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牧马人停在了中医院的车位上。

叶知秋挂的是急诊内科。

她额头冒着冷汗,捂着肚子喊疼,医生看了眼站在她身后、面色略显凝重的霍仲骁,轻声问她:“你有身孕了吗?”

“……”

叶知秋耳根一热,知道医生误会了,眼珠一动,胡诌道:“他是我舅。”

这时医生也低头看到了她病历上写着的年龄,尴尬地笑了笑,霍仲骁突然开口:“我去外面等着。”

话毕,他已经拉开门出去了。

医生的音量不大,但在这么个小房间里,他应该是听见了,要不然也不会选择避嫌。

“你舅舅真年轻。”

叶知秋躺在卧床上,撩起衣服,有些得意地接道:“可不是,追他的女人都快一个加强营了,他那手,就是今天有女的为他寻死觅活,他上去夺人家手里的菜刀时被误伤的。”

医生边替她检查边聊天,按到她右下腹时,叶知秋差点跳起来,一声惨叫:“哎哟,好痛!”

……

霍仲骁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头疼无比,连呼吸也变得沉重,往后靠着墙壁,闭上眼作短暂的休息。

左肩处隐约传来伤口皲裂的疼痛。

这会儿已经快凌晨两点半。

急诊室的门开了,他睁开眼,看见医生出来,医生两手放在白大褂口袋里,告诉他:“应该是慢性阑尾炎。”

道了谢,霍仲骁进去,叶知秋蜷在卧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什么大事,不用手术,挂两瓶水、配些药回去就好了。”医生开好药,把病历卡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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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是被尿憋醒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肚子还隐隐有点疼。

天色蒙蒙亮,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

她稍一偏头就看见了反坐在床边一把椅子上的男人,双臂交叠在椅背上,低垂的头伏着手臂,平稳轻微起伏的背说明他已经睡着了,盯着他孔武有力的麦色大手,她大脑里放空的思绪渐渐地回笼。

左手的手背上贴着一张创可贴,撕掉后,她瞧见了一个细小的针孔。

应该是挂水了。

叶知秋又看向趴在椅子上睡觉的男人,没有叫醒他,蹑手蹑脚地掀了被子,套上鞋去洗手间。

放完水,肚子有些饿,她拿了羽绒服又溜出去买早点。

医院门口,摆早餐摊的大爷,见她长得漂亮,嘴巴又甜,盛给她的两碗打包粥满满的。

……

回到病房,霍仲骁还在睡,姿势也没变过,叶知秋把粥放床头柜,蹭到了他的旁边。

她在椅子边蹲下/身,抱着双臂打量他。

说实话,霍仲骁这样的坐姿跟她想的有些不同,她觉得,像他这种性格古板的男人,哪怕是坐着睡觉,也应该是双手环胸、抿着薄唇,可能眉头还要微微皱着,但他现在,却选择了这个在她瞧来有些幼稚的睡法。

她探头抬眼,偷瞄向他趴俯的脸庞,但只看到他冒了青茬的下巴,线条刚毅。

离得近了,叶知秋的视线下意识看向他那只受伤的右手。

有血迹从纱布里渗出来。

这韩菁秋,下手还真够狠的,她心里啧啧叹道,要是这一下划在她脸上,恐怕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

叶知秋盯着霍仲骁那一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跟严舆那双像艺术家又白又细像水葱般的手不同,健康的肤色下透着力量,因为常年握枪的指腹,衍生出了一层薄薄的茧,粗粝但又男人味十足,别样的迷人……

她的下巴支在手臂处,又瞧了他一眼,慢吞吞地伸出右手,去碰他缠着纱布的手。

心跳怦怦,暗自嘀咕着给自己壮胆——“摸一下,我就摸一下。”

纤白的小手探入他的虎口时,她的目光一直锁定着他,生怕他突然睁开眼,见他始终未醒,才松了口气,手心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珠动了动,似乎感觉——还不错……