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在b市跟h市的交界处,从大院过去,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从车子开出大院,两人就没再作过交流。

因为叶知秋心里存了疙瘩,没办法像对待其他长辈那样跟霍仲骁撒娇讨好,哪怕他看上去并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她拿出手机玩了会儿蛇吞蛋,前头的男人突然开口:“你年纪还小,酒吧那种地方,最好远离。”

叶知秋先是一愣,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忙正襟危坐,一双猫眼瞅向后视镜:“您放心,以后我不去了。”

霍仲骁没有再说话。

她转了下眼睛,试探地道:“小姨父,你会把这件事告诉外公吗?”

“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不会再跟那些朋友来往,而且,我过两天就回温哥华了,不想走之前还让外公伤心。”

霍仲骁看向后视镜,在那里,对上一双清澈的猫眼,一副知错就改的表情。

牧马人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绿灯。

叶知秋见他一直不开口,有些坐立不安,当车子重新启动时,才听到他低低的嗓音:“不管是国内还是温哥华,都不准去这种地方。”

叶知秋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上午十一点,到达疗养院,霍仲骁把她放下后就走了,说定傍晚四点半来接她。

“记得吃午饭。”他离开前叮嘱。

叶知秋站在车边,连连点头,最后还攀着车窗道:“小姨父你也是,还有,感冒的话,少抽烟。”

霍仲骁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嗯了声,发动了车子,扬尘而去。

“也不差这一段路,等到了家再说。”

叶知秋识趣地点点头,把药放进盒子里,恭恭敬敬地摆到车头上,又往他那边拨了拨。

见霍仲骁又专心开车不再说话,她也不闹腾,安静坐好。

外边,天越来越黑,不时有车辆从窗外飞驰而过。

渐渐地,叶知秋开始坐不住,双腿磨蹭着,脸色也略显怪异,偶尔还转头看一眼开车的男人。

她突然就尿急了。

当前方路边出现一个加油站,她立刻伸出手指,殷勤道:“小姨父,看那,要不我们给车加个油吧。”

“后备箱里还有一桶。”

“……可能郊外的油价比较低呢,加满的话多划算,后备箱里那桶留着以后可以用。”

这股子热络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家加油站找的托。

霍仲骁解释了一句:“全国的油价都是统一的。”

“哦。”她抿紧嘴,不再说话,只是又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扭捏个不停。

霍仲骁趁开车的空档扫了她一眼,也察觉到她的异样,又瞥见她翘起的二郎腿,顿时明白了什么,男人好看的大手突然打转方向盘,牧马人滑出车道,朝着那个地处荒僻的加油站驶去。

叶知秋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暗自侥幸。

车子驶进加油站,刚停下,叶知秋推开车门跳下车:“我去买点吃的。”

话音未落,人一溜烟跑向加油站的小店。

等她欢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霍仲骁收回目光,侧头看到还等在车边的工作人员,道:“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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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询问了工作人员,然后立即跑去加油站后面的厕所。

郊外的厕所没什么人打扫,她忍着恶臭,闭眼屏气放水,待舒畅了,踢上裤子过去洗手,结果水龙头还是坏的!

想到还等着的霍仲骁,叶知秋不敢再耽搁,刚出厕所,脚步一顿,连心脏也怦怦地加快跳动。

厕所跟加油站有几步路。

几个打扮流里流气的青年靠着加油站的后门,边抽烟边拿眼不时瞟向厕所,见她出来,目光都变得不怀好意。

刚才她进加油站时,这些人坐在那打牌,还有一个冲她吹口哨。

“小妹妹,大晚上一个人去哪儿?这么漂亮,遇到坏人可不好,要不要哥哥们送你?”果然,有人笑嘻嘻道。

叶知秋佯装没听见,下意识加快脚步,准备绕去加油站前面。

身后一阵不怀好意的起哄声。

她撒腿就跑。

“别让她跑了!”有个领头的男人一声冷喝。

叶知秋拼命往前跑,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但很快就被人拽住,往后一拖,她一声惊叫:“啊!”

她再胆大,身边没帮手,也打不过七八个大男人。

领头的青年上下打量叶知秋,冲扯着她手臂的男人道:“老五,把她拖到树林里去!”

眼瞧着情况不对,叶知秋扯着嗓子大嚷:“救命!”

那个叫‘老五’的立刻来捂她的嘴,却被她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住掌心,吃痛后哀嚎一声,一脚踹开她。

叶知秋跌倒在地上,帽子掉落,头皮一疼,凌乱的长发已经被目光阴骘的‘老五’扯住。

“臭娘们,存心找抽是吧!”

左脸颊先是一麻一热,随即钻心的痛楚袭来,她的肚子又挨了一脚,疼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人又被扯着头发从地上拽起来。

一道冷光闪过她的眼角,冰冷的刀面狠狠拍了两下她的脸:“再叫,把你舌头割下来!”

叶知秋不敢再反抗,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知道这群人的龌龊想法,顿时吓哭了:“我家里很多当官的,你们如果把我怎么着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个‘老五’听了这话,又要扇她巴掌,一道中气十足的冷喝声在树林里响起:“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