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这个大忙人,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告诉你,你媳妇儿准备装扮你的房间,你同意吗?”她问道。

滕九延皱眉。

“你若是不同意,我就让她别忙乎,免得到时候被你全撕毁,也是浪费精力。”唐栀雅笑道。

滕九延穿上军靴,套上外套,锁眉道:“别太粉。”

说着,他也不顾身后一惊一乍的唐女士,迈开步伐离开了大院。

唐栀雅问孟叔:“我耳朵是不是坏了?”

她听到了什么?

孟叔轻笑:“不曾!”

“这,这臭小子是改性了吗?竟然让人动他的房间,好像他也没有将桌子上的花朵扔掉来着?”她震惊地道。

“是!”孟叔颔首。

一声惊呼响彻整个大院。

金熙熙在床上躺到天黑时分。

她醒来后,浑身腰酸背痛的。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响起,唐栀雅端着一碗鸡汤进来。

她笑眯眯道:“来,给你补身体的,你起来喝一点。”

金熙熙受宠若惊,连忙爬起来,一脸不好意思道:“唐阿姨,您别啊,这样让我无地自容了。”

哪有婆婆这样伺候媳妇的?

她真心感觉到羞愧不已。

原本睡一天,她就感觉会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没想到唐栀雅还端着汤进来给她喝。

这般的待遇,是她这辈子没收到过的,让她一时之间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傻瓜,你这不是累着了吗?喝点汤也没什么,吃好点,更好怀孕不是?”唐栀雅抿唇笑。

一边笑,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金熙熙肚子方位。

汗哒哒!

金熙熙端着碗,窘迫得不行。

她尴尬道:“呵呵呵,应该没那么快吧?”

“哪儿不快哦? 孩子也许早已种下了。”唐栀雅喜不自禁。

她竖起手来,笑道:“一定要是个女儿才好。我做梦也会笑醒的。”

那笑容,仿佛金熙熙肚子里已经踹一孩子一样。

金熙熙尴尬地笑,一口汤险些喝到鼻孔里去。

不过等她得知滕九延已经同意她装扮他卧室后,整个人兴奋到不行。

她其实很早就有这个心思。

想好好地将空旷的卧室打扮一番。

不过呢,担心滕九延不喜才一直不曾动手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就开始忙碌。

唐栀雅一直笑呵呵地全程赞助,不管她需要什么,或者要做什么,她都会陪着金熙熙。

这么一忙碌,一周过去了,卧室终于给装扮好了。

当滕贺骏回来时,看到二弟冷冰冰的卧室,竟然换了一个模样,心底一阵复杂。

以往不过是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条桌子,一张椅子,外加两个柜子。

这会儿,卧室里的闷沉的灰色窗帘换成了亮眼的蓝白之色,格调高雅简单。

墙壁上,除了几个用盘子手绘而成的装饰物,就是多了一面照片墙。

照片墙里,空了一半,而填充的一半全是金熙熙笑容灿烂的身影。

如向阳花一般的笑,烈日一般的灼眼。

那么美,那么地吸引人心。

书桌上,摆放的是两张半脸,可拼在一起,是那么和谐,诡异中又有着一种夫妻脸的色调。

两张柜子上摆放了各种小挂件,琳琅满目地,闪耀又精致,透着说不出地清冷典雅。

完全没有一丝的脂粉气息。

唯一透露着的女性色彩是新添加的一个床头柜。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粉色床头娃娃,可爱又俏皮。

一侧的墙面上,甚至手工绘制了精彩纷呈的图案,是江山丽日图,怎么看,怎么波澜壮阔,气势恢宏。

“怎么样,是我家熙熙的杰作。”唐栀雅一脸傲娇地向大儿子炫耀。

滕贺骏心思又是一阵抽痛。

他是想象不出,金熙熙那一颗小脑袋瓜儿,竟然装了这么多的东西。

她似乎比他想象中更耀眼,更璀璨。

也比他的寒儿会更多的东西

如果说,寒儿是一朵洁白的百合,那么金熙熙就是一颗逐阳的向日葵,美得令人咂舌。

“你还认为她是莫寒儿吗?”唐栀雅意味深长地问。

在这段时间里,她跟金熙熙朝夕相处,很多东西,就算是刻意地隐瞒,也会在一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金熙熙跟莫寒儿完全不一样。

她根本就不是莫寒儿。

长着同样的脸,里子却不是同一个人。

人的特质是无意中根深蒂固到灵魂深处的。

再怎么遮掩,或者怎么刻意地改变,也是改不掉的。

唐栀雅喜欢金熙熙。

这个孩子比莫寒儿纯粹干净,也更通透。

金熙熙适合九延,也是九延最佳的选择。

唯有她才能改变滕九延。

也唯有她才能让九延做出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儿来。

不知不觉中,唐栀雅从内心深处接受了金熙熙。

所以,她希望她的大儿子能用正确的眼神对待弟弟的妻子。

“妈――”滕贺骏眼神慌乱。

他有种即将失去寒儿的恐惧感。

“唐阿姨,我的新照片呢?洗出来了吗?”金熙熙的脚步从房间里奔来。

滕贺骏本能地后退。

门框边上,金熙熙身上穿了一套红白格子的罩衣,头上也带着一定三角帽。

尽管做了这么多防护,可她脸颊,手臂,身上,到处都是色彩斑斓的颜料,猛地一看,以为是一只彩色小怪兽从房里奔出。

她掌心里挥舞着刷子,见到滕贺骏,笑着打招呼:“嗨,将军,好巧啊-――”

唐栀雅抿唇笑。

金熙熙一笑,脸颊上的油彩热情奔放地展开笑容,一双狐狸眸亮晶晶的,别提多耀眼,如宝石一般璀璨。

这样的笑容,滕贺骏从未在莫寒儿的脸上见识过。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后退,再后退。

心脏忽然空了一大块。

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逝。

他不想他珍藏了几年的珍宝离他而去。

几乎是狼狈地,他逃也似跑出家门。

金熙熙一脸讶然,问唐栀雅:“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唐栀雅笑道。

忽然,她说道:“你啊,别那么见外,以后直接跟着九延喊贺俊大哥,好歹是一家人。”

自从亲耳听到孟叔告诉她,滕九延在前几天晚上跟金熙熙激烈的战斗,她心花怒放,更是拿金熙熙当成滕家一份子。

她最清楚她这个儿子是有多厌恶女人。他能彻底接受一个女人,这无异于彗星撞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