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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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们磨磨蹭蹭走到，食堂里早就人声鼎沸，饭菜香扑鼻而来。
“这边！这边！”周天手舞足蹈冲她们挥手。
胡心梦也挥手回应，拉着郑佳快步赶过去。
“咦？怎么就你一人？”
四人位的餐桌前，只有周天一个人，空着的三个位置上分别用饭卡和手表各种小东西占着位。
“他先帮你们去打饭了。”周天忙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
“真的假的！”胡心梦难以置信地捂住嘴，“佳佳！我要疯！”
郑佳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已经疯了。”
胡心梦完全不在意，一个人继续陶醉，“他会帮我打什么菜呢啊，不管他打什么我都喜欢，哈哈哈！”
“冷静，亲爱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静。”
正说着，王一航端着餐盘回来了。
平时他们一般会选单人份的套餐，一人一个餐盘，但是偶尔打牙祭的时候，也会选择点几个小炒菜，几个人分食。
王一航端来的正是传说中的奢侈小炒菜。
“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随便选了几个。”他把碗筷分好，这才坐下。
胡心梦兴奋道：“我们什么菜都喜欢！”
郑佳看到他打来的菜，都是十分大众的菜色，糖醋小排，青椒肉丝，酸辣土豆丝，外带一个照例送的番茄蛋花汤。
比起一人一份的套餐，肉的分量多太多。
郑佳从小便是个肉祖宗，顿顿饭无肉不欢。在学校里，天天被土豆块和豆腐干的红烧肉和肉片肉丝摧残不说，食堂阿姨的抖勺技术也几十年如一日的精湛。
“佳佳！”胡心梦开心的说道：“菜里一根葱都没有诶！你都不用挑了！”
郑佳低头盯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她不吃葱不吃香菜，王一航当然知道，从小只要他们在一起吃饭，她总是那个反面教材，挑食啦，事儿精啦，说的都是她，王一航什么都吃，在大人眼里最完美。
四个人吃饭，只听到胡心梦和周天两个人滔滔不绝，郑佳和王一航都只顾闷头吃饭。
吃了一阵，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一航忽然开口对郑佳说：“哦对了，栅栏让你下午放学去办公室找他。”
郑佳停下筷子，满脸狐疑：“嗯？”
栅栏找她能有什么事？她既不是班干部也不是优等生，今天上午表现尚可，平白无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难道因为昨晚自习的事情要请家长？
不应该啊，要请大家一起请，凭什么就叫她一人请？
胡心梦一脸同情，“佳佳你可要保重啊，我们会在教室里等你凯旋归来！”
周天也鼓励道：“栅栏也不是随便骂人的人，兴许真有什么别的事找你来着。”
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恶魔王一航，一样要跟她说，为什么不等吃完饭再说，现在好了，没胃口了！
忐忑的心情持续了一下午，期间在走廊上看到栅栏来了又去，根本没往她这儿看，也是，栅栏日理万机，不会把一个吊车尾的学生时刻放在心上。
终于熬到了放学，郑佳感觉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让胡心梦先去吃饭，顺便帮她打一份带上来。自己只身一人前往虎穴——办公室。
这个点大部分同学都下楼吃饭去了，老师也走的差不多了。
郑佳轻轻推开门，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看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栅栏也太不靠谱了吧！肯定忘记了！亏她白白担惊受怕了一个下午！
刚想出去，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关上。她听到动静，以为是栅栏来了，谁知回头一看，身后站的人竟然是王一航！
“不是栅栏找我呢么？人呢？”郑佳没好脸色。
“不这么说你会来？”王一航堵在门口。
“找我干嘛？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找我说话吗？”
“佳”
“佳什么佳？我没有姓吗？”
她和王一航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了，从小一直叫小名，一直到郑佳打算不理他之前，她叫他一航，他叫她单名一个字：佳。
郑佳鼻子里哼了一声：“胆子倒不小，你就不怕被栅栏撞见！”
“今天全体老师都去开年级大会，所以我才想着这也许是个机会，找你单独聊一聊。”王一航说的很诚恳。
但是郑佳完全不买账，“我不想跟你聊。”说完就要拨开他去开门。
王一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堵在门口，只要他不让开，哪里是她拨得动的。
“长能耐了是不！”郑佳懊恼地在他胳膊上用力锤了一下。
以前明明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小屁孩，吃了金坷垃吧，突然窜这么高！而且一个寒假不见又长个了！
王一航依然不让，继续说道：“我们之间不应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呵，别别别，什么我们，我可不敢跟你并称我们，近墨者黑，千万别和我走太近，免得和我同流合污！”
王一航叹气道：“我知道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那次是我不对，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道歉也道了，解释也解释了，你要还不高兴就使劲骂我打我也行，为什么总不理我？”
郑佳冷笑：“我哪儿敢骂你，你完美无缺”
“要怎样你才能消气？”
“立刻从我视线中消失。”
“换一个。”
“你——”
这还有讨价还价的？？？
她不由分说使劲推他，“你给我起开！我要出去！”
“佳，你讲点道理行不？”他拉住她一条手臂，试图稳住她，“我想帮你！”
郑佳忽然停下，扬起头冷笑道：“帮我？我怎么了就要你来帮了？”
“你自暴自弃！”王一航一针见血。
“你才自暴自弃！”
“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跟我说话，那你不理我便是，何必故意放弃上进，上课完全不听，作业也不做，成绩怎么可能上的去？你妈那么念叨你也是因为着急，你只要稍微用点功，就可以让她没理由念叨”
“别说的好像你什么都懂似的，智商高了不起了是吧？”
“这和智商没什么关系！我们班级的同学有多努力你知道吗，你就说周天，为什么他一上课就睡觉，不听课成绩也很好，因为早在寒暑假，他就把该学的全学完了，每天晚上在寝室刷题刷到半夜，你以为光靠智商成绩自然就能好么？你醒一醒吧！”
郑佳不禁怔忡，这么多年来，王一航第一次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她望着他，那张脸仿佛很遥远，很陌生，不再是曾经那个总被她欺负的小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