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忽然听到胡心梦的话,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来回指着他们俩:“你们俩?”随即又自嘲般的笑道:“怎么可能,胡心梦你就别瞎起哄了,看到球来了,王一航总不可能坐视不理吧,是吧王一航?”

别人怎么想王一航都无所谓,他就怕郑佳又赌气不理他,好不容易关系才得到了一丝丝缓和,可千万不能为了这种事功亏一篑。

他连忙点头:“对啊,刚才属于条件反射你们别瞎起哄。”

一边又扭头确认郑佳的反应。

郑佳以前虽然也经常跟王一航嬉笑打闹,但毕竟那时还小,而且两人的个头相当,多数时候都是郑佳占绝对优势。可是就刚才突然那么一下子,她整个人都被他护住,压倒性的男性强势感排山倒海侵袭而来,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钝钝地把目光转向王一航,跟前的这个男生早已经不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小男孩了,他的脸庞已经褪去了儿时的稚气,眉目间多了几分青春的俊朗,没有了婴儿肥的五官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

她仿佛从未像今天这样仔细打量过他的脸,明明是整整看了十几年的脸,可是为什么此时她的心跳就像坐上了高速过山车一般,快得让人开始怀疑人生!

周天也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自然知道王一航的那点司马昭之心,望着他笑得没心没肺,还不忘戏谑道:“俗话说得好,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呀!”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王一航推他一把,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连忙又跟郑佳解释道:“刚才情急之下,绝对不是有意的!”

周天哪儿那么容易就放过他,“得了吧你,我们大家刚才可全都看到啦,你现在心里且美着呢吧!”

“哎哟佳佳!你脸怎么红成这样?!”胡心梦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捧起她的脸,展示给在座各位看。

徐凤仪和柳柳捂着嘴相视窃笑,“摊上大事儿了!”

王一航见郑佳愣愣的,脸憋的通红,只当她这会儿正怒火中烧,没准过一会就得发飙,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别闹了,抓紧时间对台本吧!”

齐雪瞥了眼王一航,再看看郑佳,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无非就是王一航出于好心帮她挡了下球,郑佳受宠若惊而已,如果换了她自己现在那个位置,她相信王一航一定也会这么做。

她和王一航自高一开学起,就被年级公认为cp,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点明,但是她对自己有信心,捅破那层窗户纸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胡心梦不是一直花痴王一航的么,怎么忽然变了方向,开始妄图撮合他和郑佳了?

还有周天,居然也跟着帮腔?

郑佳还坐在后两排的时候,半个学期下来,齐雪甚至都没跟她说过话,直到这学期她忽然换到前面来,再加上和吴欣怡大闹了一场,她才注意到班里还有这么一号人。她一向看不惯吴欣怡,看她被胡心梦打得那么惨,心中暗暗幸灾乐祸,比起吴欣怡,郑佳和胡心梦对她的威胁系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要不是看在王一航参加话剧的份上,她才不想费那么多事和吊车尾混在一起。

郑佳的心跳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可脑子里还不断地循环播放刚才的一幕,她不确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能拼命掩盖内心的慌乱,企图把注意力转移到台本上去。

王一航和胡心梦果然对调了角色,王一航演许仙,而胡心梦反串法海,这大概算得上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花痴法海了。

每个班的话剧时长都有限制,最长不能超过三十分钟,算上中间的过场时间,其实每个人分到的时长平均也就五分钟不到,如果还有唱段的话,还可以拖拖时间。

郑佳和齐雪的台词尤其多,前半段主要都是她们二人寻找许仙时的对话,后半段许仙出场,郑佳还得继续跟许仙发生对话。

看着手里那么大一堆台词,郑佳不禁心里哀叹,当时为什么非要逞强,没有金刚钻还得非揽这瓷器活,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下午放学之后,例行补课还得照常进行。胡心梦和徐凤仪她们先去食堂吃饭,吃完再帮她打一份回来,周天也跟她们一起,说是顺便帮王一航也带一份回来,于是她们一股脑拍屁股走了之后,方圆百里就只剩下她和王一航两个人了。

她只偷偷回头瞥了他一眼,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又毫无预警地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别是心脏病吧”

王一航拍拍桌子叫她:“嘀咕什么呢?快来听课了!”

他也就在补课的时候耀武扬威,郑佳撇撇嘴,拿了书坐到周天位置上。

“先把昨天的作业给我看下。”

她依言把练习册推到他面前,视线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顺着书本往边上挪,他的手闯入视野,细长匀称的手指熟练的翻开习题册,停在了某一页。目光顺着手继续往上,即使再普通不过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似乎连校服都变得比从前顺眼了。

然后到他低头检查作业的侧颜,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这家伙居然这么耐看,她忽然理解花痴梦的心境了,也能理解徐凤仪花痴马远功的心境了!

所以花痴是会传染的吗??

“你来看这道题”他忽然转过脸,对上她花痴的视线,愣了一下,立刻警觉的问道:“你难道”

郑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完了完了,想她十来年叱刹风云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难道就要因为不小心花痴了一下而要毁于一旦了吗!那还了得,他要是得了这个把柄,恐怕得念一辈子!啊!什么一辈子!谁要跟他一辈子!

心跳的速度已经完全不受主人控制了,什么是脱缰的野马,这就是脱缰的野马,不,是脱缰的疯马!

王一航盯着她,眯起眼睛继续说道:“你那脑袋瓜子里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