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曹允和江汉就散了。

曹允是健身房的正式会籍,晚上还要正常上班。

江汉是提前一天来的工大实习生,暂时自然是没他什么事儿。

不过江汉早就和陈砚观打好招呼,让他晚上过来找自己,之前在整理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把出租房的地址给他发了过去。

眼下时间还早,江汉决定先上楼去眯会。

老住宅区的房子,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是房子里面的装潢倒是还维持得不错,这也是江汉一眼便相中的原因。

昏暗的灯光下,江汉刚走到三楼上行拐角,身后楼梯间响起一阵快速密集的脚步声。

回头瞄了一眼,是八九个时髦非主流青年,听声音年纪不是很大,骂骂咧咧的也往上走。

江汉并没有放在心上,只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但就在江汉收回目光的同时,他的眉头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

身后那帮洗剪吹突然加速,从走变成了跑,一行人绕过江汉就往上跑。

就在最后一个人也要越过江汉上四楼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停住了,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半米长的铁质自来水管,抡起来就斜着往江汉后脑勺上敲!

“梆~~”

尖锐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小子手里的自来水管没有敲到江汉的脑袋,反倒是和楼梯间生锈的铁护栏来了个亲密接触。

整栋楼的铁护栏都开始震动,嗡嗡作响,在狭窄的楼梯间极为刺耳!

原来铁棒敲下来的那一瞬,江汉迅雷不及一弯腰,轻易的就躲过了这一棒子!

原本走到江汉前头的那几人猛地转身,他们有些震惊的看着江汉,显然没料到这么猝不及防一棒子身后的同伴竟然还会失手。

“干他!”最前的一个青年半句废话不说,直接就喊干。

说干就干,江汉身前那个头发跟个鸟窝一样的青年依靠楼梯上位的优势抬腿就是一脚直直踢向江汉的胸口。

之前那个在江汉身后一棒子没有得手的小子也又一次举起了手里面的自来水管,更狠的朝着江汉背部的肩胛骨狠砸下去!

然而他手里的棒子还没落下来,牧云右脚只是轻轻往后一撩,那人已经变成了一只折中蜷缩的虾米向后飞了出去。

“嘭~!”

墙体震动,铁棒滚地,那小子面容扭曲的捂着肚子想叫却疼的叫不出来。

而江汉身前出脚的那位更惨!

那只脚直接被江汉拽住往下朝身侧那么一扯!

呲~!

裆部裤缝线撕裂,那小子直接一个笔直的一字马啪一下立在了二十级台阶共同构成的楼梯台阶凹凸面上。

噔!噔!噔!噔!

屁股磨着台阶,蛋蛋刮擦着台阶的棱角线,那小子硬生生保持着一字马的姿势从四楼滑倒了三楼半!

“啊~!”

肱骨肌肉撕裂,蛋蛋摩擦棱角,狭窄的楼梯间在刚才那一记闷棍撞击铁栏杆后,传出了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其他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他们就跟着那个一字马滑下去的小子一样直接从四楼到了三楼半的楼梯间上。

只不过他们比之前那小子要幸运一点,只是被江汉丢着滚下去的!

从第一棒子挥出来,到这一行九个非主流的洗剪吹全都倒在地上哀嚎,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而江汉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动过。

他转身抬头,看着那一群在三楼半狭窄楼梯间堆砌在一起哀嚎的九人,眉头深锁!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难不成这些想敲自己闷棍的家伙是哪个想让自己死的对手派来的?

江汉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着实可笑。

就眼前这几个连洗剪吹的水平都还停留在七八年前的小子,江汉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单手玩死他们了,那些人派这些玩意来恶心自己?只怕会先把他们自己恶心到吧!

莫非是那个黄平?

“谁让你们来的?”江汉冷冷道。

这九个家伙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躺在地上打滚嚎叫。

江汉眼下可没耐性跟他门慢慢磨,下来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小子大腿外侧的肱骨肌肉群上!

江汉穿着运动鞋的脚尖和肱骨外侧肌肉的亲密接触,钝击肌肉的痛感本就要命,加上江汉又用上了一些巧劲,那种酸爽,跟直接踢在男人那活儿上没什么区别!

“别我让我问第三遍!谁让你们来的?”江汉冰冷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

那个被江汉踢到的小子猛地一哆嗦,满脸恐惧张嘴咿咿呀呀想要说,硬是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因为实在太痛了!

江汉这时候倒不急,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样的方法,眼前这几个甚至连街边的小混混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几个最微末的打流崽!

“我…我说…!是阳哥…哦不!是孙耀阳让我们来的,他给了我们你地址,说让我们先找到你狠狠教训一顿,事后就给我们一千块的好处!”断断续续,那小子一边说,脑门上的冷汗就跟下雨一样往下掉!

“孙耀阳?又?难不成还有先来后到,这几个不入流的虾米只是探路的?”

江汉一头雾水,他本来以为会是健身房那个销冠黄平弄来恶心自己的,却没想到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什么孙耀阳!

谁是孙耀阳?

江汉从来没听过这个人,而他也想不到跟自己有过节的那些人中究竟是谁会那么不入流,派这么些个人来敲自己的闷棍。

江汉瞪了那小子一眼,不像是在说谎,而这种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还会有说谎的勇气!

“孙耀阳是谁?干什么的?”

“他高中是在附近的市一中这一带混的,高我们一届,和道上的几个大哥都认识,我们也都跟过他,今年高中毕业后听说他被他爸爸花钱买进了炎陵工大上大学,现在应该是炎陵工大的大一学生!”

工大的学生?难不成我再在学校什么时候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恨上了?

“你们都是星城市一中的高中生?”江汉皱眉道!

“是…哦不…不是~”一个小子瑟缩道。

“到底是不是!”江汉的声音陡然一厉!

那几个小子吓得赶紧道:“之前是!但是今年上半年我们几个因为打架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江汉的眉头这才略微舒展。

难怪!

星城市一中怎么说也是星城四大名校之首,在历年的高考中,升学率和本科上线率位居华夏前十,这几个小子要真还是星城市一中的学生,他们这些个鸡窝爆炸头还有身上花里胡哨的打扮还不得被他们学校的政教处给拉去先剐一顿再回炉重造!

江汉又扫了这群人一眼,直接道:“你们走吧!”

这些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江汉不是在开玩笑,一个个都是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搀扶着离开。

江汉动手归动手,但是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和什么人动手用什么样的手段,江汉心里有一杆自己的秤。

这些人疼归疼,但是绝对死不了人也不会伤人致残,除了最开始两个和最后那一个倒霉的家伙三人可能今后会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外,其他人这会差不多都已经缓过来了。

没有再理会这些人,江汉径直上楼,关上房门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陈砚观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孙耀阳的家伙,是工大的大一新生,能查到的话你待会把他的资料一起带过来!”

说实话,江汉很不喜欢这种背后莫名其妙就被人记恨上的感觉!

……

晚上八点多,一辆银灰色的捷豹xj停在江汉出租房小区楼下。

银灰色的流线型车身,柔晕却不失刚毅。

低调奢华,整体看上去还带着一股子似有如无的儒雅书卷气。

这种调调的四驱座驾,眼下又出现在这里,它的主人恐怕除了陈砚观就找不出别人了!

“新买的车?”早就在楼下恭候多时的江汉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驾驶座上坐的正是陈砚观。

“好几个月了,之前跟星城一家大型进出口汽贸集团合作,这个算是合同之外的福利!”

江汉落座关上车门,陈砚观一边跟江汉说话,一手将手里的一个档案袋递给江汉。

“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陈砚观的眼神有些古怪。

江汉一愣。

“怎么?这人很不简单?”

陈砚观摇头:“你先看看再说吧!”

袋子里的是一个小时前江汉让陈砚观查的那个叫孙耀阳的资料,看陈砚观这样子,这里面明显有古怪,江汉心里纳闷,难不成之前那一出完全上不了台面的闹剧真的是哪个台面上对手的低级恶趣味?

江汉没再多话,抽出资料大致浏览,很快,他的眉头就越皱越深,而等他都看完,已经是一脸诧异的看着陈砚观!

“这……!”

陈砚观狠狠的瞪了江汉一眼,戏谑道:“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思思姐在国外的那大半年你受不住寂寞,跑去胡混偷腥了!”

江汉白眼一翻:“我去你丫的,搞半天我在你小子心里还是个饥不择食淫棍啊!”

江汉苦笑连连,陈砚观这突然莫名其妙的话并非无的放矢,这一切都源自江汉手里的这份资料,源自这个叫孙耀阳的家伙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