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并没有与孙飞虎过多纠缠,只等再闲谈几句安抚住这厮,便是带着周菱菡转身离去。

眼下还是早上功夫,玉香居那种青楼楚馆之地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生意,显然这个节骨眼儿去寻绵玉恐怕是相当不妥的。

薛白稍一琢磨还是先行带着周菱菡回了住处,休整大半日只等到天色暗下华灯又起,这才独自出了门。

今日里不过是去玉香居通风报信,又不是动手,自然不用叶瑾再行跟着从旁策应。更何况眼下两人估计已经上了玉香居的黑名单了,这两个人行动难免目标也大了些,还是不如一个人动身来的妥当。

薛白把个中轻重也给叶瑾和周菱菡两人说了,两人自然没有再坚持着要一并前来。不过倒是帮着薛白化妆遮掩了一遭,倒也不虞被人给轻易认出。

薛白轻车熟路的重新摸到了玉香居这边,远远一看,眉头不免挑了一挑。

这玉香居迎门处原本可是没有迎宾的姑娘们跟守卫的,可是此刻一见,不但门口多了几个姑娘把臂招展的呼宾唤客,那门庭里面还另外杵了四个护卫,仔细的审查着每个入门的客人。

瞧这意思,显然是昨夜搜查无果之后,今日里加大了戒备力度。

薛白迟疑了一番,终究还是没敢犯险。虽说这帮护卫大概不会认得自己的模样,另外经过叶瑾和周菱菡的一番装扮之后,他此刻的样子已和往日大相径庭了不少。不过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那鹰鼻中年这一遭也杵在前楼暗处待着,难保不会认出自己来。

薛白可不敢小觑像是鹰鼻中年那般实力的武者,要知道这实力真要了一定程度,辨认一个人的方法可就不仅仅是靠着长相了。甚至细微如同目光、神态、呼吸,都未必能瞒得过去。

薛白就是对此刻自己易容后的模样有所自信,但思来想去还是不敢拿安危去赌。

他在一旁瞧了一阵儿,终究没有迈步上前,而是不动声色的绕过门庭,直接去了偏侧小巷那边。

此间刚是华灯初上不久,街道上行人不少。薛白也不方便翻了密道直接入内,只好寻了一旁酒楼等着。直到是夜色更浓,来往已无太多行人,这才里了酒楼,又绕了一圈儿,摸到了小巷这边。

这会儿往来已是没什么人迹,薛白左右扫过两眼,忙是掀了地道青砖,麻溜儿的钻了进去。

有过之前那一遭,薛白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费了些许功夫已是摸到了青玉楼里,小心推了头顶青石板看了一眼,这屋子里还是黑灯瞎火没有人在。谨慎的探听一番,周遭也没有呼吸心跳动静,显然也没什么人暗中藏着。

薛白这才放心的从地道里摸了出来,又小心把青石板给盖上。转身径直摸到了后窗这边,小心推了条逢向外猫了一眼。

今夜里自然不像昨夜那样外面杵了一大堆的护卫明火执仗的守着了,不过显然守备程度也比寻常时候要慎重的多,粗略一扫也是两人一组半百一岗了。

就是扫过一圈儿也没看到那两个护卫统领和鹰鼻中年,显然这三人应该没在前面院子里守着。估摸着肯定是分开去了后院地牢跟前厅那边,以防不测。

这三人不在薛白倒也安心了点,小心合严了窗户,便是折返去了房门那里。

这会儿不用开门,都能听到外面的杂乱动静,显然别看前楼那边生意正火,这青玉楼里还是有不少姑娘正无事的闲待着。

薛白如法炮制的推了门缝瞄了一眼,一楼这边也没什么特别动静,就是十来个姑娘围着几张桌子,看样子是在玩麻将之类的玩意儿。除此之外倒也没瞧见什么护卫身影,想来是没在这边驻留。

这帮姑娘玩的倒是认真,也没人注意到这边来,不过薛白迟疑了一番,还是没敢贸然出去。

这边毕竟不是前楼哪里,可是没有丁点客人的踪影。这要是自己贸贸然出去,哪怕有人多余扫过一眼,就能把自己逮个正着!

这昨夜里刚刚经历过那么一遭,想来这里的姑娘们都正是谨慎时候。这要是被人瞧见,肯定会闹出不小动静,真要是那样,那麻烦可就大了。

为了安全起见,薛白可没敢贸然行动。

反正对他而言孙飞虎的下落已经找到,这时间反而稍微宽裕了些,也不在乎这一夜两夜的功夫。更何况看眼下这意思,最多也就是多耽误一两个时辰罢了。

薛白老老实实在屋子里等着,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功夫。外面先是吵吵闹闹一阵,看样子像是牌局收了场,紧接着没过多久也就真的安静了不少。再有三四盏茶时间,整个楼里也就基本安静了下来。

薛白再次去门边看了一眼,一楼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姑娘行迹。仔细往门庭那边看看,角度原因倒也瞧不见有没有人守着。

薛白侧耳细听一阵,外面动静也是渐小,至少近处没了什么走动声响,这才小心的推了房门向外瞄了一眼。

一楼果然是没了人迹,薛白赶忙闪身出来,又飞快关了房门。扫过一眼,便是谨慎朝着楼梯那边兴趣。

门庭那里果然还是有护卫把守着,看样子还是没怎么放松戒备。不过这帮人都没留意楼里,自然瞧不到薛白踪迹。

薛白一个闪身进了楼梯,便是飞快的向着三楼摸去。

好在他昨晚走时特意记了下绵玉和玲香两人所在的房间位置,这会儿倒也不至于晕头转向。只等探头在三楼走廊扫过一眼,瞧的左右无人,忙是闪身快步去了玲香房间那边。

这会儿玲香房间也没亮灯,不知道是不是人已经先行睡下。薛白也顾不得贸然闯入是否不妥,只管推门入内,又是闪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没闹出半点额外响动来。

回身往屋里望去,房间里倒是漆黑一片,好在少刻之后视线倒是恢复不少,再往床榻那边一望,隐约能瞧到被窝鼓着,显然榻上有人。

薛白略略松了口气,直奔床榻去了,不过刚到近前,床上却已是有人坐了起来。

薛白下意识的惊了一惊,不过四目相对,那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