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打开客厅的门,二楼上传来佣人的叫喊声。

屋外围堵的记者已经看到了黎果果,跟打了鸡血似的,长枪大炮对准黎果果。

咔咔咔!相机连拍,拍摄下黎果果没一个动作。

已经被记者看到了,再进去,只会让他们等下去的信心大增。指腹按压在玻璃们上,身后是佣人们一遍又一遍的传唤。

她犯的错误,屁股也就她来擦拭干净。脚尖踏上石阶上,黎果果在闪耀的闪光灯下伫立。

记者扛着相机,拥挤上前,怼着她的脸,一顿狂拍。如果照片可以换钱,面前的这些记者在一夜间便能发家致富。

除了拍摄照片,摆放的机器也连上了网络与电视台做对接。拿着话筒的工作人员挤破头冲在前方,五花八门的报社标志摆在黎果果的面前。

他们像是凶恶的猛兽,每个人都想朝着黎果果身上用力撕咬,吃上一口肉,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黎果果被迫往后倒退一步,双臂摆在面前,防止他们的碰触。

“宫太太,请问是宫先生发生的车祸吗?”

“火灾已经被扑灭,请问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严重车祸?”

“宫太太,你能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吗?”

每人一句,问题堆积成山压在黎果果瘦弱的肩膀上。她忍着烦躁,平静的伸出手接过其中一个话筒。

所有人纷纷往前靠近,拿笔拿纸,一切设备都准备齐全。

“很感谢大家对亦年的关心,对于你们的问题,我会一一认真的回答。我也希望各位记者朋友要遵守新闻的真实性,不要妄自添加。”

第一句话都被话筒收音,实时新闻上播报。整个a市,大到老人,小到孩童,都围坐在电视前观看。

“韵儿,快,过来看看。”张云岚扯掉脸上的面膜,指着电视吆喝道。

程韵儿摇摇晃晃,不耐烦的走回来。翘着兰花指,温热的指腹游走在眼睛周围。

张云岚盯着屏幕,庞大的身躯堵的严实。程韵儿看了一眼壮实的腰身,继续刚刚的动作。走了一步,熟悉的声音出现。

“首先第一个问题,发生车祸的的确是宫亦年,不过我也在车内。第二个问题,我们都很好,只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开车,下坡路的时候猜错油门,让车撞在了树上。第三个问题,我们会积极配合警察的调查,对于损失也会及时赔偿。以下是我回答的问题,我在这替亦年谢谢大家的对我们的关心。时间不早了,周边还有其他居住者,也希望大家尽早收工回家休息。”

程韵儿掐着大腿,不敢置信,“刚刚说话的是黎果果?”

“对啊,就是那个死丫头。你说她怎么不死在火堆里!”张云岚气的跳脚。

程韵儿满脑子都是宫亦年,为什么出现接受采访的是黎果果?

同样的问题,新闻一出,‘宫亦年’三个字瞬间占据所有板块第一。

“明显说谎了,我可看当时的视频了,车受损的那么严重,少不了有人要受伤的。”

“我同意楼上的说法,按理说应该是宫亦年出面接受采访啊,见不到他的人,摆明就是生死未卜。”

轮胎上七嘴八舌,大家都在议论宫亦年的下落。甚至是有人怀疑宫亦年就此丧命,宫氏在连夜隐瞒找新任负责人。

宫父回来的路上,恰巧碰到离别的记者。他扭头看着庞大的队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司机也是迷糊,好端端的,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记者?

老宅四周非常僻静,出现如此多的人还是第一次发生。

宫父右眼皮的神经极速蹦跳着,他隐隐不安,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回去。

房间里,宫亦年手上插着针管,床头前挂着药瓶。医生做了交代,叮嘱他们要时刻关注宫亦年的一举一动。

黎果果让张妈陪同医生回去拿药,安抚好了宫母,全身心的坐在病床前照顾着昏睡中的宫亦年。

“老爷。”佣人拉开门,弯腰拿出拖鞋放在他脚边。

宫父看着冷清清的客厅,问道:“夫人呢?”

“已经歇息了。”佣人回道。

这才刚刚入夜,这么快就休息了?宫父往着楼上走,正碰到从房间出来的黎果果。

“爸。”

“嗯。”

宫父着急去看望宫母,点了头就从她面前路过。脚掌刚落下,他突然转身看着黎果果,“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我回来路上看到不少记者。”

黎果果难堪的低下头,她撕扯着手中的麻布,“亦年因为我受伤了。”

听到这,奇怪的一切都有了原因。宫父安静的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开车不小心撞在树上,车子受损太严重,燃起了大火。亦年救我的时候受伤了,医生检查说没什么大碍,可是他躺在那昏迷不醒。”说着,黎果果没有了底气。

宫亦年是宫家的顶梁柱,也是宫父宫木唯一的孩子。她不敢相信如果宫亦年真的出事了,日后她要怎么面对宫父宫母。

揉着太阳穴,宫父指尖抵在上面。他摇晃着脑袋,思考着,“等等,褥我缓缓。”

来到房间里,他居高临下看望着一脸安详的宫亦年。

“车子做了鉴定吗?”宫父问道。

黎果果不太懂,当时佣人们来过后,宫亦年便带着她一起回来。至于后面怎么处理的,她一概不知。

答不上来,宫父转身看向黎果果。严肃的面上变得和蔼,“别怕,这臭小子命大着呢。医生没事,一定没事。你现在好好想想,在行车过程中有没有发觉车子有不对劲的地方。”

黎果果点了点头,她绞尽脑汁开始回忆。脑子像是调了倍数,从下午遇到宫亦年的那一刻,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播放。

“好像脚刹不灵敏!”黎果果隐约记得,车撞在树上之后,她浑身都酸疼无法动弹。宫亦年解开他的安全带后,她低头看了一眼下面。当时的脚是踩在脚刹上,可是车还是飞快的往下俯冲,到底是哪里错了?

宫父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好照顾亦年,车祸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对不起。”黎果果低下头,不知道口中的道歉是给屋内的谁。

宫父举止温柔,宛如对待亲生女儿般,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好了,别自责了。人是没有办法预知未来,一切突发事情都难免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