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晋嵘起了心思,哪里还忍耐的住,便是暗自琢磨如何报复回来。

虽然说是无需去顾忌旁人的面子,便是连青曼的身份名头也可以抛到一边不提,但是若想报仇,还是要顾忌一下姜虚度的存在的。

这家伙可不是个寻常人物,单单他那身手,就是莫大的威胁!

若是这般考虑……这一时间恐怕还不好与青曼和姜虚度翻脸才是……

但若不翻脸……这小子又得一直跟在姜虚度身边……恐怕不好报仇……

不对……尚记得初来时青曼身边并没有这人才对……莫不是就近几日里收来的?

孙晋嵘倏忽挑眉,意识到了些许不对。

这平白无故的,为何突然收了这么个徒弟?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门道?又或者这小子身上有什么诡秘不成……?!

孙晋嵘心念一转,忽的急急挑了眉梢!

若说这其中有什么诡秘不寻常的事情,孙晋嵘是猜不到的,不过他却是想起了昨夜里城府家二公子死在栖月阁中的消息……

之前倒也没觉得不妥过,只是眼下有仇在前,又这么思虑一番,就不免徒生几分怪异了。

难不成的……那小子还与城主二公子的命案有关?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得有能利用的地方……

孙晋嵘眉眼一眯,就是有了粗略计划。他倏忽回转头来,冲着一旁护卫道:“你二人马上与我出府,去好好打探一番昨夜里栖月阁的命案经过!另外想办法托付些人,去给我查查昨晚姜虚度带来的那个徒弟的身份!”

两个护卫恍神过来,忙是叩首领命道:“老爷放心,属下等这就去办!”

孙晋嵘也没心思与二人多说,自是回头不理,又心疼的望向一旁的孙书文。

两个护卫见状不敢久留,忙是蹑手蹑脚退出了前厅,急匆匆的也不用午饭,便是往府外去了。

孙晋嵘也不管二人走了,只是越瞧孙书文便越觉得心疼,又等少顷,便是不耐烦的冲旁人冷斥:“让尔等去换大夫!怎得人还没来!”

下人忙是慌张应罪,又是急急忙忙去寻大夫。直过得一两炷香功夫,这才听着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眨眼便是个背了木箱的大夫跨门而入。

孙晋嵘也顾不得自己身份,忙是客套请了过来。那大夫惶恐近前,行了一礼,便赶紧紧瞧细看。

“大夫觉得如何?我儿如何了?”孙晋嵘心中着紧,自是小心旁问。

大夫也不得说话,又是小心瞧看一番,这才拱手道:“孙老莫要担心,令公子眼下只是疼痛过度晕阙而已,该是要不了太久功夫便能安然清醒的。”

孙晋嵘顿时松了口气,既然大夫都这般说了,那想来老三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也无需再忧心他有性命之忧。

不过他倏忽又是凝眉,紧张道:“人是无事,那我儿这腿?”

大夫微一皱眉,稍显犹豫道:“令公子这腿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

孙晋嵘脸色一沉:“只是什么?”

“只是这下手的人明显含怒而击,怕也动用了血气之力,还偏生些许古怪。令公子又是寻常人,未得半分修习……恕在下直言,这腿便是好了,也要留下几分不便的。”大夫斟酌一番,虽然不忍又担心,不过还是如实说了。

孙晋嵘脸色瞬间便如暴雨前的层叠阴云一般黯墨下来,便是连这大夫都莫名感觉到了一些寒意,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直到又得几息功夫,他那阴沉脸色才好转不少,倏忽看了大夫,强行换了几分松缓模样道:“大夫,我儿这腿就真的丁点办法都没了?”

大夫刚想开口,只是看孙晋嵘脸色,莫名还是咽了话语。他皱眉片刻,开口道:“令公子这腿上也不是没得治疗,但怕不是在下这等寻常医手能办得到的。要不便是令公子从今往后学武人一般勤于修炼,那便可自行用血气冲刷,使之彻底复原。要不然便要去寻厉害的医手,强行以血气洗伐,辅以血食药物进补,方可无虞。”

孙晋嵘顿时挑眉,若是这般说法,老三的腿倒还是有救。别说去找什么旁人医手,大不了托个面子把他再送回那地方,该是没得什么问题……

罢了……那就这么办吧……便是舍了老脸求个情面,也得再让他回去才行……只是这次定要狠了心肠!

与其留这小子在家徒生事端祸患,倒不如让他好好改造改造才是!

孙晋嵘眉眼冷厉下来,下意识去瞧还在昏迷中的孙书文,少见的露出一抹狠绝神色。

大夫也不敢多说,只是从旁站了。少顷孙晋嵘反应过来,忙是与大夫道谢客套两句,又招呼了小厮过来,交代他带大夫去账房支一分银钱,以作心意。

等得两人退走,孙晋嵘又是差了几个下人来,嘱咐着小心带孙书文回房休息,这边自己回了书房,便是取了笔墨纸砚出来。

刚刚即是下了决定哪怕舍了面子也要把老三给送回去,那就不能只个空头想想了。以自己身体年岁,长途跋涉怕是经受不住,不能登门拜访。那就只有亲笔修得书信一封,再让人寻些奇珍异宝,差人一并登门送上才好。

这自己的亲笔书信倒是好说,也是其次。就是奇珍异宝的,还需是些雅气古典的稀奇玩意儿才行。

之前自己手里那方心爱的幽香砚已然送了,眼下也没什么上得了眼的稀罕雅致的物件,那就只有看看老大老二他们那里可有收存。

正好老二那边离着也近,此番一并去信告之一声,让他到时候亲自陪着去走一遭,想来也不算失了礼数了。另外还要让他再差个可信果敢的护卫,谨慎盯着老三,绝计不能让这混小子再犯浑耍赖才是!

孙晋嵘暗中周全盘算一回,觉无遗漏之处,忙是磨墨提笔。边得斟酌,边是一番行文走笔。

等他把几封书信备好,又换了小厮过来让他去寻个府中可靠护卫,然后自是一番周密交代,便遣了他出府远行。

等这些琐事忙完,便是有小厮阔步来报,说是孙书文已然醒了。

孙晋嵘一听,那得半点犹豫,忙是乱步出了书房,直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