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滕九延走了进来。

他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唇角挂起的弧度藏着数不清的嘲讽。

滕世雄一脸恶劣地瞅着他,居高临下,带着一贯的威仪,仿佛是君临天下的霸者,眼底对滕九延的清嗤与怒意分割得十分明显。

“装吧,继续装,装出来的父女情好像很有趣,最后还是变得不堪跟龌龊!恶心。”滕九延冷笑道。

他拿过流魅手中的高倍照相机,翻了翻,啧啧出声。

“呦,看来是寂寞太久了吧,迫不及待想要滚上一滚,打断了你们好事,好像是挺不道德的,不知道我把这些照片放到媒体跟前,会不会引起一圈儿热烈的讨论呢?”滕九延撇嘴说道。

眸底掐着一丝的嫌弃与故意。

“你敢!”滕世雄大声呵斥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连这种恶心的人都想上,事儿都由你做了,老子怎么就不能揭发你的丑闻?大义灭亲,这叫。”滕九延勾唇道。

他这一说,就把滕世雄给急坏了。

床上的女人哪里是宁涓涓,在灯光下,她那眉眼间的色彩不是宁毓秀又是谁。

黑暗中,滕世雄会失神,会心乱如麻,会做出那种举动来,不过是被夜色迷蒙了双眼,加上宁毓秀嘴里说的都是曾经他对她说过的话。

她打扮成宁涓涓的样子,又学她说话,勾起了他心底的思念,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没想到竟然被滕九延给抓了个正着。

“你想怎样才肯罢手。”滕世雄问道。

滕九延这回不笑了,他冷漠得脸颊上挂着冰渣子。

“带着你的好女儿,离开晟京,滚出我老娘生活的地方,你再膈应她,我就把你和这个又臭又脏的女人之间这点子事儿都爆出来。”他道。

“好,好,好得很啊!”滕世雄咬牙。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养的儿子会这么来对付自己。

真是报应,报应啊!

当初就不该生下这个孽子。

滕世雄道:“那你最好把这些东西毁掉,不然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别说你是我的骨肉,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照杀不误。”

既然老子和儿子只能活一个,他又不是蠢蛋,会让人把自己给咔擦了。

“你们不要脸,老子还要脸,不到鱼死网破,你当我滕九延是个傻帽?”滕九延冷笑一声道。

公开这份信息,打的是滕世雄的脸,也是在挫伤唐栀雅的颜面。

不到万不得已,他自然不会用这一招。

滕世雄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好,我会带着她离开就是,你最好别食言。”他威胁滕九延。

“OK!”滕九延一脸玩笑地出声,“记住,捂住你的裤裆,别让一个脏了身子的小妞给吃了,那可就对不起你一世英名呢。”

啪嗒。

他打了一个响指,带着自己的人走出了病房。

房间里,滕世雄一脸复杂的神色流连在宁毓秀身上。

他脸色冷下来,冰凉刺骨的嗓音道来:“还不把衣服给脱掉,搞成什么样子。”

没有了之前的温言软语,没有了前一刻的温柔缱绻。

凉凉的,好像夜晚的风。

宁毓秀脸颊上全是泪水。

她抽噎着,脱下衣服,换上自己的衣服。

在那一刻,滕世雄眼看着就要对她下手了,怎么转眼间就变了,滕九延为什么会过来,他为什么非要拆穿她的把戏。

经历那一次大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眼里除了滕世雄,她什么人都不认识,脑海里更是别无其他,偶尔还会头疼,还会发病。

滕世雄不是爱她的妈妈吗?

她愿意当妈妈的替身,只要滕世雄愿意要她……

而在刚才那一刻,他命令她穿衣服,眸底还闪出一丝嫌恶。

他,他,他在嫌弃她吗?

马路上。

悍马在告诉上飞快地奔跑,流魅道:“九爷,身后有辆车咬得很紧。”

滕九延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

眉宇间蕴藏着一股冷冽。

“让他跟,把人引到偏僻的地方,截下来,看看是谁的人。”他淡定从容地指挥着。

“是。”

车子飞速行驶着,朝越来越偏僻的道路上拐去。

滕九延想到前几天找到的人,宁涓涓的哥哥。

他从江南小镇赶来晟京,想要寻找他的妹子,寻来找去,竟然摸到了军区大院,在外面不停地敲门,想要找滕世雄。

接到消息,滕九延立马就把人给留了下来,同时销毁一切消息,阻止滕世雄发现宁涓涓哥哥的事儿。

这几天来,他一直在暗中筹备,也一直找人监视滕世雄。

在医院里,他也听到了滕世雄关于那一段往事的叙说。

宁涓涓哥哥知道的事儿也不多,只是知道妹妹跟着滕世雄离开了老家,这一走就是几十年,中间回来一次后,再没回过家。

家里有几张老照片,还有就是宁涓涓以前的一些消息。

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对宁毓秀有用啊。

医院里,宁毓秀会打扮成宁涓涓的模样,也是滕九延从宁涓涓哥哥手中得来照片里复制的,他找人把衣服订做出来。

滕九延又找人冒充宁涓涓哥哥去医院,假装寻找妹妹的样子。

他的人很快就把衣服和照片留在了宁毓秀那边。

宁毓秀也不负所望,让滕世雄陷入意乱情迷,这才让他捏住老东西的把柄。

宁涓涓哥哥得知妹妹去世了,悲伤不已。

滕九延给了他一笔钱,就将人给打发回去了。

哧溜一声。

车子拐入河道底下,暗中驶出几辆车来,将身后跟踪的车给堵在中央。

滕九延从车里走出来。

他一步步走向那辆紧跟在他们悍马屁股后面的车。

敲了敲车窗。

魅影车窗被打开,里面的人露出一张岿然不动的脸颊来。

滕九延微微皱眉。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肌肉都不带动的。

“你是哪一位?”滕九延冷声道,“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车门被推开,里面的人坐在真皮座椅上,而他下方空荡荡的,别无他物,只有两条裤子腿儿。

滕九延眉宇深锁。

嘶哑的嗓音从男人的嘴里溢出。

“你猜我又是谁呢?”

他一张脸如枯木,毫无生气。若不是说出话来,都让人以为他是什么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