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站在法院门口,呼吸着带有汽车尾气的空气,还是熟悉的感觉,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变得面色枯黄,骨瘦如柴,跟庄浩辰站一起她都觉得自卑到无法直视他的脸。

“入秋了,天气凉,先上车吧。”

庄浩辰还是这样,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带着几分薄凉。

“谢谢你!”

“谢?不需要,你跟我之间还有契约未履行完,我捞你出来不过是不想我那一千万打了水漂。”

顾挽一愣,随即自嘲地笑笑,果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怎么能要求一个只同她睡过一次的人对她生出感情来呢。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不是你我如今还在监狱里。”

“嗯~”

庄浩辰拉开车门,冷冷地道:“上车。”

顾挽讷讷地站在原地,这样的庄浩辰她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们曾经坦诚相见过,陌生的是她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不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等我把事情解决了会自己坐车回去的。”

庄浩辰冷冽的面容顿时染上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你是想我请人抬你还是我过来抱你?”

无奈之下顾挽只好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在无边无际的公路上行驶,两旁的建筑物很快被高大的松柏取代,路越走越窄,气温也越来越低,这绝对不是回别墅的路。

“庄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墓地。”

简单的两个字差点让顾挽热泪盈眶,她最想去的不就是墓地吗,只是这条路却不是去母亲墓地的那条路,难道爸爸的墓地是与母亲遥遥相望的夕佳山?

那两母女果然是狠毒的人,竟然让她的父母生不能同寝死也不能同穴。

车停稳时一阵风卷进了车窗,带着潮湿味道的松柏气息钻进顾挽的鼻腔,推开车门看着长长的石梯心里涌上一股酸楚,眼里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庄浩辰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捧白菊递到了顾挽手里,顾挽心里微微一荡,他明明就很细致很贴心,为什么总装作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呢?

顾挽捧着白菊拾阶而上,冷冽的空气从鼻腔凉到了心底,庄浩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寂静的墓园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当顾挽看到爸爸的墓穴是合葬墓时手指深深嵌入掌心,记忆力里爸爸与妈妈是相爱的,每次有好吃的爸爸总爱说:挽挽,给你妈留点,去公园时爸爸总爱牵着妈妈的手,她就骑在爸爸肩头。

后来的后来爸爸不再牵妈妈的手,再后来他们就经常不说话,原来那时她看不懂的风平浪静其实早已暗藏汹涌,再后来妈妈去世那对母女就来到了顾家。

顾挽哽噎着红了眼眶,她抿紧双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像栋雕塑一样的立在冷风中。

“想哭的话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庄浩辰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幽幽的看着墓碑上看起来慈祥的笑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挽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谁说我想哭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