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感觉让金亮浑身一震,从混沌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芒,而且是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视觉在清晰和模糊之间不停的变换,但最终定格在了一张人脸上。

那张脸非常熟悉,而且最近经常出现在梦里,一次次将他惊醒,但这张脸真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反而有了一种解脱。

金亮慢慢抬起头,水滴顺着发丝流了下来,两个人的目光相互接触着,相互凝视着,谁也没有眨眼,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似乎想将对方的身影牢牢的刻在记忆当中。

但他们彼此之间很清楚,除了刻骨的仇恨之外,再没有其他能让彼此相互欣赏的地方。

南世杰坐在轮椅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金亮,尽管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甚至很安详,但只有他内心知道,那滔天的恨意在胸口不停的翻滚,咆哮,简直要撞碎胸膛喷射出来。

而金亮坐在那里,神情也是淡淡,但他很清楚,心中的恐惧在不停的蔓延,而且深入到身体的每一处,甚至到每一个细胞。

不过金亮很清楚一件事,南世杰把他抓到这里,不仅仅是泄私愤这么简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且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钱。

金老弟,没想到咱们又这么快见面了!南世杰看着金亮笑眯眯的说道。

金亮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其实你我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不如让你身后的人出来,我跟他谈一谈。

南世杰听到这句话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金老弟这句话什么意思?

金亮笑了笑没有说话,将头扭到了一边,而且无论南世杰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开口。

不过兰世杰至始至终也跟他说了三句话而已,第三句话就是,钱在哪里?

南世杰看到金亮的样子笑了笑,对身后推轮椅的人说道,走吧,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

就在南世杰离开房间的时候,又从外边走进来两个人,他们的手里提着一个箱子,随后房门轻轻关住了。

南世杰微微抬了一下手,推轮椅的人瞬间站住,有些费力的扭过头看了一眼房门,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这笑容看起来异常的狰狞。

金亮看见这两个人走进来,而这两个人就当他没有存在一般,在房间里忙碌起来,他们竟然把房间整理的干干净净,原本以前杂乱无章的地下室,得收拾得井井有条。

当这一切做完之后,这两个人直起腰,向左右看了看,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而金亮看见这两个人的动作,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难道只是来打扫卫生的吗?

心中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而这两个人蹲下来将箱子打开,看到箱子里的东西,金亮眼中瞳孔瞬间缩小,身上的汗毛瞬间立起,一股极端危险的气息向他袭来,而且这气息顺着毛孔钻进皮肤,渗进血肉,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箱子打开,里面是白布,但是白布里边却裹着一层又一层,一件又一件亮晶晶的东西,有刀,有钳子,有锯子,还有其他稀奇古怪金亮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工具。

每一件工具干干净净,甚至还散发着亮晶晶的光芒,但金亮却感到每一件工具上头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似乎还有浓厚的血腥气息。

这两个人将白布完全展开,开始摆弄白布上放的工具,而且时不时目光落在金亮身体某个部位上。

金亮的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被送上屠宰架的猪,对方的目光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在快速毫不留情分割着身体的每个部位,不用怀疑,这两个人摆弄这些东西,同时看金亮身体部位,这些叫不出来可怕的东西,是对应身体部位制造的,至于什么用途,就算是屁股也能想得到!

我要见你们上头的人,我要见他,我见到他我什么都说,你们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我要见你们上边的人……,金亮坐在椅子上,使劲扭动着身体,不停的大声喊着。

而这两个人充耳不闻,他们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金亮的手上,而且不约而同拿起一把小巧看起来非常精致的钳子,向着金亮慢慢走了过去。

窒息的感觉,紧紧的扼住了他,心猛烈的**着胸膛,似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越是这样,我越不会说的,我要见你们上面的人……,金亮嘴里不停的嘶喊着,他并没有发现此刻的他早已经吓得泪流满面。

这两个人把手放在了金亮的手上,而且丝毫感觉不到人的温度,冰冷湿滑,那皮肤的接触,让他想起某种低温动物,这种感觉让他想吐。

而抓着他手的手,不,确切的说是抚摸,而且非常的轻柔,就像脉脉含情的情人抚摸着钟爱的心上人一般!

但这抚摸并没有给金亮带来任何的温情,反而只有那恐惧,无边的恐惧,他想张嘴喊,可不知为什么,却喊不出来,只能半张着嘴,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同时举起那闪亮,看似像小钳子似的工具。

小钳子轻轻放在了一根指头上,夹住了指甲,此刻的金亮泪流满面,由于恐惧,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只能摇头,不停的摇头。

金亮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用银色的小钳子,一点点用力,缓慢的,将手指甲从他的手指上慢慢的拔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恐惧,让他忘了疼痛,只能瞪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一直看着,一枚完整的指甲被从手指上**,紧跟着另一枚完整的手指甲也被**。

两个人举着小钳子对着灯光照了照,很认真的看着小钳子上那完整的指甲,似乎在欣赏什么精美工艺品似的。

而此刻那迟到钻心的痛感,如潮水般席卷了金亮的全身,他再也抑制不住,张开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而这两个人脸上露出迷醉之色,似乎这惨叫声就像是最华美的乐章让他们沉醉……。

南世杰半抬起头,窗户对着夜空,舞动的夜光像是一条绚丽的婚纱,在寻找着最美丽的新娘,又像是一段哀怨的倾诉,等着人有情人用心聆听。

银河在潺潺流淌,提醒着人们韶华易逝,昔情难追。星星像指尖的风筝,只要你轻轻牵动手指,它就会朝你缓缓靠近,又始终永不可及。

但南世杰并没有看那神秘莫测而又绚丽多端的星空,他的目光落在窗边站的一个人身上,那个人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半仰着头,看着外边的星空。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转过头,南世杰犹豫了一下说道,金亮想见您,说见到您以后,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而对方并没有说话,向着沙发走去,随后坐了下来,翘起腿,黑色的丝袜,剪裁合体的裙装,将曼妙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她侧坐在沙发上,更将腰身以下的美丽的弧线衬托的让人遐想无限!

而南世杰的目光并没有在这吸引人的地方停留,而是很认真的看着对方,目光当中更是带着几分拘谨,还有畏惧。

说实话,南世杰也算是一方枭雄,当初他跟苟晓峰在一起,表面上虽然恭敬,但内心深处并不以为然。但是他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神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于内心。

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边抽出一根细长的烟卷,咔嗒一声,都彭限量版法拉利跑车打火机冒出一簇黄色的火苗,点着一股青色的烟雾冒了出来,对方坐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南世杰

两个人的目光接触了几秒钟,南世杰神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转移了视线,那个,有人在招待金亮,我想金亮应该很快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那个女人听到这句话,才缓缓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南世杰说到,机会我只给你一次,希望你自己把握好。

南世杰急忙点点头,这个女人站起来向着门口走去,纤细腰肢下的浑圆,风情万种的摇曳处,但南世杰却始终低着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等这个女人出去之后,兰世杰这才轻轻喘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见到这个女人,自从头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南世杰就有种压抑的窒息,而且一直没有改变过。

他真的搞不懂,这到底为什么?明明对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他偏偏生不出任何对抗的念头!

坐在轮椅上,微闭着眼睛,脑海浮现出他们头一次见面的情景。

就在那天晚上,他从睡梦中惊醒,却发在对面有一个身影坐在椅子上,并且注视着他。

当时南世杰吓得亡魂皆冒,以为是金亮派人找到了他,正要喊的时候,而对方却说道,用不着喊孟建东,说完轻轻拍了两下手,有几个人进来,他们还拖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孟建东。

南世杰看见孟建东的头耷拉着,随着这些人的动作左右摇摆,很明显已经失去了意识,这些人的手一放,孟建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南世杰焦急的喊了两声,可孟建东并没有回应,一个冷冷的女人声音响起,别担心他死不了。

南世杰看着那个人,是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也非常有魅力,更非常令男人想入非非的女人。

有人走过来,将南世杰扶起靠在床边,那个女人看着他慢慢的说道,没想到曾经是南华一哥的南世杰,此刻就像条丧家之犬,并且嘴里啧啧有声!

南世杰没说话,但心中却掀起层层的巨浪,孟建东什么本事?他很清楚,而对方能将孟建东轻而易举的制服,而且是毫无声息的进入到这里,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事情。

因为孟建东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在周围,虽然不能说设立的重重机关,但想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到这里,这绝不可能,可对方偏偏做到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尤其是那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南世杰看着他们心中暗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