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终究没有借着周菱菡昏睡的机会动手动脚,尽管心中有所欲望,但他总觉得真要如此做了,自己会有说不出的别扭来。而且在这最后一瞬,他意识到了另外一点,就更不愿意做禽兽之举了。

毕竟他根本没有让周菱菡跟在自己身边的打算,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动了人家的身子,又让双方如何自处相处?薛白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想去做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账的畜生。既然没办法给人家什么保证,那就不能脑子一热就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而且今日周菱菡遭灾的这一遭,薛白心中已经有了愧疚之心。他接下来已经打算好了除非必要,不然绝对不能让周菱菡再跟着自己做无畏的冒险。只等得尽快抽时间治好了她弟弟的病,就赶紧抽身离去的好。不然再耽搁下去,他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忍得住火气。

总之他尽管对周菱菡有好感,但也分得清所谓的轻重缓急的取舍。相比身边再出现三个类似拖油瓶这样的麻烦,这点欲火还是可以抛下的。

薛白很理智的克制住了自己心头的那点冲动欲望,但也不敢正眼再看周菱菡,免得又被吸引。只伸手摸到她肩头,便是轻推几下,喊了两声。

不过薛白此时刻意避开了自己的视线,却没留意到他手掌摸上周菱菡肩膀的瞬间,周菱菡的眼皮微微抖了抖。

周菱菡其实早在薛白为她治愈体内残余暴躁的血气的时候就已经转醒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也知道薛白在为自己治伤。心中暖旭之余,既享受这种感觉也害怕打扰到他,所以一直没有声张。

等到薛白撤手之后,因为那股子不断输送入体内的暖洋洋的血气,周菱菡又有了点困倦的意思。加上她对薛白没有戒备之心,一时间迷迷糊糊就想这么待着。直到薛白将她放倒在床上,有点欲火上头的稍稍将她的衣物揭开了少许,她才再次清醒过来。

周菱菡虽然是闭着眼,但也能预感到什么。她心里并不排斥把自己交给薛白。所以哪怕意识到了这些事情,也没有刻意去阻拦。只是没想到原本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薛白不但停了手,更是突然沉默下来。

周菱菡更感觉到空气的死寂,这让她很快意识到了薛白肯定是进入了犹豫的状态,这个时候连她的心情也是相当的变幻起来,既暖心于薛白在这种关头没有行不轨之举,又遗憾于自己似乎是吸引力不够,居然没办法让薛白冲动一回。

只不过留给她的遗憾的时间也没有多少,旋即她就感觉到了薛白的接近。当她以为这一次薛白终于下定决心对自己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身体最先有感觉的地方居然不是前胸反而是肩头,然后她就听到了薛白的呼唤声响。

周菱菡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遗憾,只是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表露出来。她再次装样子的沉默片刻,这才佯装苏醒的混沌着睁开了眼。

“公子。”

“咳……你醒了就好了,我刚刚已经替你清除了体内的残留血气。不过眼下还剩下外伤,这个就要你自己动手了。”

薛白飞快的整理了神色,生怕周菱菡瞧出半点不对来。旋即便是几分转移注意力的开了口,又动手把绑带药物之类的取了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孙飞虎储物戒指里原本就有得,毕竟他那种程度和身份的武者,免不了隔三差五与人争勇斗狠的火拼,这种东西都是寻常必备。

周菱菡眼看着薛白将东西备好,交代一句就要起身离去。不知道怎么的,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甘于遗憾的急切来。特别是当她看着薛白推门而出,又转过身交代几句后话叮嘱的瞬间,她隐约有种预感,如果这一次还不能留住薛白,怕以后就更没有什么机会留住他了!

周菱菡素来是个果断的人,她独立这么多年,心中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决定。从她觉得薛白是可以依靠的存在之后,她就已经开始想着办法尽可能的让薛白肯把自己姐弟三人留在身边。虽然这其中也有薛白出手救了自己弟弟的感激之心,但不能不承认起初最多的还是出于对生存的考虑。

当然周菱菡也不是为了存活而在某些方面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人,不然以她的姿色也没必要过这种清苦的日子。显然至少薛白各方面都是让她相当满意的,她才会有投身的打算,这打算里自然也包括了以身侍主。

但是相比起最初有了这番心思时的几分功利性,随着和薛白不断接触下来,周菱菡突然发现自己心中不知不觉间居然有了薛白的影子。特别是刚刚那番受惊过度的剧烈情绪波动后,薛白的身影甚至钻进了她心里。

这是种难以行为的心理变化,没有体会过的人实在很难理解,就像寻常人无法想象斯德哥尔摩症状是一样的。后者是因为被害者生死都操控在加害者手中,情绪几乎完全受加害者控制,所以心中会生出与加害者同命运的错觉。觉得他生自己则生,他死自己也死的共同感,因为造成的特殊心理状态。

而周菱菡此刻则是好不容易看到一股能更好的生存下去的希望,所以如何也不想舍弃,哪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她潜意识里因为这种急切而把薛白的存在下意识的塑造成了自己的支柱和依靠,所以无所谓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乃至于到了之前的危急关头和过度的情绪波动时,薛白的形象甚至挤进了她心里最深处的位置。再加上她对薛白也确确实实有所好感,不然也不会造成这种心理的出现。

当她心中意识到很可能因为一时错过而彻底失去把握住薛白的机会后,她彻底而果决的放开了。

眼看着薛白嘱咐完最后一句就要转身离去,周菱菡突然之间开了口:“公子等等!”

雪白略微一滞,不免驻步回过身来,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了周菱菡:“怎么了?”

周菱菡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旋即就坚定下来,脸上莫名挂上了一丝飞红。

“公子……我刚刚伤到了手臂……怕是自己包扎不了的……还望……还望公子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