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书书眼下端坐在椅子上,浑身被裹得严严实实地可也没耽误他坐姿依然挺拔。见到墓幺幺来,他很显然是做了相当长时间的心理斗争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朝外崩字:“放了我。”

“这是不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了?”墓幺幺坐到他面前,看着他。

才三日不见,又瘦了一圈,看着怕是风都能吹倒了。

“不担心。”他睫毛微微的颤动,声音有些软意。

“那你这是求我吗?”

“不是!”他眉尖果然又高了一些。

“那关公子继续看书,我就不打扰你了。”墓幺幺拍了拍手,作势起身要走。

关书书咬着牙,一声不吭。久久几乎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我想洗澡,你让我洗完澡再捆着我都行。我现在被你这样捆着,我也用不了化力去洗诟,浑身全是汗味。”

“想洗澡啊?”墓幺幺上下打量着他,“这才三天。”她围着他转了两圈,笑呵呵地说,“可是洗澡更危险,万一你洗澡时我对你做什么怎么办?所以,为了关公子的清白着想,你还是再忍两天吧。”

说完,墓幺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

轻瑶有些不忍地看着关书书那房间,说:“是不是有些过了呢,毕竟是相爷派来的人,有些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墓幺幺擦去嘴角的口脂,“我爹让他过来的目的我也能大致猜到,关书书是即墨家的人,多少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可即墨家的人臭毛病太强硬,我爹又不能把他丢给润伯伯和王师傅这些人,以他这硬骨头的秉性,让我爹他们调教上半日就得拿根白绫自杀了不行。我爹可不就把这活安排给了我,想来,关书书还是应该有大用的。又不能真实打实地调/教他,他这心高气傲地脾气,说句话都能气昏过去的主子,我已经够留情面了。”

她笑意有些凉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去,我让你捉的那些老鼠和蟑螂臭虫什么的,偷偷给我放进去。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吗,我一次让你尝个够。”

“……可是,他会不会?”

“不会,我给他吃的那补药不是白吃的。”

……

关书书彻底崩溃了。

他简直是以为自己进了一场噩梦里。

那两颗丹药的药力太猛,使得他全身爆热根本无法入眠,心神大乱而躁狂。而墓幺幺那种奇怪的能力克制的他丁点化力也用不出来,别说拿化力降暑了,就是脸上流汗流的痒痒都无法伸出手去挠,加上盛夏的气温,若不是那两颗丹药的作用,他中暑都不知道中暑多少回了。

数天没有洗澡,没有用化力吐息,浑身的汗液加上丹药除去的药力气息,熏得他脑仁儿都快炸了。浑身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更何况白天里墓幺幺还老是拉他去晒太阳,美名其曰说他肤色太白不健康。

这对于本身有重度洁癖的他来说,几乎是要了他的大半条命。才几天不到,他觉得自己就已经被折磨的快死过去几次了。

就算是即墨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没有这么六神无主过。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服软,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墓幺幺的目的所在。

他知道墓幺幺的目的就是为了折辱他,羞辱他,让他精神崩溃,让他求饶,让他露出他脆弱的一面,然后她会无比精准地见缝插针利用他的弱点,磨灭他的意志,奴役他的人格。

他不会认输的。

这是一场看似玩闹的对抗,隐藏着他和她都清楚的杀招。杀的,是他的锐气,是他的骨。

而今天……

终于幸运地浅浅睡了一会时,忽然身上被一种异样的瘙痒所惊醒。他灵敏的感知到自己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上,爬了一些活物。

当有一个活物从他的被子里从脖颈里钻出来,爬到他的肩膀上,作势要朝他脸上爬的时候,他差点没有压抑喉咙里的惨叫。

蟑……蟑螂。

没事,我不能叫。

只是一个小虫子而已。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墓幺幺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吗!你错了!

……

当那些蟑螂爬满了他的身体,他依然没有说话。

当老鼠也从他的被子里爬来爬去时,他仍然咬牙坚持。

当蛇爬过他的身体,他仍然不动不响。

直到。

当一只冷冰冰地东西,爬上了他的肩膀,对着他的嘴呱呱两声。

……

当墓幺幺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关书书无比清晰的三个字:“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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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墓幺幺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关书书无比清晰的三个字:“我认输。”

她凑到他的面前,手指按住了他肩膀上的癞蛤蟆,转眸望着浑身不停颤抖地他,笑意盈盈:“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浑身颤地更是厉害,头颈僵硬地很,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恐惧。于是她打趣道,“你怕癞蛤蟆?”

关书书连动也不动,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墓幺幺恶意地松开手指,那癞蛤蟆朝前一跳,几乎一下就要接触到他的脸。他慌了神,抬起头来,第一次露出哀楚楚的神色来,眼神像是荷叶上摇摇欲坠的露珠:“我认输了。”

见状,她按住了癞蛤蟆,掐着它转身走到窗边,扔到了后院的湖里。然后拍了拍手,走出了房间门:“后院里有个小温泉,你去吧。”

……

泡在温泉池里,关书书终于止住了浑身的颤抖。接触到了久违的水,从来没有想过只是普通的洗澡就可以让人这么舒畅而心满意足,几乎如同重生一般……

他坐在泉池里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在膝间,紧紧地揽住自己的身体。他拼命地想要去忘记刚才那蟾蜍在自己身上的触感,却不但事与愿违,反而变本加厉地想起更加让他惊恐的回忆。

蓦地——

他猛抬起手,两道化力已朝后背飞奔而去,砸起一票水藻。可让他失望以及愕然的是,赤.裸后背上忽传来凉凉的体温,隔着她一身轻薄的纱衣,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绵软。

“你!!”他羞怒交加。

而从后面扑上来环抱着他的脖颈的女人,显然一点没有身为女人的廉耻,呵地一下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这露天的温泉,可少不了癞蛤蟆呢。”

他听闻惊恐不已,瞬间就如惊弓之鸟站起身来,想都不想地要离开这里。可是……身后搂着自己的少女却越过他的肩,下颌抵在他的肩窝咯咯得笑了起来:“骗你的。”

墓幺幺完全没有一点自觉一样,松开他,走到了一旁的石阶上坐下。她只穿了一件妃紫色的大开里织,只堪堪遮住一些胸前的白润和大腿根部,外面的纱衣根本如无物,被夜风抚出熠熠的光泽,更加惹人。

他还站在风里。

浑身赤裸。

对面不知廉耻的她,毫不忌讳地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像是品鉴什么收藏品一样评判道:“身材还行,就是太瘦。”然后目光恶意地扫过他的胯间,并没有什么太多情绪。

关书书胸口里数日里隐藏着的邪火,像是点燃了爆裂符一样,瞬间在他的意识里炸成了一片狼藉。理智也好、秉性也好、风骨也罢,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日里来的羞辱。

被唤起的噩梦一样的回忆。

灭族的悲剧,惨痛的过去,永远止步于三化的悲哀……以及从来没有人碰触过的某样禁忌。

这些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小碎片,忽然就被她一个眼神全部拼了起来。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一无所有。

他的眼眶忽然就热了。

他还浑浑噩噩不知发生了什么,手已伸到了眼角。湿润的,凉凉的。

“你……”对面坐着的墓幺幺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反应,一时间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些许的愕然。

她话音还没落。

他已转过身去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墓幺幺钻进水里,对身后同样一脸懵逼刚刚出现的轻瑶说,“我什么都没做。”

轻瑶抱着小傻,一人一兔用表情表示了你把一个大男人调戏哭了,贵子真是个禽兽的话语。

“把他房间里的熏香换成洗珂香,要是就这么简单就毁了道心的话,即墨名士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墓幺幺挥了挥手,眼神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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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加更。

这一更字数多一些哈!

这两天系统快把我整崩溃了_(:з」∠)_我正在努力!

爱你萌。

关傲娇也是蛮重要的一个角色的。

爱你们,给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