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昕澜的脸色一变,薛白的心也是咯噔了一下!

“敢问馆长,可是我那两个同伴出了什么岔子?”

他最关心的可还是青曼的安危,这般刚刚开口问及就遇上闫昕澜这等反应,如何不慌?

“你且莫慌,你那两个同伴此刻依旧安全,没出什么意外。”

闫昕澜见得薛白情绪有变,立刻开口安抚了一句。

薛白细看闫昕澜神色,瞧来不像是说谎,这才是松了口气。只可惜这口气刚刚放下,就听闫昕澜又是开口道:“不过……”

这一句不过再次让薛白的精神绷了起来,下意识的望向了闫昕澜。

对方既然打头这两个字,那显然还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过什么?”

“不过你另外那位同伴,确实出了点意外。”

闫昕澜暗中叹了口气。

虽然她听看重薛白,但真要说起来薛白这么一个记名弟子倒也不至于让她此刻颇为为难。最重要的还是之前那等子事情是在这医馆之中发生的,真要算起来,她堂堂一个馆长,也跑不掉一个疏漏之责了。

在加上薛白之前离山没多久之后她就已经从自家姐姐那里知晓了对薛白的看重和收拢心思,让她也更是有要下这么个弟子的想法。可这半道出了点疏漏的,闫昕澜总觉的脸面上有点挂不住。

她毕竟是性格不同常人的,自然没什么仗着身份实力强横而霸道蛮横的习惯。若真是有这等毛病,估计此刻面对薛白却对不会有半点的软言模样,甚至很有可能先行带着薛白训斥上一顿了。

“敢问馆长,说的是我哪位同伴?”

薛白却是听得有些一头雾水了,他一时间脑子里想想,貌似自己也没什么同伴了吧?

而且闫昕澜刚刚不是说没什么意外吗?这都哪儿跟哪儿?

“就是你那位青苗院的同窗,一个叫于丰年的弟子。”

闫昕澜眼见薛白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好提醒了一句。

薛白蓦然一怔,旋即心中多出几分愧疚赫然来。他当初可是亲自请托于丰年有空之时多来照看一下的,看这个样子于丰年肯定是如约做了。可他自己这会儿回来之后却是愣把人家忘在了脑后,这可实在有点不该!

不过薛白很快就反应过来,闫昕澜既然说是于丰年出了什么意外,那肯定不会无的放矢的!

“敢问阎馆长,我那位于师兄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那位于师兄前几日里被人伤了右臂。”

闫昕澜想到几天间那晚的事情,心中还不免几分不快恼怒。这一时间脸色自然不好。

薛白心中咯噔一下,急问道:“那我于师兄伤势可严重?!”

他第一时间不是去想谁坐下的这等事情,而是想到了于丰年的特殊情况,于是才显得更加急切!

于丰年本身右腿就多有不便,已经算是先天弱势了几分。算上勤能补拙,但也注定了要比常人更为辛苦勤励才行。可如今听闫昕澜说这又伤了右臂……那后果哪里敢想?!

若是这伤势轻了也就罢了,休息些时日应该也无伤大雅。

可这若是伤势重了,那右臂再不便几分或者彻底废了,对于丰年而言可就是天大的祸端了!

武者身体强健也是最基本的根基之一,于丰年腿脚不便,已经弱了一筹。更何况寻常人包括于丰年又都是善用右臂,这右臂有损怕是又要弱去一筹。一来一往的,可就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薛白虽然不敢想象这种可能,但看闫昕澜刚刚语气神色,怕是情况绝对是颇为严重的。不然若是轻伤一类,不过十几日治愈功夫,何况如此模样?

可这若是重伤了,那于丰年简直等于被判了半个死刑一样!

薛白目光灼灼的看向闫昕澜,希望从她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然而闫昕澜表情安然为难片刻,最终却是沉寂的点了点头。

“你那位于师兄的右臂伤势太重,基本上已经到了你那两位同伴的程度了。如果没有同样药物治疗,怕是要抱憾终生了。”

任凭闫昕澜医术再高,奈何于丰年底子实在太差。那碎骨断筋的伤势即便她能护住不恶化,但于丰年却没足够的实力和血气来进行深度的孕养,这时间多的再长一点,愈合是必不可免的,但肯定是要落下暗疾。到时候基本也就回天乏术,痊愈后只能当做半废处理了。

除非得是有天肌化玉膏立刻敷治,应该还算不晚。但这东西以于丰年的身份,同样也没什么奢望的可能了。

闫昕澜毕竟还不知道薛白此行的收获,此刻估摸着薛白就算找到了百年玉液,以临走时的财力,怕连青曼和林云樱两人所用的剂量都有些勉强,就更不要说眼下还要顾及到于丰年了。

除非是真的舍得舍弃青曼和林云樱两人某个四肢部位不管,拿去给于丰年敷治,不然的话于丰年的右臂铁定没什么希望了。

这也才是闫昕澜真正为难和几分愧歉的原因,为难的是在她的预想中,终究有个人要付出点代价了。至于愧歉,则是因为于丰年是在医馆中出的事。

尽管归来峰的峰主是她姐姐,也没因为这等事情责罚下来。但于丰年的事情毕竟发生了,总不可能当做无事一般。

薛白起初听得心头格外懊悔愧疚,但后面那句后却是莫名反应过来,急急抬头道:“等等馆主,你刚刚说‘若无相同药物治疗’……可是指的天肌化玉膏?”

“不错,若没这等东西,你那于师兄的右臂怕是没救了。”

闫昕澜无奈的摇了摇头。

天肌化玉膏何等珍贵,百年玉液又是何等难寻。

“那弟子这里的百年玉液若是换成天肌化玉膏之后,可够配给于师兄使用?”

若是天肌化玉膏,薛白倒是放心了点,金玉果白骨花他虽然没有,但这东西不算难求。至于最难求的百年玉液,相反他手里倒是还有四瓶那。

“你这次带回来的百年玉液能有多少?充其量也就堪堪够你那两个同伴用度,却是没办法分润给旁人了。”

若不是因为这个,闫昕澜也不至于这么为难和歉意了。

毕竟这等事情宗门却是概不负责的,哪怕事情实在医馆里出的。但为了一个记名弟子耗费一些名贵药物,宗门可不会做这等亏本买卖。

至于不能寒了人心什么的……归来峰这边已经辞下了一些治伤药物,却是怎么也堵住悠悠之口了。更何况闫昕澜身为宗门之人,也没办法向着于丰年去。

这也算是她心中有愧歉的原因之一。

正所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闫昕澜现在就有点这个意思。毕竟宗门毕竟是宗门,永远不可能向个人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