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温年1

十月,何美景和沈良辰二人领证,旅行结婚。

次年二月,薄家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很梦幻,是童话主题,新郎是莫司霄,新娘薄如雅。

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其余都是一同经历过事情的好朋友们。

孩子们都在后花园玩,由管家帮忙看着,大人们都在前面照顾宾客,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中途,薄靳城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他爷爷薄司命在世时候的一个忘年好友打过来的。

对方说,因为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有个小孩子最近没人照顾,可能要在他们家暂住些时间。

由于对方是老爷子在世的好友,薄靳城自然不可能拒绝,立刻就答应了。

婚礼结束后一周,那孩子就被送到了薄家。

周五下午,乔温暖把糖糖从学校接回来,就看到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多了一个孩子。

薄靳城提前跟她说过这件事,所以乔温暖知道这个孩子,恐怕就是老爷子好友家的那个孩子了。

薄靳城后来也了解过这孩子,这才知道,他是温家的孩子,也是温家唯一的继承人。

温家是南方的家族,家族势力庞大,有百年基业,而温家人,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为了当家人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是常事,温家跟薄家不一样,薄家早在多年以前便不沾染黑色方面的事情,走上正途,家族内部余孽也早已清理干净,而温家,想要金盆洗手,恐怕还得很久。

这个孩子,名叫温年,是上任家主温良的独子,上个月,温良以及妻子陆年华被奸人所害,死无全尸,只留下了这一个孩子,如今这个孩子,是温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温家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幸好,温家的人也不全都是自私自利之人,早年曾受过温陆夫妇二人恩惠的苏禅,不忍看这孩子落入奸人手里,便买通关系,托人找到了薄靳城,把孩子送到了这里。

薄家在帝都的势力不容小觑,那些人,一时之间查不到这里来,可保这孩子暂时平安。

苏禅跟老爷子薄司命,早些年有过一些交情,而温陆夫妇,早些年也跟薄家有过生意往来,两家虽不算亲近,但到底是相识一场,并且,据说温家祖上,在很多年以前,似乎还救过薄家老祖宗一命,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

乔温暖听薄靳城说这孩子身世的时候,就已经很心疼了,此时看到,更是心疼不已。

小小年纪,父母双亡,深处沼泽之中,成为所有人的头号目标,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顽皮捣蛋的时候,可温年,自从她进门到现在,便安静的很,孩子瘦骨嶙峋,脸上没有一点肉,像只皱巴巴的小猴子,眼睛黯淡无光,没有一点小孩子的精气神。

乔温暖听薄靳城说,温年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是亲眼看到的。

她无法想象,一个九岁的孩子,亲眼看着爸爸妈妈在自己面前死去,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种心情,她微微一想,就忍不住想哭。

乔温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把自己的情绪在孩子面前表露出来,就在这时,她拉着的糖糖忽然开口问道:“妈妈,那个哥哥是谁啊?他长得好漂亮。”

小孩子稚嫩清脆的话语,在客厅响起来,乔温暖笑了一下,蹲下身,对着女儿道:“糖糖,他叫温年,以后会跟我们一起生活,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好吗?”

薄盈袖开心的点点头,朝着温年跑了过去,从自己粉色的小书包里挖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温年,声音稚嫩清脆的开口:“温年哥哥,你好,我叫薄盈袖,小名叫糖糖,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温年看着糖糖,望着她脸上干净纯粹的笑容,许久,才接过了她手里的糖。

两个孩子相处的不错,乔温暖站在一旁,也很欣慰,她走过去同温年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带着温年,去了他的房间。

温年很听话,背着自己的书包,默不吭声的跟在乔温暖背后,乔温暖知道,这孩子的心理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走出来的。

她把糖糖叫到房间里,跟女儿交代了一些事情。

这个年纪的孩子,心理很脆弱,与其去用大人的口吻安慰他,倒不如让同龄的小孩子陪着他,让他转移注意力,忘掉那些可怕的事情。

晚饭时,乔温暖特意布置了一下,氛围比平常看上去要温馨很多。

晚饭过后,大家便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糖糖已经八岁了,不再跟父母一起睡,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兴许是为了两个孩子能互相照应,乔温暖给温年安排的房间,就在糖糖隔壁。

夜深人静。

温年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大床的角落,男孩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苍白,他紧紧的抱着自己微微发抖的身子。

这段时间,他经常在夜里想起自己父母死的那一幕,残忍,恐怖,仇人狰狞的面孔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告诉自己,他一定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温年紧紧的咬着唇瓣,一双漆黑透亮的眸子里满是仇恨。

“轰隆!”

一道雷声忽然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滴密密麻麻的打在了玻璃窗上。

温年眼底的仇恨骤然消失,被害怕和恐惧代替。

他原本就害怕雷雨天,而上个月,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也是雷雨天,这导致他对雷雨天更加恐惧。

再怎么勇敢坚强,可到底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会害怕,会难过,也会恐惧。

温年紧紧的用被子裹着自己,将头埋在腿间,忍不住小声的哭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年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好像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愣了愣,将被子从自己头上掀开,红着眼眶抽泣着,看着不知何时闯到他房间,还爬到了他床上的薄盈袖。

小姑娘穿着小黄人睡裙,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温年哥哥,你是不是害怕打雷啊?那我陪你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