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上车呢。”简欢弯起唇,不但没恼他恶劣的态度,反而握了握他的手。

霍莫霆本阴沉的神色稍缓,打量了会儿她的脸,下命令:“上车。”

“先把外套穿上。”简欢见他穿的少,作势就要把外套脱下来。

霍莫霆却拉过她去扯外套的手,把她带到车边,拉开副驾驶车门把她塞了进去,自己也绕到驾驶座上了车。

自始至终,他都没怎么理会徐家的人和苏蔓榕,恐怕,也只有霍莫霆,敢这么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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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宾利欧陆在拐角处消失,苏蔓榕才缓缓转过身,不去看那人,蹲下捡起了保温杯。

捡着保温杯起身,苏蔓榕抬头,和徐敬衍滔天骇浪般浮动的目光对上,除了最初的愕然,此刻,她的眼神很平和,仿佛在看一个素昧谋面的陌生人。

“回来了?”霍老太太出来送客,不想,看到了大儿媳妇:“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苏蔓榕点点头,垂着眼睫走进了院子。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徐敬衍的双手攥紧纸箱,张了张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叫了一声:“宁萱?”

“对了,蔓榕,今天画廊那边送来副画,说是你之前预订的。”霍老太太说。

苏蔓榕仿佛没听到徐敬衍的叫唤,朝着霍老太太莞尔一笑:“是我订的,我进去看看。”

说完,推开门进去,重新合上的门挡住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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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蔓榕进屋,靠在玄关处,闭上双眼,内心,远不如面上那样风平浪静。

看到张阿姨拿着一大堆杂物从楼上下来,苏蔓榕问:“怎么理出这么多垃圾来?”

“刚才徐家那边,三少奶奶的父母都过来了。”张阿姨压着声,往书房方向看了看,想到刚才三少奶奶母亲扇三少的那一巴掌,她还心有余悸:“您还是问老太太吧,这些事,我也不好说。”

听张阿姨这么说,苏蔓榕心跳一顿,不安感系上心头,难道徐家——

等霍老太太送走徐敬衍进屋,原在出神的苏蔓榕忙过去:“妈,徐家是不是知道……”

霍老太太点头,默认了她的询问,叹息:“小三,大清早跑到首都,去人家家里摊的牌。”

“……”苏蔓榕不敢置信,可能无法理解霍莫霆的做法。

霍老太太也头疼,她一向摸不透小儿子的心思,你说好好地,何必折腾出这桩事来?

难怪老头子刚才气得头上都快冒烟了。

“那欢欢她……”苏蔓榕焦急,徐家人的强势,她曾经亲身经历过,那样的痛,终生难忘。

“放心吧,她没事,小三护着呢。”

霍老太太似想到什么,看向苏蔓榕:“刚才,徐家老六,你们以前认识?”

“……”苏蔓榕忽闪了下眼眸,望着一脸好奇的老太太,摇头:“不,我们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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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在路上,简欢转过头,看着霍莫霆略略红肿的右脸:“徐家那边怎么会突然知道的?”

这些年都瞒得好好地,为什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她下午来公司找我时,还说要把念言带回首都去抚养。”

“……”

简欢见他不说话,梁惠珍闹上门时他也没惊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徐家知晓了念言的身世?

“嗯,我跟他们说的。”霍莫霆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简欢讶异地看着他,他说,是他说的……原来凌乱的思绪突然就理顺了。

但,他又是什么时候说的,简欢想起他不见踪影的一天,他去首都并不是出差吧。

梁惠珍给了他一耳光,那在徐家——

如果不讲,虽然会一直面临徐家讨要“外孙”的麻烦,但也比现在这样霍徐两家闹翻来得好。

简欢望着他如常的面色,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