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你已经输了

楚岚似乎是注意到了宁寒对于自己箭术的惊讶，笑着对宁寒说道：“怎么了？一脸震惊的样子，好像是你以前不知道一样。”

“陛下的箭术如此高明，我以前确实不知道。”

宁寒对着楚岚行礼，一边行礼一边说道：“虽然帝国皇室的传统就是文武双全的培养，但是以前没有机会了解到，现在了解到了之后才觉得心里更加震撼。”

看着宁寒的样子，楚岚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了几分。他确实是将宁寒当作朋友来看待的，但是经过了一些事情之后，楚岚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自己和宁寒的关系正在越来越糟糕，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皇帝，更有很多的原因。

此时的宁寒所表现出来的疏离感，恰恰就是这样的事实的最佳证明。

“可以了，你起来吧。”

楚岚脸色愁苦，虽然他也知道，之所以会成为这样是自己这个皇帝的原因，但是楚岚也非常希望宁寒能够理解自己的苦衷。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从自己登基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了，自己将不再是一个理想的人，而是要注定成为一个现实的皇帝。

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这段时间你的消息来的很少了，我得到你的消息还是在昨天，听说你搞定了吴家的人，还是用一种十分极端的方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岚一边收起了自己的弓箭，一边看着宁寒问道。

宁寒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岚，发现楚岚的眼睛里并没有责怪的意味，因此笑了笑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吴家的家主吴定康在四年之前侵犯了自己的孙女，而吴家的人为了保全吴家的面子，竟然全部都选择了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因此我采取了措施。”

“按照帝国法律，那个时候吴定康的孙女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因此吴定康所犯是重罪，而吴家的人因为隐瞒不报，因此实行连坐。现在已经进入了侦察的程序，陛下不用担心。”

宁寒说完，随着楚岚一起走进楚岚的寝宫。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楚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寝宫实在是太过于昏暗，因此找人重新修缮了一遍。现在的寝宫即便是在天色如此阴沉的情况下，不用开灯也是十分明亮的。

这样的变化让宁寒十分高兴。毕竟长期处在一个昏暗的环境中，皇帝很容易心理变太。并不是说楚岚之前是心里变太了，而是说，宁寒要防止楚岚逐渐走向之前的皇帝都经历的一条老路。

“并不是说你做的不对，主要是你的做法有问题。”

楚岚拿起一条毛巾轻轻地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对着宁寒说道：“这里是京都，本来因为帝国改革的事情，京都之中的所有家族都有些担心，之前的那段时间你搞定了自己的家族，现在又来到京都搞定了吴家的人。你相当于是正在京都之中制造恐慌气氛。”

“帝国首都与其他的地方不同，首先需要的就是稳定。虽然京都之中的驻军数量最多，根本不用担心世家大族的人搞事情，但是一旦发生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楚岚的动作很轻松，但是语气却十分的沉重。宁寒看着眼前的楚岚，轻轻一笑。

“之前龙天生的事情，陛下似乎也是因为想要维护京都的稳定吧？”

听到宁寒的话，楚岚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因为龙天生的事情已经让宁寒非常的失望了。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虽然是皇帝，但是现在在改革之后，皇帝在帝国中的主要作用已经成为了一个平衡各方势力的焦点，稍有不慎，权力失衡，帝国就会陷入混乱的局面。

“我知道龙天生的事情让你很不满，但是你也要理解。”楚岚对着宁寒说道：“有的时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有的时候，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我当然可以让你杀了龙天生，但是可能需要让整个帝国承担相应的后果。”

“这样的后果，帝国很有可能承担不起。”

宁寒看着眼前的楚岚，微微一笑。这样的原因他当然知道，尤其是在了解了龙家在整个京都的优势之后。他也知道，自己在京都将要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不仅仅是因为太子党的事情，还有京都这些家族的事情。

楚岚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是通过在京都的行动为整个帝国做出榜样，而现在，自己正在完成这样的任务。

“所以，你明白了吗？”

楚岚对着宁寒问道。

宁寒点点头：“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但是我现在已经锁定了龙天生和他的家族，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将盘踞在京都的这颗毒瘤给彻底清除。”

“这样最好。”

楚岚对着宁寒说道：“不过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偏激，更不要冲动。京都的稳定关系到整个帝国的稳定，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引起地方的反叛。虽然这段时间天涯市的经验已经推广到了全国，但是你也知道的，地方的那些家族甚至要比京都的更加厉害。”

“知道，地头蛇。”

宁寒点点头，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地方家族的厉害之处。天高皇帝远，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它代表着地方势力和中央的博弈，尤其是现在。帝国中枢推行改革，在地方遇到了重重阻力，就是因为地方家族势力的干扰和抗拒。

而在地方，家族势力和地方的政务局紧密联系在一起，山南三镇的事情历历在目。

楚岚看见宁寒已经理解了自己，心里高兴，对着宁寒说道：“我特批了，宁家的宅子现在赐给你了，不用花钱购买。还有一件事，如果要在京都站稳脚跟，光是有钱有人还不够，你需要有一个可靠的盟友，不仅仅是军部，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岚已经猜到了宁寒要在京都停留，而且是长时间的停留。帝国中枢在各个机构都有自己的眼线，这一点宁寒自己也清楚。好在这些眼线全部都听从皇帝的指挥，不然的话，宁寒就要在军部之内好好清洗一番了。

“明白了。”

宁寒不知可否，只是简简单单地点头。看着宁寒的这个样子，楚岚轻轻摇头。

“你啊，总是这样，意味单纯凭借自己就能够成功。”

“这里是京都，鱼龙混杂，水很深。”楚岚说道：“我虽然是皇帝，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这个皇帝位子完全就是帝国民众给我的，你也不可能永远依靠我。”

“而且，现在的帝国有很多人都瞄准了你这个军部，你也得小心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给自己树立敌人。”

楚岚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宁寒好，而宁寒也很清楚楚岚这么做的原因。楚岚也很想彻底清除世家大族的势力，将权力牢牢地握在手中。

一半是理想，另外一半是现实。在这样的夹层之中，楚岚也很难过。

“如果你没有找到一个可靠的盟友就要在京都和世家大族开战，我可以告诉你，还没有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楚岚对着宁寒笑了笑，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一边扶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对着宁寒说道：“我记得之前你有一个战友，现在在京都也是一个小家族的领袖，就是那个，宁家的人打伤了他的女儿的那个。”

“王浩？”

宁寒看着楚岚问道：“他现在也在帝国中枢工作，具体负责京都城防的事情。”

“就是他，这样最好，知根知底，你也有办法查清楚。”

楚岚对着宁寒笑了笑，露出了宁寒熟悉的样子：“快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