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轩用力的推开万玲玲的头,她现在越来越不规矩了,最近半个月来,总是偷偷的来亲他的脸颊,他已经说过她多少次了,她总说美国人亲吻脸颊是一种礼貌,和亚洲人握手差不多,他也太见外了。亲吻脸颊是一种礼貌,他容忍了,可今天万玲玲的确是太过分了,他明明感觉到了车停下来了,正准备下车,她却突然扑上来,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粉唇直接压在了他的薄唇上,然后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把舌头探进了他的嘴里。

他真是又气又急,偏车里太狭窄,眼睛又看不见,一下子还推不开她的头,而她的嘴又把他的嘴堵得太紧,以至于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他整个人被她给控制住了。

“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下次还要这样,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南宫轩冰冷着一张脸,然后用手摸索着去开车门,他要下车了。

保安见车门打开,这才走了过来,用手扶着南宫轩下车,南宫轩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然后侧脸,眼睛准确的‘看’向保安的方向:“你刚才在叫谁啊?我听见你在叫MISS。”

“哦,一位小姐,她说找您的,可不知道怎么又走了,”保安用手扶着他朝大门里面走去,淡淡的应了一句。

“小姐,叫什么名字?”南宫轩本能的停顿了一下,赶紧追问了保安一句。

“不知道,她不肯说她的名字,”这保安实话实说。

南宫轩没有再问什么了,既然连名字都不肯说,估计也只是好奇而已,也许觉得他整天长一双大眼睛又看不见,觉得好奇吧,兴许当他是怪物了。

他的眼睛一个星期前去华盛顿眼科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说还要等半年才能做手术,手术好了估计还有半年的时间才能完全的复明。

他至少还要等一年才能回到A市去,他真的好想回去看他的雪瑶啊,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南宫御那个畜生对她好不好?

夏雪瑶一直在街头茫然的走茫然的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没有目的,因为没有目标,只知道让自己的一双脚向前,一直向前,用不停歇,也不敢停歇……

终于,她雷趴下了,终于,她走不动了,终于,在一个大型的广场上她停了下来,然后坐在喷水池旁边。

望着满满的一池清水,她有种跳到水里去淹死自己的想法,可她终究没有勇气,即使是死,她也想回到家乡去死,不想死在异地他乡。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奇怪,都要死了,还管自己死在哪里?可她终究没有跳下去,也许是胆小,也许是觉得死在这喷水池里还会给警察带来麻烦,因为估计警察会认为是他杀,然后还给她立案什么的。

可她终究是走不动了,再也走不动一步了,又累又饿,她最终在喷水池旁边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时,依然还在喷水池旁边,不过身上却披着一件衣服,她微微的楞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却看见一个亚洲人在对她微笑。

“你好,我叫亚伦,新加坡人,请问小姐是哪里人?日本的吗?还是台湾的?”

亚伦一脸的笑容,虽然是个男人,可笑起来实在是像个女人。

“我是中国A市的,”

夏雪瑶鼻子的鼻音很重,也许是在喷泉边吹了风感冒了的缘故,对于这友好的亚伦,她有自我介绍了一下:

“我叫夏雪瑶,是一个孤儿,无依无靠。”

亚伦一脸的笑容,听了她的介绍,倒也不以为意,“我也是一个人,虽然不是孤儿,不过父母 死了,姐姐嫁人了,也和孤儿差不多,我来纽约是旅游的,你呢?”

就这样,夏雪瑶和亚伦认识了,他人不错,也热情,听说她没有地方去,力邀她去新加坡,说新加坡那地方不错,适合华人居住。

雪瑶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回A市对她来说肯定不利,因为被南宫御发现了就会有不少的麻烦,而她不想让自己的生活麻烦起来。

于是,她跟着亚伦来到了新加坡,刚来时不知道做什么,有天亚伦见她闲的无聊在用一块布手工缝制衣服,其实她是想给自己缝制一件旗袍,一件记忆中应该算婚礼的旗袍,一件不会被人撕裂的旗袍。

亚伦高兴的说,她可以去学设计衣服,因为他觉得夏雪瑶属于心灵手巧之人,而且想象力丰富,总是能幻想出一下稀奇古怪的事情来,比如孩子在头顶上飞啊什么的。

雪瑶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什么幻想出稀奇古怪的事情来?她总是觉得孩子在头顶上飞不是幻想症,而是幻听症。

自从第二个孩子在海底死去后,她的幻听症越发的严重了,甚至还有幻想症了,总是在不经意间就看见面前放着一个玻璃箱子,里面装着她的孩子,那孩子在踢腿在打拳在打哈欠。

可是,这样的情形转瞬即逝,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了,于是她苦恼,不停的寻找,有时夜深了也还在亚伦的家里寻找,从房间到阳台到浴室到洗手间到厨房,到处的找,总想把孩子找到。

亚伦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是幻想症,而她也总是睡不着觉,也有失眠症,建议她工作,不要闲着,闲着这病会越来越严重的,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样,她被亚伦强行拉着去报名学了时装设计,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对这些有兴趣,一学就上瘾了,然后慢慢的走了进去,半年后,居然能设计出几件像样的衣服了。

亚伦对她的进步非常的高兴,然后嚷嚷着要开一家服装公司,她就笑着问他有钱吗?他上班那点钱,够自己吃饭还差不多,开公司,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亚伦的确也没有钱,不过他说他要去寻找投资者,雪瑶对他的话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开公司靠人家投资这非常的不现实,她还是打算毕业了自己去找家服装公司上班。

忙碌的确是治疗她幻想症和失眠症的最好良方,只要她不停歇下来,只要她累到倒下就能睡觉的时候,她就不会幻想不会失眠了。

所以她就比别人学的时间跟多,交作品也比任何人多,进步也比别人快,那老师都说她就是属于那种1 %的天赋外加99 %的汗水的人,所以不成功都不可能,号召大家像她学习。

一年后毕业,她要去找工作,因为她的成绩最好,在毕业设计大赛上,拿了新加坡的第一名,也有几家有名的时装公司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而就在这时,亚伦居然找到了投资人,他兴高采烈的要开公司,雪瑶只能把别家公司给推了,没有办法,她不可能不帮亚伦的。

亚伦新开公司,其实并不那么顺利,她刚设计的产品,也并不是真的就很成熟,拿了一些到市场上试水,刚开始也反应平平。

终于,他们熬过了艰难的一年,也幸亏那投资者一直都没有任何怨言,一年后,他们凭借一次在日本的时装发表会的成功,然后打开了东南亚的局面。

雪瑶一直以为,她和亚伦的成功,主要还是靠自身的努力和运气,因为如果不是遇到有人投资那么大一笔钱来,他们也不可能成立冬季恋歌这家时装公司,而她也不可能是知名的时装十几岁snow。

只是,雪瑶做梦都没有想到,幕后的投资者是柳成君,而冬季恋歌的老板,居然也是柳成君。

现在,柳成君就站在她的面前,微笑着问她:“雪瑶,这三年,你还好吗?”

她好吗?她不知道。

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

她的生活只是很忙碌,一直都很忙碌,正是因为忙碌,让她忘却了很多的东西,也让她过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柳成君看着眼前一直在沉思的夏雪瑶,仅仅三年不见而已,她早已脱胎换骨,现在的夏雪瑶,已经美得连他都有些震撼了。“你都看到了,就是这样的,”夏雪瑶淡淡的扯出一丝笑容,只不过脸上依然有丝丝的疲惫,有些诧异的望着柳成君:“不过,柳成君,你又怎么会投资到亚伦的服装公司来呢?你在H市好像不是做服装的吧

?你们柳家好像也不涉及服装行业吧?”“哦,这个嘛,两年前我到新加坡出差,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亚伦,恰好亚伦说起他有个朋友是搞服装设计的,他想为朋友开一家服装设计公司,那么巧,他的朋友居然是你,我反正也有闲钱,于是就给

他投了一笔资金,让他把服装公司开起来。”

柳成君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其中的个中原因,也并没有做详细的解释。

“谢谢你,柳成君,谢谢你帮助亚伦开了这家时装公司,也谢谢你让我终于有一个可以全身心投入的事业。”

夏雪瑶真诚的道谢。人要学会感恩,而她一向都懂得感恩,对于帮助过她的人,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她都一直心存感激,何况是柳成君,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帮助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