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挽的精神头也算好了一些,庄浩辰抱着她到楼下的小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这时林沐川给他打来电话。

“喂,浩辰,你怎么还没到?方家没通知你吗?”

庄浩辰看向沐浴在阳光下的顾挽就好像渡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她的脸色比昨天红润了一些,只是她还是不大讲话,幸好他提前将顾杰送回了老宅,不然那小子又该闹腾她了。

“喂,浩辰,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嗯,听见了,不过我要陪我老婆晒太阳!”

林沐川瞬间满头黑线,都说死者为大,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晒太阳?

林沐川捂着手机走到院子里,他目光四下看了一圈,这才小声地道:“喂,作为方家的准女婿你居然还不过来?不内情的人肯定会戳你脊梁骨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喂!咱们可是兄弟,你就这么跟我讲话的?”

庄浩辰一边讲电话,一边看着顾挽,见她呆呆的样子庄浩辰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他在想顾挽心里在想什么,是在怪他跟别的女人跳舞还是怪他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害她吃了这么多的苦?

“喂,庄浩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当然有了,你不是说方家发生了人狗大战吗?狗被杀了,人被咬了,男女主人都挂彩了!”

林沐川挑了挑眉,“嗯,归纳得挺不错的!”

“好了,挂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

庄浩辰挂断电话后走到顾挽的面前,他轻轻蹲下,双眸直视着顾挽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挽挽,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顾挽抿着嘴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庄浩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起身坐到了顾挽旁边,他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挽挽,我跟你说啊,方漪她妈妈去世了,待会儿呢我要过去吊唁一下,你呢就乖乖的待在家里,我会让秦姨照顾好你的,好吗?”

顾挽这才变了变神色,“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你确定要去吗?可我不放心你去。”

顾挽撑着长椅边缘就要起身,庄浩辰急忙扶住了她,“挽挽,你这是……”

“走吧!吊唁的事是赶早不赶迟!”

不管怎样方漪的妈妈也是她的姨妈,虽然方漪做了很多人性扭曲的事,但顾挽还是决定过去,毕竟死者为大,她只是觉得可惜,就差一天她就能靠着她的骨髓活下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离开得这么突然。

方枭在a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过来吊唁的除了商场上的生意伙伴,还有一些政府官员,更有甚至连某些黑势力都过来了,只是里面的场景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郭晓安安静静地躺在大厅正中的水晶棺里,水晶棺的周围放满了白菊,灵堂上郭晓的黑白照就放在正中间,香案上三根青烟缭缭绕绕。

方枭,秦玉兰,方漪,就站在灵堂左手边答谢过来吊唁的宾客,只是他们脸上都挂了彩,而且是互看不顺眼的那种。

庄浩辰搀扶着顾挽走入灵堂,方漪的脸瞬间惨白,她不是应该在小别墅里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顾挽放下手里的白菊转到主人面前时,方漪一把抓住了顾挽的手腕,她瞠大了双眸死死地瞪着顾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你害死我妈妈的是不是?顾挽,你不愿意为我妈妈献骨髓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害死她?为什么?”

方漪有些失控地冲顾挽咆哮,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顾挽的肉里,原本顾挽就还没恢复元气,被她这么一摇晃整个人就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庄浩辰的怀里。

庄浩辰一把扯开方漪的手,他厉声冲方漪吼了过去,“够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看看她的手,她被你抽了多少血去,啊?要不是你自私,冷酷,冷血,残暴,你妈不会出事,我的挽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时郭温钰突然站了出来,他将方漪护到了身后,同样海拔的他与庄浩辰对峙着,“庄先生这是要砸堂子的意思吗?”

“不敢,我可不像你们家的人那么自私自利,完全不顾别人的意志,给人下十香软筋散,抽别人的血,抽别人的脊髓,这人得多可怕啊?”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看着庄浩辰怀里的顾挽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这位姑娘跟我们家晓晓的骨髓配对成功了?”

庄浩辰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郭温钰和他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的方漪。

见此,老太太又回头看了郭温钰一眼,她的语气陡然凌厉,“钰儿,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奶奶,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不咱们去隔壁慢慢说,也请庄先生和顾小姐过去休息一下。”

“嗯,跟我来吧!”老太太迈着矫健的步伐往隔壁走去,郭温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庄浩辰便抱着顾挽跟上了老太太的脚步,最后是郭温钰推着方漪跟了过去。

灵堂里又恢复了平静,吊唁的人皆宽慰方枭节哀顺变,只是秦玉兰就显得有点漫不经心,甚至烦躁不安。

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一众小辈,满是鱼尾纹的双眼有一道精光闪过,一看就知道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

“钰儿,你来说吧!”

郭温钰看了倒在庄浩辰怀中的顾挽一眼,平静地道:“其实,顾挽是小姑姑的女儿,所以她的血型跟姑姑的一模一样,而且骨髓配对也很成功,只是方漪她,做得有些过火了。”

“你的意思是顾挽跟方漪是亲姐妹?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晓姑姑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呢?”

郭温钰瞬间蹙紧了眉头,“奶奶,顾挽不是晓姑姑的女儿,她是您走丢那个小姑姑的女儿。”

“你说什么?”老太太一巴掌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们知道真相非但没有告诉我这个老婆子,还想偷偷把她给害死是不是?不孝子孙呐!不孝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