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眸望着平平静静地赫连苍煜,发现他根本不在意那刺客,而是不知何时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墓贵子还有什么要求?”

墓幺幺看着赫连苍煜笑意里的狷狂满满,伸手把自己已是破裂地面纱摘去,笑意甘暖。“我要活的。”

果然,他狷狂地笑意一下有些凝固。久久,一个口哨,刀回,一只小兽出现在他身旁。也不用言语,那小兽就灵敏地冲着那边惨烈的战场飞了过去。

半天。

小兽空手而归。

赫连苍煜的脸色有些难看,转头望着墓幺幺说:“墓贵子下次记得提前说——我突然收手,倒是让他钻了空子给逃了。”

“怪我咯。”她笑得轻松。“好了,放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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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倚在墙上闭目调息的白韫玉忽然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

她没事。

可他却不自觉攥紧了拳。

墓幺幺嘿嗤一下从赫连苍煜身上跳了下来,朝白韫玉和染霜这里走来。她简单地看了一下,发现白韫玉和染霜都没有大碍,于是并没有立即去找他们说些什么。

本来热闹熙攘的长街,现在空无一人,门店俱是闭户不开,只有他们这里是一片血腥狼藉。四下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尸体,有那个苗家的侍卫的,也有一些隐匿其中的杀手的。伤者也不少,比如结界外的车渚和游一山,外观看起来都挂了不轻的彩头。墓幺幺心下有了大概,于是转过脸来,笑意盈盈地望着面前仍然封闭着的星河结界,仿佛像是得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伸出手指轻轻碰触着那些微弱的星子。

“游大人。”她缓缓抬头。

调息中的游一山这才睁开眼睛,望着结界里的少女。先前遮着面纱,看不清楚容貌,这般看来,倒也不过是一个有些玩性大的小女孩儿而已。

“何事。”他懒得多说什么。

墓幺幺轻点其中一颗星子,晶晶闪闪地亮光将她翠眸映地分外清透纯真。“都说枢星台十八位簿尹,皆可预估未来。”

游一山根本不愿理她,反而是旁边的车渚捂着受伤的胳膊说道:“大胆狂徒,你竟还没逃走……你杀了小五爷不说,还雇佣了杀手试图连我们一起谋害!连游大人都不放在眼里!谋害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何罪?”

白韫玉怒目,道:“我们雇佣了杀手?可笑!我家贵……”还没来得及说完,墓幺幺就打断了他的话,置若罔闻地继续问游一山道:“游大人,我在问你问题。”

少女的声音轻轻脆脆,伴随着她脸上如沐春风的笑意,宛如秋日里熟透的梨子,甘甜可口,可在肃杀到有些寂寥地环境里,矛盾之中又有些诡异地冰寒和狂妄。

“你……”游一山忽感知到了什么一样,眉间轻皱,望着她一会,点了点头。

墓幺幺咯咯笑了。

“果然厉害。”她赞道,“那能预估到今天某个人来九百井陌逛街也不是难事吧?”

“不难。”他有些搞不懂她说什么,只全然随她说着。

“那预估到某个人占了别人定下的厢楼也不是难事吧?”

游一山一愣,紧紧闭上了嘴,愤而闭目再不予理会。

可墓幺幺缓步款款,道:“能预估到某个人会杀人也不难吧。”

“能预估到某个人还会被人保护起来,也不难。”她慢慢说着,根本不管在一旁地人们纷纷听出了些许端倪,看向游一山的眼神有些奇怪。

游一山终于忍耐不住这般眼神,愤道:“小丫头你好胆!敢污蔑我堂堂枢星台簿尹!从我侍星而命,就立下誓言不可利用星台犯下杀孽!而你,你一个野丫头,又何德何能可逼我破戒???”

墓幺幺摇了摇头:“也是。”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挺好奇的。”她转过身来,走到赫连苍煜身旁。

游一山根本不予理会。

“游大人。”她顿了一下,抱住了赫连苍煜的胳膊,小鸟依人也似地倚在他臂上,冲游一山转眸微笑:“你能预估到车长老的死期吗。”

……

满场皆寂。

大家都有些愣怔地看着那个小丫头,仿佛想去追寻她眼里那种可笑的不自量力地狂妄。

“黄毛丫头我看你是找死!”车渚怒极,手里已拿起巨斧。“我可是戍城苗家的长老!你敢这么狂妄!!!”

墓幺幺也不看车渚,继续问道:“游大人,我问你话呢。”

“你……你……”游一山显然让她气得话也说不出了。

身旁的赫连苍煜目光淡淡地看着面前的星河,道:“我们一族,不喜和幻阵和结界打交道,尤其这个,还是两者的结合体。”

墓幺幺仰起脸来望着他:“结界?幻阵?我怎么没看到。”

她说。

然后。

在众人震惊地视线里。

有一道亮润地光芒,在那片星河之上,宛如一把看不见地迅猛利刃,以常人无法捕捉的速度在星河之间来回穿梭。

啪嚓——

噗——

游一山仰面吐出一大口血,他捂住胸口无法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情景:他的星河结界,宛如风中吹散的灰尘,四散而逃。

赫连苍煜挑眉望着面前发生的这让人无法置信的一幕,看着对面那些面色苍白的人,轻笑道:“你确定要我这么做?霸相爷不会喜欢的。”

墓幺幺松开了他,背对着他走向了对面的人群。

“尊贵的赫连,你先前答应我的,可是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柳絮一样飘散在风里。

二更了~~爱你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