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则安心念一动,坐进副驾。

司机确认了手机尾号,往四环外开。

李则安个子高,前排空间窄,蜷缩在有限的空间里艰难地扣安全带。

他想稍微向后调整座位。

结果谭既来一伸长腿,膝盖顶在靠背腰部。

“舒服吗?”谭既来悠悠问。

这种座椅传感性十分优越,他肆无忌惮拿膝盖儿画画。

李则安:“……舒服。”

“舒服?”司机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哥们儿你不挤吗?”

谭既来清了清嗓子。

李则安从右边的反光镜,能看到后排的人在笑,随口一句:“还行。”

他很喜欢谭既来的任性和犯坏的笑。

久违的轻松。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家属院门口。

李则安从车里爬出来,两条腿都麻了。

每走一步,脚底跟有几千只蚂蚁爬过一样。

谭既来笑得很坏,还伸手捶他大腿的肌肉。

“嘶——”

李则安倒吸一口气,这种感觉太酸爽了。

他不甘心一直被捉弄,飞快出手击中谭既来的腿弯。

谭既来怎么可能反应的过来,上一秒还在放肆嘲笑他,下一秒腿软,不受控制地扑进对方怀里。

他稀里糊涂反应过来后,感觉李则安的手环着他的腰,轻轻摩挲,于是猛地推开他。

“摸哪儿呢!”谭既来低声咬牙,“小心我报警,告你猥亵!”

李则安笑:“法律上只有猥亵妇女儿童罪,你算妇女,还是儿童?”

谭既来:“啥?”

李则安挑眉肯定:“嗯。”

谭既来难以置信:“那我白给你……”

他想说“白给你摸?”,但是旁边路过一个奶奶,导致他生生把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

李则安:“你可以告我故意伤害,但是……”

但是摸一下,确实够不到伤害标准……

谭既来裹好t恤,神经兮兮:“怪不得说,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周六那天上午,俩人先去提了车,然后开着崭新的黑越野去吃饭。

谭既来话密密麻麻,一路上都在跟他计划着要买什么挂件摆件,怎么给内外都炭黑的车增添一点亮点。

李则安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随便他翻着橙色吸金app。

他本来是不打算搞这些花里胡哨,一贯是精简的实用派。

但看谭既来这么兴奋,他也开始期待一派素简装饰起来的样子了。

好像加几个柔软的抱枕,悬个紫色水晶挂件,慵懒又杂乱,确实更像家用车。

海鲜馆子门口就是一大片停车场,他们在那里遇到了老田和他老婆。

最后花花公子老田娶了个很漂亮的网红。

两个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倒是般配。

他老婆看了眼从黑越野里下来的谭既来和李则安,眼神亮了一下。

男帅男帅,十分养眼。

老田也打了招呼,扫了眼他俩的车,随口寒暄:“涛哥换车了?”

“李涛”笑了一下。

老田顿时尴尬,后悔嘴快。

因为如果不是宋坤带着他蹲过李则安的车牌号,按道理说他根本不知道“李涛”之前开什么车,换车更是无从谈起。

另一方面,这么问本来也没啥。

谭既来他们开的确实是新车,谁都能看得出来,这车簇新锃亮。

问题主要出在李则安这个笑,明显洞悉什么,又不肯点破。

谭既来很善良地递给老田一个台阶:“是啊,刚提的,新车就是显眼吧。”

老田顺着爬下来:“对啊,亮得发光,一眼就看出来,是新换的。”

他俩一唱一和,圆的太尬了……

仨人都忍不住笑,在交换的眼神里无声地埋汰宋坤。

宋坤今天迟到了半小时。

他在群里让大家先吃,他晚点到。

等他匆匆推门进来的时候,其实大家都还在等着他。

“咋不先吃?”

他很不好意思地跟各位发小的家属打招呼。

如果是纯发小聚会,他绝不会客气。

马微笑:“宋大警官不来,我们哪儿敢开席。”

宋坤把公文包挂起来:“嫂子你这话说的……好像这顿我请一样。”

胖周握着啤酒杯:“谁晚到谁请,或者自罚三杯。”

宋坤看着半斤容量的杯子,倒吸一口气:“早说啊,我干脆不来了。”

谭既来祭出全国中小学老师统一的话术:“你一个人耽误半小时,全桌人你算算耽误了几个小时……自己说该不该你请?”

“卧槽,”宋坤绷不住了,“大学老师也会这个?”

老田夹了口拍黄瓜,咬的嘎嘣脆:“我们老师只会念ppt。”

谭既来“啧”一声:“不错了,我导师ppt都没给我念过。”

包间里一阵哄笑。

后来大家都知道谭既来读了个什么研,真的离大谱。

宋坤听说他们还没点菜,扫码桌角的菜单,一边翻阅一边解释:“真不好意思啊,上午我值班,本来没啥事,结果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了个调整的命令,我帮着同事收拾楼上办公室来着。”

胖周“哦”了一声:“收拾办公室,这是准备迎接领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