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熙熙一路尾随着,跟到了东门垃圾站。

两位保镖将袋子将人往垃圾车上一扔,就朝回去的方向迈步。

等他们一走,垃圾车也要出发了。

欧熙熙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编辑消息发给东青竹。

一路上,车开在前方,摇摇晃晃的,显然是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跟踪。

欧熙熙上了超跑后,一路跟着垃圾车而动。

等东青竹一到,她和他的车前后一起将垃圾车堵在一处偏僻无人的道路上。

很快,他们打开垃圾车的后车门,忍住恶臭,将那个黑漆漆的袋子从里面抬出来。

欧熙熙手指颤抖。

她狠狠心,就拉开了袋子的封口。

一打开的瞬间,她眼神都在颤抖,眼泪如洪水冲击着眼眶。

滕世雄这个混世老渣男。

他能再渣些吗?

就差上天了吧。

欧熙熙心疼不已。

就算是个陌生人,下这重的狠手,也会犹豫,也会下不得去手。

他是畜生吗?

袋子里的人正是唐栀雅无疑。

而她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尤其是一张脸上全是血,只不过不是从脸上皮肤来的,而是额头上被什么重物给砸的,砸得到处都是血。

她手指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给锤了,锤得看不清骨形。

“妈咪——”

欧熙熙颤抖着喊了一声。

“公主,别迟疑了,快送医院啊。”东青竹急了。

他抱起唐栀雅就朝自己的车上奔去。

他的车上有急救的东西。

欧熙熙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才冷静下来。

“我去开车,你先给她止血。”

她不擅长救治任务,但是开车还是没问题的。

这里距离医院有点远,如果只等着医生救治,只怕就要血流干了。

“好。”东青竹连连点头。

两人分工后,就急吼吼地开往医院。

唐栀雅一送到医院,就被送进了抢救室。

滕九延赶过来时,欧熙熙在门后抱着椅子失声痛哭呢。

他冲上去,将她抱在怀里。

“九延,你一定要救救妈咪,她那么可怜,呜呜呜,滕世雄不是人,他就是个混蛋,混蛋啊——”欧熙熙大声道。

接受了公主教育后,她很少再像以前那样痛快的骂人。

但是滕世雄这个混蛋,她发誓,今后见他一次,骂一次,不把他诅咒到下地狱,她誓不罢休。

怎么会有这种混蛋,对自己的前妻下这种狠手。

“老混蛋消失了——”

滕九延连嗓音都在颤栗。

他浑身在微微地抖动着,一股滔天的怒火扑面而来,四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这一方天地都渗透着几个字:生人勿近。

这时候,滕贺骏从外面奔了过来。

他焦急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而远在天边的滕一辉也正在赶往晟京,在外地的他是最焦急的一个人,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来才好。

抢救室的灯光持续了13小时。

等灯光黯淡下去后,医生一个个疲惫不堪地从里面出来。

主持这场手术的教授走到他们几人身边,对他们道:“病人伤得很重,我们对她的脑部做了一次手术,手术是成功的,不过呢,她的喉咙受损太严重,被腐蚀性的东西伤了,以后可能会说不了话……”

踉跄一下,滕贺俊一下子跌落在椅子上。

啪!

滕九延一拳打在墙壁上,拳头上鲜血直流。

“滕世雄——”

他暴喝一声,恨不得把那个老混蛋给揍死。

“既然他不见了,老子把他心肝宝贝给抓过来,让她给我老妈抵债——”

滕九延大踏步地奔出去。

不等他奔到大门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病床被护士推了出来。

“妈咪——”欧熙熙泪水涟涟,哭泣个不停。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怎么可以这样呢?

滕世雄他还是人吗,怎么能对自己的妻子做这种事,就算不爱了,离婚了,那也是他曾经同床共枕的女人啊,他怎么下得去这个狠手?

滕九延又奔了回来。

他和滕贺骏以及欧熙熙一起推着病床,将人送到加护病房里。

医生说:“你们先冷静一下,病人也需要休息,手术这段时间的感染期也是很重要的,万一不顺,也是容易引发并发症,导致生命危险的。”

唐栀雅双手被包扎得像个包子一样。

“医生,我婆婆的手……”

欧熙熙说不下去了,她一把捂住嘴。

医生看着她,说道:“病人的手指受伤很严重,以后可能不能握重物,提东西也是不可能了……”

呼呼的冷风扫入耳帘。

三个人几乎要昏厥过去。

滕贺骏也忍无可忍了。

他目光充血,看着欧熙熙道:“你确定是他干的?”

欧熙熙说道:“我没有亲眼见到滕世雄对妈咪下黑手,但是她是从大院子被人包在黑袋子里,当垃圾一样扔在垃圾车里的。”

滕九延冷声道:“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恨老娘?而且老子也查过了,在老娘去大院之后,滕世雄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他是在熙熙离开大院后,才出的门,这一走就不见了人影。”

大院子里的主人就滕世雄和宁毓秀两个人。

滕世雄才是唯一指挥得动那些人的唯一人选,不是他,又能是谁?

而且,以唐栀雅受伤的程度,只有练过功夫的人才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

除了滕世雄,没有第二个人能办到。

一记重锤敲击在滕贺骏心口上。

他嘶声道:“为什么呀,为什么?滕世雄干出天理不容的事,我没有这种父亲!”

欧熙熙悲伤不已。

滕九延大踏步地奔出了病房。

他带着一行人就直接奔向了军区大院。

不过大院里,空无一人,连桂嫂和常嫂一行人也不见了,空荡荡的,就像一座空城,充满了萧索与悲伤。

而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

屋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翻的物件儿。

桌子椅子,每一处都是被推翻得不像样子。

散落的物件里,有一个古铜的雕塑上全都是血迹,还有一处凹下去,看大小和形状,应该就是用这个东西砸了唐栀雅的脑袋。

滕九延浑身的血冰冷冰冷,一颗心跌入无尽的地狱。黑如焰火的痛苦,充斥在他的眉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