也没有久留,说完这番话,她就离开了。

等她一走,室内恢复了平静。

每一个人都在等。

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等那张门再次开启,陶子然出来时,众人心头都捏了一把汗。

好在,好在,陶子然身子骨一歪,坐在椅子上,说道:“行了,他会恢复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欧熙熙一听,立马就冲进了内室。

房间里,滕九延就那么躺在那里,他一动也不动,不过脸颊上冒着祥和之气,跟几天前的黑脸完全不一样。

她大喜过望,就奔到他身边,低声呼唤:“老公。”

人没有动,睡得憨实憨实的。

小野走进来,他看到一侧的小竹床上,熊飒周身都冒着黑气,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也有点焦急。

“不用担心,她也死不了。同命蛊是我们族里的违禁蛊术,因为会让两人生死相关,这种大事是不能做的,违背自然发展的道理……”陶子然虚弱道。

但是,想要保住滕九延的命,又能取出熊飒身体里的本命蛊,在短时间里驯服这只蛊,唯有这一个办法才行。

“同命,那如果熊飒死了呢?我老公会怎么样?”欧熙熙嗓音颤粟着。

她不敢往下深思。

害怕会得到一个她不想听的答案,可又不得不去面对。

陶子然说道:“那九延的寿命会减短——”

不过呢,若是滕九延死了,熊飒也活不得。

“小野,你一定要好好地抱住熊飒的命,千万不要让她死了啊。”欧熙熙着急了。

陶子然说道:“我会想办法,解除两人之间的同命蛊,不过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不过有生之年,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你们放心吧。”

虽然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目前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陶叔,那飒飒她这样子,会一直这么……”流魅没忍心说。

陶子然点点头。“她修习的并不是我们苗疆正统的蛊术,所以她才要变成一个只有思维,没有活动的,宛如木偶一样的人。如果她修习的是我们苗疆的蛊术,原本不过是病痛个一两年,会恢复如常,可惜啊——”他摇摇头

也许一切皆是有因有果。

熊飒瞪着一双愤怒的眼,她恨毒地看着陶子然,然而她什么也干不了,不得不任由小野抱起她,带她离开这里。

欧熙熙没精力去管熊飒和小野的事儿,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滕九延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