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南朵从蹦极的惊险中恢复过来,两人牵着手一起出了九幽台。

下楼来,江夏一直等在身边。

她开了车来。

“礼物在哪里?”欧南朵问。

禄珏眯眼,一脸的笑意,贴着她耳朵低声道:“在南江饭店,我定了一个顶层的房间,房间里我放满了烟花,你不是喜欢看烟花?我们今晚一起去放……”

“哇哇哇,禄珏,我爱死你了。吧唧——”

欧南朵环住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脸就是狠狠几口香香。

“哈哈,那还用说,你可是我的老婆。”禄珏打了一个响指,帅气逼人。

两人一起进了后车厢。

“南江饭店。”欧南朵笑道。

“是。”江夏点头,发动引擎。

江夏是欧南朵的奴隶,一切以主人的安危为第一要任,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欧斯或者欧家任何人的命令,都可以不用理会。

就像莫森之于欧少煌。

车子飞驰在路上。

沿江大道一路畅行无阻,眼看着就要抵达南江饭店。

“主人,有人跟踪。”江夏道。

啊!

欧南朵和禄珏脸色都变了。

“甩掉他们。”欧南朵强行镇定下来。

“是。”江夏猛打方向盘。

车子开到飞起。

一路上,欧南朵和禄珏都进入戒备中。

禄珏拥着她的后背,对她道:“你放心,谁来也不许伤害你,我可是跆拳道高手。”

“嗯,我老公最厉害了。”欧南朵对她竖起手指。

男友力爆发啊。

她一脸幽幽地道:“你说老天爷是不是给你少配了一个零件?”

“滚犊子,老子很喜欢现在的身份。”禄珏叫嚣。

这丫的,又想说他没有男人的象征。

被这女流氓取笑了无数回了。

两人故作轻松地逗趣,并没有缓解紧张的氛围。

外面的车跟得很紧。

江夏为了甩掉后面的车,绕开了南江饭店,朝欧家行驶。

但半路上又杀出其他的几辆车,一时之间,江夏不得不朝有空缺的地方转出去。

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条路。

欧南朵一看对面竟然是帝澜大厦。

她忽然道:“你转到拐角,把我们放下来。”

这时候,禄珏插话道:“我们把衣服换掉,你先下去。”

“不要——”欧南朵急了。

禄珏笑道:“你老公厉害着呢,一会功夫,二,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就算是追上来,看到是我,自然不会多做停留。”

一番思索,欧南朵唯有点头。

她跟禄珏快速换了衣服。

车子停在帝澜花园的一处高大的树木丛林里,很快就行驶出去,引走了追踪的人。

欧南朵猫着身子,一步步地朝帝澜花园走去。

她有帝澜花园的钥匙。

当初,为了钓住欧少煌,也为了维持她跟他之前这一点特殊的关系,她从他的上衣口袋里,偷偷取走他的一颗钥匙,拿去配了一把,又把原件还了回来。

从背包里取出钥匙,打开了门,猫着身子潜入帝澜花园。

一进去,她将门反锁,大口大口吐着气。

帝澜花园没有人。

她一步步行走在曾经待过的地方。

熟悉。

太熟悉。

熟悉到看到每一处都心酸又心塞。

想到以后没立场来这里,她一颗心几乎要成灰烬。

手指抚着皮质沙发。

指尖的冰凉的触感袭来,一点一点洗刷着她鼻子里的酸涩。

这几天来,每一个人都觉得她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那一场噩梦已经彻底过去,唯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一看到中年大叔,她都会瑟瑟发抖。

上次去买包子,老板是个有鼻毛的肥男,找钱的时候,指尖碰到了她的手,她当场吓得尖叫出声。

有时候,碰到水,她浑身跟触电一样。

每次洗脸要经历一番又一番的心里架设,才强迫着匆匆刷一把脸。

不敢踏入水里,更不敢在浴缸里洗澡。

她害怕,怕得要命。

每次做梦,梦中的窒息感都会像囚牢一样,将她永世囚禁。

恐惧无时无地地存在。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可她不想老妈为她担忧。

她假装很正常,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假装那一切都是一个噩梦。

可惜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骗不过独处的自己。

软弱,惊恐,害怕,绝望,窒息一一流过心尖。

她迅速奔到曾经住过的卧室,一上去就将柜子里冬天的被子全抱出来,打开空调,再盖上一层又一层的棉絮。

嘀嗒。

躲在被窝里的欧南朵,接到了江夏的消息。

江夏:主人,追踪的人都撤退了,禄珏也安全回家。

欧南朵:好,我晚点回去,你6点钟来这里接我。

……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欧南朵想多待一会儿。

今天是她的生日。

就算是跟欧少煌做最后的告别吧,让她在水里多沉溺一会儿,谁也不要来打扰她。

回家后,一切都清零吧。

她还是她,欧家二老爷晚年得来的女儿——欧南朵。

他,欧家的少主,未来欧家的掌舵人:欧少煌。

桥归桥,路归路。

谁也不欠谁,谁也不……爱谁。

欧南朵手指握成拳,一颗脑袋在发汗。

可她就是不敢出去,也不敢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房间里。

“祝你生日快乐——”

一声又一声的生日祝福响起在耳边。

欧南朵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拿起手机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什么消息。

轻轻地挪动脑袋。

等她探出半个头颅,一双黑眸看向房门边时,眸底一下子就侵入了一丝不明的酸胀。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高大的身影如耸天入云的大树,白色西装上,套着一个蓝色的罩衣,而一头黑发被白色的厨师帽给遮盖。

他身前是一个推车,车上是一个造型奇特的蛋糕。

蛋糕上的蜡烛点燃,星星之火在摇曳。

“南朵,生日快乐!”

男人一句稀松平常的祝福语,没有任何的特别。

可欧南朵就是想哭。

她拉过被子,哭得稀里哗啦。

欧少煌顿时手足无措。

他一步步上前,将被子一床一床地抱下来,最后剩下一个薄薄的锦被。

被子印出欧南朵蜷缩在一起的身姿。 “南朵……”欧少煌低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