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召开临时股东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余晓晓的病情却没有一点好转。吃了不少药,似乎还是老样子。后来,余博南又托朋友联系到一位著名的心理专家,专治抑郁症。

余振同从楼上下来,穿过客厅来到后花园的入口处,站在花廊下面。

“博南和晓晓呢?是去医院了吗?”

管家恭敬道,“今天是小姐去医院检查的日子,少爷陪着一起去了。”

余振同点点头,“博南这孩子,算是有心了,也不枉我养了他这么多年。”

余晓晓的抑郁症,除了吃药,还要定期去医院进行心理治疗,每次都是余博南陪着她。这个家里面,要说照顾余晓晓,当属余博南照顾的最为仔细,想的也最为周到。

下人们在打扫房间,看着茶几上还放着乱七八糟的药,有些认得出来,是老爷的药,有些是小姐的药,还有些就不知道了。下人不敢乱放,递给了管家。

管家接过药,有些疑虑,又送到了余振同的面前,“老爷,你看看,这是什么药?是小姐的药吗?”

余振同接过药瓶看着外面,确实是这个名字。随手打开了盖子,看到里面的剩下的一颗药丸,余振同目光一顿。

平时,他虽然很少亲自督促余晓晓吃药,但是自己的女儿病成这样,吃什么药,他都清楚。他可以断定,晓晓吃的所有药中,没有这种药。

这是什么药?为什么会在晓晓的药瓶中?

余振同盯着药丸看了片刻,心里有些不安,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余博南,“博南,你们现在在哪儿?到医院了吗?”

“我们在春洲路的广场这边。”

余振同蹙眉,“你们不是去医院吗?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余博南笑道,“本来是要去医院的,晓晓突然说想吃这边唐记的麻薯,我们就过来了,等吃完麻薯,我们就去医院。”

说完,余博南又补充道,“放心吧,我刚刚跟医生通过电话了。”

余振同眉头蹙的更深,“你们现在在店里吗?等我一会儿,我这就过来。”

余博南微讶,“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吗?”

余振同嗯了一声,“这些天,都是你陪着晓晓,我这个做父亲的倒成了甩手掌柜,也该尽尽责任了。”

“那这样吧,”余博南道,“我们买个麻薯也很快,你就直接去医院吧,我们在医院汇合。”

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余振同道,“不了,你们就在店里等吧,慢慢吃,不急,我很快就到。”

“也行,要不,我帮你也带一份吧,唐记的麻薯真的不错。”余博南笑道。

挂了电话,余振同叫上管家出了门。这一路上,不断叫管家提速,车子几乎是飞到了春洲路的广场。

广场不能开车,余振同只能下车,步行向唐记的店铺走去。

唐记在平城开了很多分店,但是要说麻薯,还是春洲路这一家的唐记最好吃,也最有名,很多明星都会慕名前来。不过,春洲路这家的唐记店面却是最小的,也是最不起眼的。

唐记巴掌大的地方,余振同一眼扫过去,并没有看到余博南和余晓晓,眉头深锁。转身走出唐记,拨了余博南的号码,却是无法接通;又打了一遍,还是无法接通。

余振同下了台阶,来到路边,沿着路边的店面走过,目光扫过每一家店面,都没有余博南和余晓晓的身影。再次拨了余博南的号码,依旧是无法接通。

余振同冷着一张脸,眉头变成川字,返回向唐记走去。或许他们还没到,又或许他们去买其他东西了,如今他只能回到唐记等他们。

返回的时候,余振同走的很慢,仍不死心地看着沿街店铺,希望能看到余晓晓和余博南,可希望依旧扑空。

今天风大,天气预报也说了今天风力不小,刮得灯箱都在吱吱作响。余振同没想到,年久未修的灯箱被风一刮竟掉落下来,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余晓晓狂奔而来,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父亲,还有砸在他身上的灯箱,旁边渐渐流出一滩血迹。

余晓晓眼睛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

余振同被送到医院抢救,因灯箱砸中了脑袋,陷入深度昏迷,不能自主呼吸,几乎与死无异。医院说只能通过药物维持身体特征,估计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可余博南不死心,天天守在医院照顾余振同和余晓晓。

余晓晓因为看到余振同的惨状,精神状态更差,陷入了重度抑郁,也住进了医院。

余振同昏迷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也很快挤到了热搜榜首。这是余家第二次进热搜榜,还迅速占领了第一的位置。

“一个灯箱引发的惨案。”

“灯箱:这个锅我不背,要找去找城管。”

“余四爷死也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会毁于一个灯箱。”

“听说,余四爷去唐记,想要吃麻薯。”

“事实再一次证明,贪吃是要付出代价的。”

“余四爷的代价有点大。”

……

向幽姿看着评论,有些无奈于网友们的娱乐精神,无论什么事到了网上,都能把悲剧变成喜剧。

这一次的意外,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谁能想到余振同会被灯箱砸晕。

余振同昏迷,临时股东会自然就没法召开了。在阮雪妃通知到各个股东后,霍霆亨就接到了裴润堂的电话。

“这真是个意外?”裴润堂到底是老江湖,看问题不只限于表面。

“七叔,是不是意外,还没有查清。”霍霆亨脸色清冷,“我也希望这只是个意外!”

裴润堂叹了口气,“查清楚,告诉我一声。”

“好,”霍霆亨道,顿了片刻问道,“七叔,今天回来过年吗?”

“不了,”裴润堂说完,同样顿了片刻,叹口气道,“看情况吧。”

结束通话的霍霆亨,站在落地窗前,手里还紧紧地握着手机。落日的余晖拉长了他的身影,投到了地面上,显得落寞而孤寂。

向幽姿心头一紧,她从未见过如此低落的霍霆亨,伸手从背后环住了霍霆亨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